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话。
柳思韵眸子轻颤,即便屋内已然寂静一片,可她的耳边依旧回荡着楚寻舟方才说过的话。
犹如醍醐灌顶,将她心中那些想过却不敢想的,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正色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个奇异的想法自脑海中油然而生——
“你究竟是谁?”
这话她问了两遍,可这一遍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怕是天上的神仙吧!
“我是楚寻舟。”
楚寻舟勾勾唇,他并没有说谎。
柳思韵稍稍回神,心中对于这个不似凡间人的家伙,多了些许敬意,脑袋里装了许多话,最后却只干巴巴冒出一句: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柳思韵的声音柔软清甜,犹如清风般落在他的耳畔。
女子笑意吟吟,眸中显着柔意。
楚寻舟一时看的愣了,呆呆站在原地,还是听着外头传来的打更声,这才恍然回神,面露歉意:“谢谢你,不过我真得走了,今日也不是说话的时间,待过两日有机会,我再同姑娘好生畅谈。”
说罢,又眼巴巴的看着柳思韵。
男人的眼睛清澈有光,不似她见过的旁的男子,算计阴谋,只一眼就觉不适。
“你现下从前门出去也不好,我倒是知道个地方,不知你愿不愿意……”
柳思韵被他盯的脸颊稍稍泛红,又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
能出去就行,楚寻舟哪还会挑来挑去,能让他出去就行。
柳思韵犹自点头,那就好。
“宸王殿下,您同我来。”
说罢,她提着裙摆就走出了屋门,一路沿着小道走到一处墙根,扒开杂草,指着一处狗洞道:“殿下,从这出去吧。”
“狗洞啊……算了,也行。”
楚寻舟都傻眼了,堂堂丞相府,竟然还有个狗洞,真是奇了怪。
他撩着衣摆,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往里钻,动作利落丝毫不像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反倒十分熟络,像是做过千百回。
柳思韵愕然,这人究竟是谁啊。
她无奈摇摇头,左右瞧了瞧,也自顾沿着来时路回去了。
不过……
“拜拜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夜,柳思韵想了半宿,直到天将将亮,才沉沉睡去。
直到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时,瞧见屋外射进来的阳光,猛然惊了一身冷汗:
“阮儿,阮儿!”
她急声喊着,阮儿就在外头候着,听见声音就往里走:“姑娘。”
柳思韵起身下床,有些懊恼:“母亲要带我入宫,怎的我睡到了这会儿,你也不叫着我些,也不知有没有误了时辰。”
听着她这么说,阮儿这才恍然,忙道:“姑娘莫急,不用进宫去了。”
“嗯?”
阮儿含笑道:“今日老爷带着夫人到城外办事去了,老爷特意叮嘱要您好好休息,奴婢这才没叫您呢。”
原来如此。
柳思韵松了口气,本想再睡会儿,可经这么一闹腾,却是有些睡不着了,索性换了衣裳,带着阮儿出了府。
“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
学塾日日授课,休沐也会布置些课业,柳思韵向来都会在府中认真温习,几乎不出府,如今瞧着自家姑娘一反常态的模样,阮儿有些奇怪。
柳思韵勾勾唇:“自是去买些书了。”
昨夜听到宸王说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将她说的心潮澎湃,今日正好去买些书回来瞧瞧,等下回见了他,自己不至于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着,她还又看向阮儿:“再买些启蒙的书送给昨日那小妹妹,顺便瞧瞧她母亲可还在刁难她。”
阮儿自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觉得自家姑娘实在是宽仁,也有一副好心肠,想到这儿,面上笑容更甚,愈发跟紧了她:“那就去四方书肆吧,这可是京城最大的书肆了。”
“好!”
……
四方书肆。
果真是大,往来不绝的书生客人进进出出。
光是柳思韵抬脚进店的功夫,就出去了三四个。
小二忙着招呼客人,无暇顾及她们,她也不恼,正好也能清净些,自个儿挑挑书。
阮儿紧跟其后,凡是柳思韵所拿起来的书,都统统拿下来抱着,直到柳思韵逛了一圈,扭头来看时,她怀中已然抱了许多的书了。
柳思韵哭笑不得:“你这丫头,算了,拿都拿了,就都买了吧。”
阮儿嘿嘿一笑,她自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故而才会如此,也不怕她怪罪。
只是书实在重,她一路小跑将书拿去结账的柜台,放下后深松一口气,就朝小二招呼:“这位小哥,劳烦结账。”
小二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主仆二人,眼见来了大生意,忙的就跑了过来,算了价钱后,殷勤问道:“是丞相府的人吧?贵府两位少爷都年纪尚小,看这些书或许有些难了,不如重新换几本?”
此话一出,柳思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蹙眉:“不必了,这些书不是给少爷们买的。”
小二一愣神:“那是给谁?”
“自然是大姑娘买给自己看的,问这么多作甚,难不成天底下的书只能男子看,女子看不得?”
阮儿气的不行,当下就开口反驳。
小二这才知道说错了话,忙的打了几句哈哈,利落的包装好,见她们并没带人来,又道:“书有些多了,本店会派人将书送到贵府。”
“这还差不多。”
阮儿瞪了一眼小二,转头看着面色不愉的柳思韵,忙的就给了钱,拉着她出去了。
其实柳思韵也并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她摇摇头朝外走,却又听到那小二在后头嘀咕:
“女人家家的看什么书,柳大姑娘瞧着倒是好看,可总不能当个女丞相吧。”
柳思韵蹙眉,驻足就要同那小二争论一二,谁知还未转身,就听到旁边一道男声响起:
“胡说八道,你们书肆开门做生意,还搞性别歧视一套,也忒不是道理了吧!”
话音落下,整个书肆都安静了。
小二红着脸就要反驳,谁知却有眼尖的人盯着那个从外头大步而进的华服男子高喊一句:“宸王殿下,这不是宸王殿下吗!”
柳思韵微微愣神,就见楚寻舟走进来,站定在小二面前,阴鹜的眸子中隐着冷意,一句话没说,就将小二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草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柳大姑娘,草民错了,草民错了啊!”
眼瞅着他这态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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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大反转,阮儿高兴的直扯柳思韵的手,可她却蹙起眉,眼中忧色更甚。
楚寻舟并没有多为难小二,只看了眼她,便自顾又走了。
柳思韵自是看到他的眼色,也带着阮儿出去,一直到了街对面的酒楼,进了包厢,这才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可那小二也并非是真心认错。”
是了,他之所以这般,完全就是迫于楚寻舟的威压,倘若没他,今日即便自己和他吵起来,也无济于事。
柳思韵轻叹了口气,女子在这世间就这么被轻看,看来她要做的事,还任重道远。
楚寻舟点点头,他并不意外今日之事,毕竟在他所熟知的那段历史中,女子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受到这样的压迫。
昨夜他回去后想了一整夜,自己只怕是无法回去了,那不如也留在这儿,做些大事。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便是一个契机。
二人视线相碰,即便都没有说话,可眼中的意思都已知悉。
他们的出发点都各不相同,可目的确是一样的。
“砰砰——”
他们并未交谈太久。
阮儿在外头轻轻敲了门,提醒她不能在这儿待太长的时间。
这儿毕竟是闹事的酒楼,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被什么人看见,然后当做攻讦父亲的理由。
柳思韵自然知道,因此也没有多留,匆匆便走出了酒楼,在阮儿的陪伴下,回到了相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从包厢出来之时,斜对角的一处包厢虚掩着的门闪过一双得逞的眼睛,旋即,门被关上。
……
这般日子过了几日。
柳思韵也再没出府,只专心在府中看着那些书,温习着课业。
即便觉得女夫子教的太没道理,可依旧上心的做着,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不论何事,只要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不可半途而废。
屋外阳光暖暖,里屋内传来沙沙纸张摩挲的声音。
柳思韵轻勾了唇,将最后一个字写完,这才将笔放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手腕。
“姑娘,姑娘,您瞧,这是什么!”
她刚抬起头,就见阮儿一脸喜气洋洋的跑进来,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木匣递到了她的手中。
柳思韵疑惑的展开,就见里头摆着几张纸,上头工工整整的写着字,可却能瞧出稚嫩的痕迹。
她挑眉:“是小舒的课业么?”
小舒,便是那日在街上搭救下来的小姑娘。
之前送书去时,便已打听到其实小舒是启了蒙的,故而她便要求小舒每四日送一篇文章来,随意抒写,写些有感见闻。
而今,正是第四日。
柳思韵同阮儿相视一笑,心中不由有些高兴,视线移向文章之上,可才看了一小会儿,她的一双秀眉就紧蹙了起来。
“不对。”
她轻声喃喃。
阮儿不解问道:“可是写的不好?小舒毕竟只是刚启蒙,写的不好也正常。”
此话一出,柳思韵的眸中凝重更甚,摇了摇头:
“并非写的不好,写的是太好了。”
她微眯起眼,仔仔细细的看了这篇文章,忽的脑袋里浮现一个念头,旋即便将这文章啪的拍在桌上,骤然起身:
“那李氏,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