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衣服，温柔问程昱，“回家看看妈妈不？”
今天是周五，她本来也要回家。
程昱想了想，点头道：“好。”
确认恋爱关系了，确实应该正式上门见一见家长。
温柔赶紧给秦美丽发消息，叫她多做几个菜，然后道：“走吧。”
程昱摇头，“再去买点东西，我不好空手上门。”
温柔摆摆手，“你跟我妈那么客气做什么？她看到你提东西上门，肯定说你乱花钱。”
程昱却很坚持，十分认真道：“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没办法，温柔又陪着他逛了逛超市，买了一些水果，还去了金器店给秦美丽挑了一个素圈手镯。
回到家，推开门，温柔撑着门沿，腰都没弯，两脚一蹭，把鞋子蹭掉了，趿着自己玫红色的塑料拖鞋，偏头喊了一声“周叔叔”，便蹦蹦跳跳地跑厨房找秦美丽。
程昱低头看了看东倒西歪的鞋子，极为自然的整理好，摆放在一旁。
回头看见一个陌生中年男子，身形修长，戴着斯文的镜框，捧着一个泡茶水的搪瓷杯，一脸慈祥站在他面前。
程昱顿了顿，意识到是秦美丽的现任丈夫，便很有礼貌的弯腰致意，“你好，我是程昱，打扰了。”
那男子走近几步，乐呵呵道：“你好你好，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程昱微微颔首。
周飞，“……”
如梦大初般，他对着沙发伸出手，“随便坐随便坐。”
程昱又颔首，淡淡地坐下，手上提着的果篮礼物，都搁在了茶几上。
客厅一时陷入沉静，两个男人大眼瞪着小眼。
程昱话实在太少了，周飞也不是话多的人，坐在那儿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好在没一会儿，温柔又蹦蹦跳跳出来，嚷嚷，“妈妈在做油焖大虾呢，好香。”
周飞连忙把搪瓷杯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搁，指着厨房道：“那什么，我去帮帮你妈妈。”
温柔嘿嘿一笑，往程昱身边一坐，屁股底下扒拉出一个遥控器，问道：“看电视吗？”
厨房内，周飞悄无声息凑到秦美丽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老婆。”
油烟机的轰鸣声很是响亮，再加上油爆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周飞开门的声音，秦美丽并未注意，被他的飞来一掌，吓了一跳。
“你要死！吓死个人！”她手一抖，差点锅掉地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秦美丽脸色恢复正常，关火，关油烟机，边把油焖大虾倒在碟子上，边问，“你怎么进来了？”
周飞小声咕哝，“你这个学生，不说话，坐在那边跟冰雕似的。”
秦美丽笑笑，“这孩子面冷心善，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周飞点头，“我看他还买了礼物给你，蛮客气的。”
“哎呀。”秦美丽虽然嘴上抱怨，眼里却含着淡淡的得意，“这孩子，又瞎买东西，他打小就这样，比赛拿了什么奖金，就给我给温柔买礼物……”
***
吃饭时，秦美丽光往程昱碗里夹菜，笑得合不拢嘴，“多吃点，多吃点，感觉你都瘦了。”
程昱虽然吃得慢条斯理的，但碗里的菜一个不落，全吃完了。
温柔低着头吃饭，偷觑了秦美丽好几眼，见气氛良好，正是好时机，冷不丁开口道：“妈，我跟程昱谈恋爱了。”
她是做足了秦美丽会惊讶的心理准备，没成想，她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妈，你什么眼神？”
“癞蛤蟆终于吃上天鹅肉了的眼神。”
“你这话说的。”温柔不满微瞪了秦美丽一眼，颇有母老虎护犊子的心态，回头拍拍程昱的手，安抚道：“你别生气，我妈乱说的，怎么样你也算不上癞蛤蟆吧，好歹也够得上青蛙王子的档次。”
程昱，“……”
他冷静克制地望着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纤细白净的手，再看向她单纯而不自知的眼神。
“你确定癞蛤蟆说得是我吗？”
温柔，“……”
食指指向自己，不可置信地询问，“难道我是癞蛤蟆？”
秦美丽微笑望向她，“你赶紧谢谢我，要不是你妈我，你能挑到这么好的男朋友？真是我们老秦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温柔气到跳脚，“我哪有这么差劲！别说了！面子都没了！”
程昱这时突然问：“温柔改姓吗？”
秦美丽道：“哎呀，以前愤世嫉俗的时候，总想给她改掉姓，她那个死鬼老爸，就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现在闺女成年了，我吧，也释然了，姓什么都无所谓，都是我女儿。”
温柔眨眨眼，“妈妈，成年了，好像可以自己做主了。”
秦美丽点头，“对，不需要监护人同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怎么样，妈妈也都理解你，因为你现在换掉姓，很多证件都需要更新，确实很麻烦。”
“你生我都不嫌麻烦，换个姓我怎么会嫌麻烦？”温柔皱皱鼻，“才不麻烦呢，我早就想跟妈妈姓了，就等着这一天。”
程昱开口道：“正好，我也要改，一起吧，资料什么的，我会帮温柔的一起准备好。”
秦美丽吃惊，“你改姓？你……你跟你爸说过吗？”
程昱的情况跟她们家还有些不一样，虽然程伟达并未在养育程昱这件事上花什么心力，但这个血脉，程伟达是很看重的。
程昱扯了扯嘴角，“需要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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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
“怎么突然就要改姓了？”
对着自家人，程昱也没什么不好坦白的，把外公承诺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秦美丽叹气，“也罢，既然答应留给你这么大一笔遗产，改就改了，钱拿着，没什么不好的，你亲爹真不一定有这么多钱留给你，他也是不靠谱的。”
吃完饭，程昱又坐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秦美丽跟温柔一起送他到门口，他穿好鞋，伸手捏了捏温柔脸颊的肉，看着她，眼神温柔缱绻，“明天来接你。”
当着秦美丽的面做这么亲昵的动作，温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有微微红。
秦美丽看在眼里，倒是很欣慰，“你俩好好的，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温柔结结巴巴的，“妈，我才大一，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程昱却看着秦美丽，眼神十分坚定，“秦老师，谢谢你答应温柔跟我在一起，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只要我有，只要她要，我都给。”
秦美丽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拍拍他的肩，“我还信不过你吗？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跟我儿子没有什么区别，把温柔交给你，我一百个放心。”
程昱点头，要走，被秦美丽拽住，“你等等。”
她从裤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里，“这里面，是你爸爸之前打过来的一些生活费，另外我也添了一些，现在你成年了，卡就交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程昱皱眉，把卡推回去，“这我不能要。”
秦美丽又推回去，“你必须要！”
温柔见两个人你推来我推去，没完没了，忍不住玩笑似的伸手，“都不要，那给我吧。”
秦美丽笑着唾骂，“给你？给你半年就花没了。程昱，你记住，以后你们家，绝对不能让小柔管钱，她这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的，有多少能用多少。”
程昱却直接把银行卡塞进温柔手里，笑道：“没事的秦老师，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钱我能挣。”
原本温柔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程昱真就给了，连忙缩手，“哎我开玩笑的，我才不要你的钱。”
虽然她没有恋爱经验，但华曦跟她的男朋友谈恋爱谈了那么多年，至今都是AA，倒不是男方不肯给女方花钱，是华曦自己说，新时代的女性，要独立自主，谈恋爱要有来有往，否则男方嘴上不说，心里会瞧不起的。
温柔将这话听进去了，她可不能让程昱瞧不起。
温柔不肯收，秦美丽直接把卡塞进程昱裤袋里，这次他没再推脱，道了声谢，再冷冷看了一眼温柔，一言不发地走了。
温柔，“？？？”
扭头看秦美丽，满脸困惑，“妈，你看见了吗？他刚刚是不是翻我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