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有我在这里给你压着,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来日在官家面前辩解之时,也能有回寰的余地。”
“不需要,”宋少衡冷漠地抬眼看向宋知羲,冷笑道:“那么多年里你对我都不管不问,你现如今惺惺作态给谁看,给我死去的娘吗?那你合该去地底下找她演戏。”
“宋知羲,你我之间不过虚存一个父子之名,如今你有家室有儿女,你就只当没有过我这个儿子吧,不管我做什么,都跟你无关,你也不要插手。”
说罢,宋少衡离开了前厅,径自去了后院,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此时贺兰漪正在潋菊堂安慰着闷闷不乐的上官琼儿,在明日那妖怪未拔出上官琼儿体内人骨烙之前,上官琼儿绝不能露出破绽。
万一被妖怪发觉自己没有了活路,怕是会拉着上官琼儿一起陪葬。
见宋少衡过来,贺兰漪出门去到走廊,好奇问:“宋相公这么快就回去了?”
宋少衡点了点头,淡淡道:“他平日里忙得很,这会儿就是过来看看。”
贺兰漪察觉到宋少衡和宋知羲之间的关系约莫是不太好,也是,毕竟哪个好爹会把儿子自己扔在应天府长大啊。
“你别难过,你爹这么晚过来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贺兰漪仰着脸,好心地劝慰他道:“你好歹还有个爹呢,我想见我爹都见不着。”
看着贺兰漪的模样,宋少衡的心口一阵阵地抽痛,他不太会安慰人,只是绞尽脑汁地开口道:“贺兰将军若是,若是见到郡主现如今这番模样,定然会欣慰的。”
“是吧,”贺兰漪歪了歪头,淡淡笑了下,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十分自信地说道:“我也觉得我爹爹肯定会对我很满意的。”
第二天晚上,延康子给贺兰漪易了妆,将她扮作上官琼儿身边的女使,但碍于那妖怪对贺兰漪的举止很了解,因而贺兰漪只是站在水亭边,低头端着茶盏侍候。
而与此同时,同钰、宋安和青窈并未出现在应国公府,而是在魏国长公主府里营造着贺兰漪还在府中的假象。
延康子和宋少衡则易容扮作应国公府的小厮,开封府衙和侍卫亲军步军司的人依旧在大张旗鼓地搜罗后脖颈处有三瓣莲花印记的年轻小娘子。
虽然估摸着那妖怪已经知道了宋少衡会埋伏她,但双方都在赌,宋少衡他们赌妖怪的求生欲,妖怪赌宋少衡他们的百密一疏。
上官琼儿强撑着精神招待上门来赏花的汴京贵女们,贺兰漪、延康子、宋少衡都在紧张地盯着靠近上官琼儿的人。
只要上官琼儿体内的人骨烙被拔除掉,他们就立刻出手抓住妖怪。
园子里灯火阑珊,廊下悬满了黄纸灯笼,芍药、山茶、蔷薇花层层叠叠开得正盛,夜间潮气漫上来,花瓣上凝出了露珠,上官琼儿平日里还会请瓦子里的乐师舞女过府来为宴会助兴,此次也是照常这样做了。
来的人除了有汴京贵眷之外,还有一些同应国公府交好的京中官员、士子,由上官琼儿的兄长在前厅招待。
宋知羲自然也来了,尽管宋少衡并不想见他,可两人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这个儿子。
宴席开始,大家赏花的赏花,喝酒的喝酒,闲聊的闲聊,有几个不知情的贵女跑过来水亭下恭维上官琼儿,但举止恰当,并无逾矩之举,看不出什么异常。
上官琼儿特别紧张,手里拿着酒盏,一直不自觉地在饮酒,没一会儿,脸颊两侧就变得红扑扑的,意识也有些涣散。
可直到现在,妖怪还是没有出现。
扮作女使的贺兰漪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她悄悄环顾四周,发觉段如远的表妹王柳若也来了此次宴席,她带着女使孤零零地站在廊下,如同园子花圃里格格不入的狗尾草,有些窘迫地看着几个贵女玩投壶。
王柳若的母亲是贱籍乐师,早早离世,她家中的姐妹又有二十多个,因而除了她嫡母生的那三个女儿外,王柳若和其他姐妹在家里的地位比婢女高不了多少,虽然王柳若在京中素有才名,可在家世面前,她那单薄的才名简直不堪一击。
近日过来赴宴的高门贵眷连她嫡母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因而众人投壶,她也只有在一旁干瞧着的份。
水面波光潋滟,有红色游鱼不断顶着绿萍露出头来,水亭对面搭着的戏台子上影影绰绰,舞女开始登场,和着婉转动听的琵琶箫声,一群梳着朝天髻、戴着羽毛面具、着紫色束腰长纱裙的舞女抬手起势,扭动腰肢翩翩起舞。
站在贺兰漪身后不远处的宋少衡冷眼瞧着这一切,延康子则是偷偷瞄了一眼又一眼的舞女,他近日里事忙,去教坊的次数比以往少了很多,这出教坊新排的《水眷月》还是第一次看。
随着那一排的舞女在戏台上不断地变幻身形,翩翩若月中仙子,但贺兰漪越瞧里面一个身影越觉得眼熟,终于,在那个舞女转身的刹那,在面具与脸未完全贴合的缝隙里,贺兰漪瞧清了她那细长妩媚的眉眼。
是雪卿娘子无疑了!
贺兰漪之前就常去竹影阁看雪卿娘子跳舞,她虽不会跳,但看得多,尤其深知一个人举手投足间的跳舞习惯短时间内是变不了多少的。
她慌忙悄悄低着头往后退了退,与宋少衡同站在廊下的阴影里,低语喃喃,“现在台子上从左边查第二个舞姬就是雪卿娘子。”
“瞧仔细了吗?”
贺兰漪点了下头,确定道:“我不会认错。”
宋少衡随之给站在水亭走廊拐角的宋巍示意,要他立刻开始行动。
“救命啊!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宋巍按照宋少衡之前的吩咐,指使手下点燃了应国公府的一座木亭子,为妖怪拔除人骨烙制造混乱。
呼救声传过来后,这边果然乱了起来,园中的贵眷及女使们纷纷四处逃散,延康子隐藏在人群里,引着众人跑去安全的清泉苑。
上官琼儿则是依照计划在她亲近的女使的搀扶下躲去了潋菊堂另一处僻静水亭下坐下休息。
青色纱帐被风吹起,水流般涌动,上官琼儿坐在石凳上,单手支着胳膊,伏在桌边因为醉酒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站在不远处柳树下的贺兰漪和宋少衡就瞧见昏暗的走廊下似乎有一团黑影朝着上官琼儿所在的水亭移动了过去。
“来了,”贺兰漪扭头悄声看向宋少衡。
很快,水亭下就又出现了第三个人影,那人身形窈窕,着舞女的紫纱裙,她只稍稍一抬手,上官琼儿身旁的女使就倒了下去。
她一步步地靠近已经醉酒熟睡的上官琼儿,手指覆上了她的脖子,水亭下悬着的青纱帐缓缓浮起,贺兰漪和宋少衡可以清楚瞧见那舞女手上浮动的紫色灵流。
拔除人骨烙的过程很快,舞女收手后,很快就提裙跑出了水亭,消失在暗夜之中。
贺兰漪和宋少衡慌忙赶过去水亭下,上官琼儿后脖颈上人骨烙的三瓣莲花花纹已经消失了,宋少衡检查了下躺在地上的女使,他之前已经给这个女使身上施了护息符,这会儿女使只是晕了过去。
“郡主,你带着上官琼儿去找延康子吧,我去捉妖,”宋少衡直起身,温声嘱咐道:“千万小心。”
贺兰漪点了点头,“好。”
宋巍陪着贺兰漪,带着上官琼儿和女使赶往清泉苑,路上经过一片竹林之时,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异动。
“谁在那!”宋巍带人拔剑挡在贺兰漪身前。
没一会儿,周善俊带着小厮从竹林里跑了出来,在看到宋巍后察觉到他就是那日把自己扔进汴河的人,于是拂了拂幞头上的竹叶,冷哼一声,“我是当今官家钦点的探花,你敢拔剑对着我,就不怕我告去御史台吗?”
“你一个男宾为何会来后院,还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宋巍警惕地问道。
“我,我去小解,一时间迷了路,”周善俊结结巴巴地撒谎,但又一脸张狂,扬着下巴,“我可是探花,你一个小小的士兵,居然还敢探问我为何在这?”
周善俊是过来找贺兰漪的,因为他听闻贺兰漪和上官琼儿交好,这次上官琼儿办赏花宴,他估摸着贺兰漪或许也会参加,因而找机会从前厅偷偷溜到后院里来,想和贺兰漪制造个偶遇。
但无奈应国公府的后院实在是太大了,他还没走多远就迷了路,刚刚又听到有动静过来,怕被后院的女使发现他一个男的偷溜进来把他赶出去,便只能藏身在竹林里。
“别管他了,我们先回去清泉苑再说!”易妆成应国公府女使的贺兰漪瞥了眼周善俊,扶着醉酒的上官琼儿一起离开。
宋巍护着贺兰漪和上官琼儿回去清泉苑的时候,延康子正在给礼部侍郎家的小娘子看手相。
众人都已安顿了下来,应国公府的女使们正在有条不紊地给女眷们倒茶水、上点心。
“怎么好端端地就走了水呢?”
“别大惊小怪了,汴梁这些年走水还少啊,就连皇宫里都走过水呢。”
“或许只是香烛倒了,只待扑灭了火就好了。”
贵眷们七七八八地在议论这事,上官琼儿则由她的另一个女使扶着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延康子见贺兰漪过来,也放下了礼部侍郎家小娘子白嫩的手,跟着贺兰漪过来了上官琼儿休息的房间外间。
“怎么样了?”延康子问道。
“她后脖颈上的花纹是没了,我们瞧见是那个穿紫衣的舞女做的,”贺兰漪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微微垂着眸,“她应该就是雪卿娘子。”
贺兰漪话音刚落,突然有女使敲门进来说清泉苑来了个外男,延康子匆忙出去处理。
估摸着那人就是跟过来的周善俊,贺兰漪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宋少衡让人把他扔进汴河里之后,他三天两头就往御史台递折子污蔑宋少衡,上次贺兰漪进宫去承福宫见皇太后,甚至在皇太后的寝宫都瞧见了那种折子。
可惜大梁朝不能轻易对文人士大夫用刑,那群文官又一个比一个难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烦得很,不然贺兰漪早就让人把周善俊抓进大牢里了。
“咚咚!”
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贺兰漪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王柳若,因为现如今贺兰漪易妆成了应国公府的女使,王柳若并没认出她来,因而只是称呼她为“娘子。”
“我见上官娘子醉了酒,于是去厨房给她做了碗醒酒汤送过来,”王柳若有些紧张地攥着手绢,微微抿着唇,声音轻轻的,很是温柔。
王柳若的性子一直都很善良,要不然她表兄段如远也不会同她关系最好,现如今过来送醒酒汤怕就是为了在上官琼儿面前讨个巧,毕竟那群贵女都瞧不上她,若是能得上官琼儿青眼相待,或许她来日的境遇能更好过些。
“进来吧,”贺兰漪深知她的不易。
得了允准,王柳若腼腆地笑了笑,“多谢娘子。”
外面轰然雷声大作,白色的闪电如灵蛇般四溢散开,那正是潋菊堂的方向。
凉风吹起贺兰漪鬓边的碎发,没来由的,她有些担心宋少衡,于是她嘱咐女使好好照顾上官琼儿后,就出门去找了延康子。
此时的延康子还在同周善俊解释,屋里面都是贵眷,要他去别的厢房休息。
可周善俊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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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称他是官家钦点的探花,非要进去屋内看一眼,若是有别的夫人在,他正好可以见个礼。
延康子在汴梁修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礼数、不要脸皮的探花,但延康子哪里知道周善俊藏的肮脏心思。
多位夫人都在屋内,这正合了周善俊的念头,他想着若是自己能进去当着众多高门贵眷的面和静安郡主贺兰漪拉扯一番,不怕皇室不把贺兰漪嫁给他,毕竟若是不如此做,就会坐实了贺兰漪的浪荡名声。
滔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周善俊当然不会因为延康子的几句话让步,他死活坚持一定要进去房内不可,延康子虽然平日里行事随意,但有些事他知道轻重,尤其是宋少衡现如今在前面厮杀,他当然不能让周善俊在背后捅刀。
“探花郎若是一定要进去惊扰女眷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延康子冷着脸警告道。
“你不客气?”周善俊还是继续往里冲,并一把抓住延康子的胳膊,高声叫喊道:“来人啊,他打人啦,各位夫人娘子快出来看一眼啊!”
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士兵扮作的小厮现如今全归延康子调配,他也没废话,掰开周善俊的手,直接让人架着周善俊的胳膊把他扔进了厢房里,并在外面上了锁。
“我去看一眼宋少衡,”贺兰漪匆匆走过来,只瞧见了周善俊被扔进厢房的模糊背影。
延康子摇了摇头,“那边危险。”
“我只远远地看一眼,不靠近,”贺兰漪的性子可不是谁都能管得了的,她坚持道:“我看一眼就回来,你在这里守好这些人,可千万别让她们出事。”
延康子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让宋巍护着她过去,自己则是继续回去守着上官琼儿和其他贵眷。
一个小厮担忧地问,“就这么让郡主走了,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延康子笑了笑,抬眼看向闪电四裂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别看她性子顽劣了些,可平日里行事很有分寸,再说了,宋少衡在那呢,他不会让她受伤的。”
若不是为了活捉雪卿娘子,潋菊堂这边的战斗早就结束了,但等贺兰漪和宋巍赶过去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一来一回打斗间,宋少衡提着曜灵剑步步紧逼,将雪卿娘子赶去早就设好的困灵法阵边,浑身是血的雪卿娘子甩着紫色丝绸且战且退,她从半空中落到地上,右脚绣鞋刚踩到阵法边缘,黄色的法术光芒便拔地而起,藤蔓般缠住了她雪白的脚踝,随后迅速蜿蜒而上,直到死死缠住了雪卿娘子的脖颈,将她轰然拉倒在法阵中央。
宋少衡收回曜灵剑,扬手挥风摘掉了雪卿娘子脸上的羽毛面具,这张脸,和他们在鬼樊楼寻到的楼主画像里面的美人脸一模一样。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捆妖绳,施法束住了雪卿娘子,将她从地上的法阵里拉了出来,两个手下立刻上前摁住了她。
“宋少衡,”贺兰漪匆忙从走廊边跑过来。
旁边的宋巍提着灯笼,注意到宋少衡冰冷的脸色,紧张道:“郡主她非要过来,我……”
“你不要怪他,是我逼着他陪我过来的,”贺兰漪拧着眉头抬眼看向宋少衡。
贺兰漪这么说了,宋少衡也不好多计较,只是低低应声,“好。”
贺兰漪扭头注意到了不远处被缚住的紫裙女子,她一步步地走过去,宋少衡走在她前面一步,防止妖怪再做最后的挣扎。
“是你啊,”看清楚雪卿娘子的脸后,贺兰漪不可置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眼底噙着点点泪光,声音苦涩,“段如远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雪卿娘子生得貌美,发如乌木,面如桃花,即便是深受重伤,但依旧病若西子,她看着面前的贺兰漪,本想硬着心肠骂她一番,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艰难开口说,“静安郡主,你身处皇家,富贵无双,不知道有些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却是个肮脏心肠,就像,就像是段如远一样。”
雪卿娘子瞥了一眼宋少衡,脸上露出解脱般的死寂,被人押了下去。
贺兰漪站在原地,崩溃哽咽,泪珠子一颗颗不断地沿着脸颊往下落。
宋少衡从袖口里拿出一方干净帕子,抬手递过去,眨了眨浓密眼睫,心里莫名有了个奇怪念头。
若是来日他死了,贺兰漪也会如这般为他落泪吗?
贺兰漪哭着接过来宋少衡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泛红的眼圈,逐渐镇定下来。
而听到天上打雷的动静,匆匆从前厅赶过来的宋知羲正巧瞧见宋少衡递帕子这一幕,他这个儿子自回来汴梁后还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如此温柔的一面。
真是儿子大了留不住。
“相公,咱们还过去吗?”旁边的管家轻声问。
宋知羲摇了摇头,慈爱道:“不必,我瞧见他没事就好,他这会儿和郡主在一处,我们过去倒是徒增尴尬,哎,他什么时候能对我如此和颜悦色啊?”
“郎君自小在那种地方长大,性子孤僻不愿与人亲近也正常,不过,瞧着郎君似乎对郡主很是不同,若是日后他可以与郡主多来往,或许性子慢慢就转圜过来了。”管家悄声道。
“对啊,”宋知羲侧脸看向管家,似乎拨云见日,思路瞬间清晰了过来,激动道:“若是,若是郡主能开口劝他,或许这辈子我还能等到他喊我一声爹。”
贺兰漪和宋少衡一起回去了清河苑,因为刚刚哭过,贺兰漪脸上的妆花了,她又去到别的房间补妆。
宋少衡准备跟着她一起过去,谁知被延康子抬手拦下,“郡主去补妆,你跟着过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