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姜令音听得一怔,见他像是嫌弃自己,倒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也的确有私心,但不过是想尝一尝御膳罢了。

    他若真是嫌弃她,大可直接赶她走,而不是让她坐下用膳。

    所以,他并非真的嫌弃她,或许也压根没想过让她如同宫人一般侍奉他用膳。

    那么这样看来,她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姜令音不动声色地谢完恩,在宫人端来的椅子上坐下。

    宫里似乎后妃不与皇帝同席的规矩。但扶喻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就是规矩,她岂能违抗?

    姜令音毫无顾虑地开始一边指挥着宫人给自己添菜,一边大快朵颐。扶喻有意无意看了她几眼,见她什么丝毫拘束和畏惧,缓缓开口:“御膳房亏待你了?”

    扶喻岂能不知御膳房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水至清则无鱼,对于这一类事他一向是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不过分到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容忍。因而这句话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过有人会当真他的面告状。

    但眼前的女子却好似真的以为自己要为她做主,清眸望向他,眼底映出一片欣喜。很快,她放下玉箸,实实在在地点点头,道:“回陛下,妾身入宫多日不曾得宠,御膳房那边自是都紧着得宠的娘娘们来,况且,妾身位分本就不高,所得份例确实不大能满足妾身的口腹之欲。”

    姜令音的杏腮染上薄红,半是羞赧地垂下眼睫,“让陛下见笑了。”

    扶喻眉峰一挑,饶有兴趣地问:“你这是在怪朕没去你的熙和殿,还是怪朕给你的位分太低?”

    姜令音却没被这个问题问到,她笑眼弯弯,“妾身可没这么说,陛下偏要这么想,妾身也没法子。”

    扶喻听笑了。

    漆黑的眸子染上分明的笑意,他倾了倾身,将姜令音放进自己的眼眸里,后者不躲不闪,直到距离只有一寸时,他才吐出一个字:“好。”

    好?

    姜令音眨了眨眼,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庆望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迅速瞥了眼姜令音,把脑袋低了又低,当下唯有一个想法:姜宝林当真是了不得。

    扶喻看出她的茫然,却没有解释。

    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既然姜氏目前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并不吝啬给她想要的东西。

    一顿晚膳用完,姜令音却没有急着离开。扶喻不提,她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扶喻也是真的忙,用过膳后他又坐回了先前的椅子上,专心致志地批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奏章。姜令音站在桌案的一侧,用墨条不紧不慢地为他研着墨。

    墨水不慎沾了一滴在手背上,她瞟了眼扶喻,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眸。

    等扶喻不经意往右侧一瞥,女子一副认真的模样,但大半个手背却都被墨水覆盖了。

    他笔尖一顿,字迹瞬间在纸张上晕染成团。

    “姜氏。”

    扶喻稍稍抬了抬下巴,语气平静:“你是打算用手背当砚台吗?”

    姜令音放下墨条,低着眉,看不出表情,“陛下恕罪,妾身这就下去沐浴。”

    扶喻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忽然就转到沐浴上去了,这一些墨水,净个手不就行了吗?

    他正要开口,却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一转,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声音低而缓:“天色已经晚了,姜氏,你该回去歇息了。”

    他想知道自己这样说,这女子会怎么应对。

    姜令音如他所料,目光讶异地望着他。

    她的指尖搭在衣袖上,唇边绽出一抹浅笑,“是,妾身该回去了,陛下可是也要歇息了?”

    扶喻轻颔首。

    姜令音笑意愈深,倏尔福身道:“多谢陛下今日赠妾身桂花。”

    扶喻投去不解的目光。

    “妾身查过书卷,发现桂花的‘桂’字还有早生贵子之意。”姜令音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凝望着他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陛下难道不是想告诉妾身,想与妾身早些生下皇嗣吗?”

    扶喻手指微顿。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竟把这种事挂在嘴上说。

    “陛下不想要吗?”姜令音眼眸清亮,复轻声问。

    扶喻用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姜氏,莫要巧言令色。”

    姜令音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满:“陛下喊诚妃娘娘也是'姜氏'吗?”

    扶喻静静地注视着她,面容沉静如水。

    片刻后,他将手腕上的珠串扔到桌子上,圆润的珠子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你要拿自己与诚妃比吗?”他如此说。

    姜令音自动补充他未说完的话,笑问:“陛下是觉得妾身不自量力吗?”

    扶喻眉头微蹙,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后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对庆望吩咐:“抬步辇,送姜宝林回去。”

    庆望忙不迭地应下,退出殿内。

    姜令音见他仍然不为所动,心中掠过一抹细微的可惜。还来不及动作,扶喻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怀中。

    两人陡然靠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姜令音坐在他并拢的双腿上,感受到腰间手掌的灼热。扶喻微微收紧,二人的距离更近,她的呼吸也不觉变得急促起来。

    她眼睫和声音几乎同时一颤,“陛下?”

    扶喻的一只手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在她的后颈处。这个姿势很是亲密,也显露出他的霸道。

    他的动作并不算温柔,却意外地合姜令音的心意。

    姜令音心中一动,双手交扣在扶喻的后颈,手上用力的同时腰间往上一提,便覆上了他的唇。

    她睁着眼,试图在扶喻的眼中找出无措和惊慌。

    扶喻瞳仁微微一缩,几个呼吸后,他反客为主。

    他的吻比掌心还要炽热,姜令音阖上眼眸,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扶喻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年岁又比她长,经验比她这个只看过春/宫/图的丰富了不知多少。因此,姜令音很是享受。

    这与蜻蜓点水的亲吻不同,扶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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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得很深,仿佛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一时间,她的气息有些紊乱。

    逐渐的,扶喻便不满足于吻她的唇舌,他的唇瓣下移,贴在了她白玉般的脖颈上。

    姜令音下意识抬起了头,手指下滑,攥住了他的衣领。

    这个时候的亲密,总给人生出一种被人珍视的错觉。

    姜令音沉浸在他的吻中,双眼泛着水光和迷离之色,神智却还是清醒着。

    扶喻贪恋她的美色,她也贪一时之欢。

    没有人来打扰她和扶喻,先前退出去的庆望也不曾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姜令音闭着眼躺在扶喻的怀中,平复着胸腔中的起伏。

    扶喻垂眸,手指不知何时从后颈处挪开,描摹起她朱唇的轮廓。

    他没有出声,姜令音也不说话。

    缱绻的气息流动在大殿中,周遭安静下来时,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姜令音听着他心跳动的声音,知晓他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但他没有再继续下去,这让她略觉意外。

    姜令音凑近他的耳垂,故意使坏似的低声:“妾身很喜欢,陛下。”

    扶喻动作一滞。

    姜令音趁着他上手放松之际干脆利落地抽出身,她站起来,理了理凌乱的乌发,将发髻上唯一的一支簪子取下,放到扶喻的手心。

    “这是妾身给陛下的回礼。”她笑吟吟道。

    发簪乃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若男子赠女子发簪寓意结发,而女子赠男子却是……

    扶喻掌心合拢,心中涌上一丝异常的情绪。

    庆望将姜令音送回熙和殿回来时便见自家陛下垂着眼帘,把玩着一支发簪。他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跳,这是女子之物,除了刚走的姜宝林,不可能是第二个人。

    那陛下这是?

    他正思虑着,头顶忽然传来陛下的声音:“朕记得先前宫里移植了几棵桂树。”

    庆望牢牢盯着地面,躬身回道:“是,陛下。除了御花园,只有承光宫的前院里有两棵四季桂。”

    他停一停,意有所指道:“四季桂在春季色泽最鲜艳,花香也最浓郁,陛下若是想观赏,恐怕是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四季桂虽四季都可以开花,但春季花朵数量最多,也最适宜观赏。

    他大抵有些明白陛下为何这样问,也不介意为姜宝林卖个好,但他更清楚,身为御前的太监,他的职责是为陛下分忧,而非去讨好后宫的主子和娘娘们。

    唯有对她们不偏不倚,陛下才放心让他在御前。

    陛下的宠爱如风一般,来得快,走得也快。他能牢牢占据御前总管太监的位置多年,便是会察言观色。

    他有自信,若论圣心,至今还没有人能比过他。

    扶喻沉默片刻,忽而自言自语:“三月,倒是不远。”

    庆望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陛下没有其他吩咐,便也没说让他扫兴的话。他给外头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后者悄然走出去,让尚寝局的人退下,并将陛下独寝的消息传到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