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几人又四散开逗留了一会儿，然后云霁带着宋和鸣离开了宴会厅。
宋和鸣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松口告诉他，便没有开口，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等着秦怜把车开出来。
“你最近不要到南榆这边来了，我会让乌云盖雪那边把南榆的行程往后推。”
宋和鸣看着她，问：“刚刚发生的事……和我有关吗？”
其实都不用疑问，这一圈里单独带着他走还这样嘱咐他，明显是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
云霁点点头，关于这点告诉他无妨，但再具体的就不能说了。
如果现在宋氏真的完全浸泡在了灰色产业里，宋和鸣能离得越远越好。
毕竟他是在公众面前工作的，一旦和这些东西沾上边就是万劫不复。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就好了。”云霁话音刚落地，秦怜就开着车进入了两人的视线。
上了车后，云霁心里盘算起来。
这次算是把宋众志给得罪了，很难说宋众志会不会暗地里出手对云氏做什么，云氏的高层才变动不久，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乱子。
云霁蹙了下眉，下一秒，眉心就被一根温热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你也不要多想，所有事情都会被解决的。”宋和鸣适时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睛。
车窗外飞速流动的光一下一下打在车里，借着这点亮，云霁看见了他眼中的安抚。
是，所有事情，一定都会被解决的，她可是云霁，她什么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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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云霁让宋和鸣先回房间收拾东西，等消息就行，秦怜也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到云霁房间来帮忙时，云霁只说了宋众志挑衅自己，没有说宋众志和宋和鸣之间的关系，包括宋氏和宋和鸣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说。
“秦怜，你让底下那几个人盯好宋众志，还有宋氏现在的总裁，一旦有任何动静立马告诉我。”
“好的，我等下就安排。”
“还有，”云霁想了想，“宋氏现任总裁的资料，还有宋氏近十年的资料，能找到多少都给我。”
“明白。”秦怜只奉命行事，不过问其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宋氏现在游离在暗处，云氏在明，就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云总，别担心，我们肯定能处理好的。”秦怜见她面色还是有些凝重，轻声说道。
“嗯，我只是在想别的事。”云霁没说谎，她真的是在想别的事，虽然还是和这个有关，但……
她想的是要怎么样才能打垮现在的宋氏，然后再起死回生一下。
宋氏是已故的宋家夫妇留给宋和鸣的，不能让宋众志这种人真的毁了。
最近的航班是明早七点的，为了能休息好，三人带着东西住到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跟着宋和鸣一起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有些茫然，云霁临上车时返回到她们面前，道：“回公司后邮件联系我或者秦怜，你们这趟所有消费我会负责报销。”
左右也不能把她花破产，这算是她临时掳走她们艺人的一点小补偿吧。
“啊、好，好的。”
上了车，宋和鸣刚一凑近云霁身边，秦怜就伸手唰地一下拉上了挡板。
云霁：“……”
宋和鸣笑了一下：“你的助理很聪明。”
“随我。”
“云霁，”宋和鸣靠近她的那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
云霁的手指蜷了一下，“你忽然瞎猜什么？”
宋和鸣看着她的小动作，说道：“感觉而已，不用紧张。”
“……谁紧张了，你这是错觉。”云霁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看向窗外。
她今晚做了什么让他产生错觉了吗？不会是因为带着他离开吧？可是……这只是正常的、出于“姐姐”的担忧……吧？
好吧，她承认自己好像反应有点大，可是这也不能就说明她有点喜欢他吧……
“云霁，你这样很像在心虚。”宋和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算特别近，但依然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今晚从会客室出来后就一直紧绷着，说实话……我看着你这样也挺紧张的，尤其是知道和我有关之后……”宋和鸣忽然说了别的。
云霁蹙起眉，立马转过头看向他想说什么，但刚发出一个音宋和鸣就摇摇头。
云霁停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这不是我的错觉，也许我会忘记危险的事情，真的乖乖听话。”
“……”
如果云霁的注意力分一点在手腕上，就会发现宋和鸣的手从温热慢慢变得有些凉。
“所以……你有吗，哪怕一瞬间就消失也算。”宋和鸣的眼神带着小心的迫切。
云霁咬了咬舌尖，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刺痛感传进大脑，云霁点了点头。
……居然点头了。
如果内心独白有字幕，此时的两人只需要共用这一句。
宋和鸣忽然收回了手，坐的板板正正的，但上下滚动的喉结和红红的耳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他的心情出卖了。
这反应搞得原本有些尴尬的云霁都忘了情绪，忍不住道：“你太夸张了吧。”
宋和鸣轻咳了一声：“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点头。”
云霁沉默了。
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清醒的时候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很安静。
秦怜停下车敲了敲挡板，过了几秒后掀起来：“到了。”
然后她就从余光中看到坐如钟的两人。
秦怜：……？
一直到了酒店门口，秦怜见他们俩一直没什么交流，顿觉是自己多余了，一出电梯就飞快地拿着行李溜进了房间。
宋和鸣拿着云霁和自己的行李，默默地走在最后。
到了自己的门前也没有停下，直直地跟在云霁的身后。
云霁感觉到了，以为他是想先来放她的行李，就没管。结果这人在她开了门之后十分自然地挤了进来，然后顺手关了门。
云霁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角落：“东西放那就行。”
宋和鸣听话地将东西放了过去，然后就没有了别的动作。
“你……还有事？”云霁见他没出去，问道。
宋和鸣点点头，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她的旁边，然后几步走到她面前：“你刚才，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云霁移开视线，“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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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也可以。”他意有所指，但云霁难得有猜不出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略带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比如说……如果不是在逗我开心，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接纳我了？”
云霁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她面对宋和鸣时总不会说谎，哪怕不想承认，但行动上还是很诚实。
宋和鸣又凑近了一步，“是我说的这样吗？”
看这架势，是打算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结束了？云霁垂下了眼。
她不说话，宋和鸣就静静地等着，不进也不退。
“好像是的。”过了半晌，云霁轻声说。
宋和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好像是的。”
宋和鸣之前以为自己听到云霁肯定的回答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人紧紧抱进怀里，但没想到真到这个时候他的行动变得迟缓，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艺术品似的把她圈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云霁没有推开。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也很快，甚至让她有点分不清耳边的到底是宋和鸣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宋和鸣……”过了一会儿，云霁叫他一声。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听到云霁叫他，宋和鸣问道。
云霁噤了声。
承认归承认，但她还……还没做好这么快的准备。
“还是不可以吗？”宋和鸣松开她，望进她的眼中。
见云霁不说话，他继续道：“为什么不可以？你在顾虑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表现的有些急，可是……可是她不是也点头了吗，不是也承认了有一点喜欢了吗，那到底为什么不可以？
“我有点，跨不过心里那道障碍。”云霁终于憋出一句话回应他。
“什么意思？”宋和鸣的眼神暗了下来。
他想过别的原因，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说辞。
云霁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就是，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都会变质。”
“已经变了，”宋和鸣迎上云霁投来的视线，“已经变了，从我说明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变了。”
云霁承认他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这大概是她活到目前为止，最犹豫不决的一次。
“我还是想象不到……”云霁不去看他的脸，好像这样心里就会更清晰一些。
“想象不到什么，我们之间以情侣相处？”宋和鸣又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罩在她身前。
“是。”
宋和鸣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我有一个方法，你要试试吗？”
云霁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但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她忘了是哪只眼。
“什么方法？”她问。
“你是想先听再实践，还是直接实践？”
云霁还没选，宋和鸣就替她决定上了：“还是直接实践吧，因为不管你选哪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什么结果？”云霁仰着头看他。
宋和鸣没有回答她，或者说他回答了，只不过不是以云霁以为的方式回答她。
他的手撑在沙发靠背两侧，手指因为太用力陷了进去。
但他的吻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了云霁的唇上。
这就是他的方法，和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