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音还在疑惑之际,她从身后被人揽入一个湿热的怀中,诧异的回过头,立刻就被温热的吻夺走了所有注意力,纤纤玉指害怕的抓住了身后人的衣袍。
宽大、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了白色玉带上,带子很快掉落在了地上,珠子碰撞地面的声音砸在了她的耳里。
当被温水埋没,她都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之前受伤的手现在还有些无力,搭在池壁上,水珠顺着光滑的肩颈滑落,一只大手落在她受伤后结痂的地方,指腹抚过伤疤,所到之处如同一捧凉水在烈油中炸起,让她不断想缩回前,却又被带着不得不往后靠,如此反复。
带着细汗的额头抵着她的肩颈,大手环抱着她的腰肢。
邵敛目光看着那碍眼的伤疤,神色晦暗不明,将那手臂牵到自己跟前,绵密轻柔的亲吻上狰狞的疤痕。
郁子音咬着自己的手背,侧过头,“殿下……”
“子音子音子音……”
就如那日她在信中写的那般,她想他,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如今念着她的名字,也是在告诉她,我想你。
从温泉中出来的时候,郁子音都不敢去看那水面,这还是白日!
被放在了床榻上,他的手落在她的腰窝处,一手撩开了黏在她脸颊上的长发。
邵敛跪着弯眸欣赏面前的梅花图,墨发从肩上垂落,他低低一笑,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腿,“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你说,你对我,是不是也是如此?”
郁子音只顾着用双手将他的手往外推,根本就没有去听邵敛说了什么,此时被喊了一声,只是下意识的用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过去。
上首之人看着这如雏鹿般楚楚可怜的双眸,笑声从胸腔中发出,因为心尖上那点微薄的怜惜,他安抚的亲了下她的眉眼,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她的手抓着他肩上的衣襟。
见她这般依赖信任自己,邵敛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暴虐之意不减反甚。
感受着他温柔的安抚,原本郁子音慌张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却在下一刻因为同一个人心神都被提了起来,“音音,我明日也是休沫。”
郁子音不可置信的抬首看着他,就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其中恶劣笑意的黑眸,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心里不断升起后退之意。
她只能磕磕巴巴的寻找借口,“殿下,我、我的手臂还没有好……”
邵敛双手抵在她的脸两侧,一双笑眸这么定定看着她,以绝对的地位压迫笼罩着她。
“所以呢?你要走?”
郁子音眸子一颤,身子微缩,最后缓慢的在邵敛的视线中摇了摇头。
“很好。”
邵敛落了一吻在她的发顶处,“手臂骨折你都受得住,这点算得了什么呢?”
郁子音现在真是恨不得能穿越回去,给那个跳下马的自己狠狠一个头槌。
现在好了吧!秋后算账了吧!
被送回揽月阁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了。
精疲力尽的郁子音将自己闷在了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送走了太子的喜鹊和容嬷嬷都得了吩咐,没敢去打扰她休息。
揽月阁因为许久没有入后院的太子宠幸了柳侧妃再次热闹起来。
而魏侧妃那里就不一样了,死一般的低气压。
她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给自己盛茶的女婢脸上,“贱人!给本宫拖下去杖打三十!一个两个觉得本宫不受宠了,就拿这些货色来搪塞,都该死!”
“娘娘饶命啊!娘娘!”被拖出去的婢女哭嚎着,最后被小翠塞上了嘴。
“还不快拖出去,污了娘娘的眼!”小翠厉喝。
小翠的厉色到了魏侧妃面前又换了一副,她走近魏侧妃,给魏侧妃揉捏着腿,“娘娘,您何必和那贱婢生气?”
魏侧妃狰狞的视线扫了一眼小翠。
小翠身子一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奴婢知道娘娘现在心头大患是揽月阁那位,所以想了个好法子,定能治她!让那女人吃吃苦头!”
“那你还不快说!”魏侧妃没好气的喝到。
小翠凑过去,在魏侧妃耳边耳语了几句。
魏侧妃阴毒的脸上渐渐露出舒心满意的笑来,“就照你说的这么做。”
她眼神冰冷的落在了窗外,揽月阁的方向。
柳子音,上次是你幸运,这次我不信你还能躲过去!
……
郁子音醒来已经是第三日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喊了一声喜鹊,喜鹊急匆匆进来,刚掀开床帘,就红着脸侧过头,赶忙将手里的衣物呈上,“娘娘,奴婢给您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郁子音垂首,瞬间就只觉得自己有点微死,无言的披上外衣,全程不敢去看喜鹊,安静的沐浴完。
她没脸见人。
换了衣服吃了饭缓解了饥饿,午后就又开始去和戏曲师傅练习声调,在房内穿上戏服,跟着师傅的步调走,就将她所剩无几的体力又给榨干了。
晚上,郁子音躺在榻上,看着自己特别放在床上鼓励自己的贵妃头面,酸痛的双脚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都还没有戴上这头冠就这么累了,那之后换上了专门的鞋子再戴上这头冠,不更累人?
她抬眸看着头顶的床帘,想了想,太子的寿宴是下下个月的今天,两个月的时间,来得及,不过,毕竟是太子的寿宴,她不可能只送戏曲,看来最近她得找个时间拉上贺兰心出去外面看看了。
……
许是因为那日在温泉池已经吃饱喝足了,邵敛又是许久没有踏入后院,就这么安静了一个月,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手受伤以后的程庭对于自己在小巷子被下狠手这件事,非常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皇城之下,王土之上竟然有人敢对一个官员做出这等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哪怕京兆府已经在查了,悲愤之下的他还是很想一纸状书告上陛下,可却被慎刑司的王大人暗中拦住。
王大人看着用布条挂着受伤手臂的程庭,眼里满是痛惜,他拍着程庭的肩膀,“程庭啊,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韬光养晦才对啊。你这般冲动,日后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啊!”
程庭对于曾经十分配合并且借给他几十号厉害手下,帮着他抄了几个商贾的王大人十分有好感,他看着王大人有所隐瞒的神情,不由得询问:“王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