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要叙旧,我便不多叨扰了。”
柳凝捡起地上的扫帚,扭了头,便下了楼。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宋夙朝不明白她怎忽然就这样了?可是突然意识到被他发现她的事,自惭形秽的走开了?
“我的确很爱慕王爷。”但对柳凝而言,这点喜欢还不足以让她真的卑躬屈膝:“我也很想要改变王爷对我的成见,可是,看上去,似乎王爷认定了我是个不好的。”
宋夙朝垂着眼,语气冷淡:“以前你也说过,很爱慕皇兄。”
原是如此么?
这男人之所以会如此,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头那点莫名其妙的以为她得成为某一个男人附属品,宋肃北也罢,宋夙朝也罢,他们都想借此束缚住她。
“我都是您的王妃了,你还在对这事耿耿于怀么?”柳凝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她反抗着,避开他的触碰:“王爷防我防的像是个外人,我何必自讨没趣。”
许是宋夙朝为这事心里不快已久,她不提倒好,这一提竟让他面色都有些动容。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似乎明白她想同他说什么。她当真是可恶的紧,这样重要的事却能嚷嚷着,自己从未犯过错一样!他又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大毛病,怎的如此计较她的那些陈年旧事。
以至于,宋夙朝责怪的话都到了嘴边,竟是都压了下去:“柳凝,你真的记不起来之前的事了?”
那莹润白皙的脸,勾勒的十分好看的远山黛。
真的是看上去,真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王爷,您是不是魔怔了?”柳凝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口气,排解不出去。但还没等走出几步,她又被身后的人扯住了手腕,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手里的扫帚。
宋夙朝觉得自己失了脸面,她怎么能对他如此的敷衍,她那下颌上的印子更是激怒了他,让他觉着今日只要他一走,她想要去找什么人,他都管不住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可看着她的脸,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头蹦。
以前还觉得皇兄宝贝她的时候,是个昏聩的皇帝样儿,可发现自己也不必皇兄好多少!
他义正严词的道:“你这般生气,还不许我生疑么?”
柳凝被抓的痛了,闷哼一声:“王爷何必说好听的话,哄着我玩儿呢?”
“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哄着谁?”宋夙朝可算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倒打一耙了!她便像那肆无忌惮的小马驹,想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谁都管不住她!
他想要她服软,毕竟女人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了?”柳凝更固执:“你崩以为你肚子里想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先前我是觉得对不住你,就忍着你一些,可如今真是越来越过了,快给放手!”
真是让人火愈发的大了,难道就她天下第一的有理了?
宋夙朝见她不动,迟迟没有动作,楼道口很窄,容不下两人。他从身后捞着她的腰肢把人带过去,软的手掌都酥酥麻麻的:“你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可是要破相的。”
“你是巴不得我破了相,是不是?我便知道,你就是嫉恨我,很的牙痒痒!”
宋夙朝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不能!”柳凝根本听不得他说话,她松开握着扫帚的手,转而抱住了他的脖子,气得拧了好几下。
宋夙朝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将人逼到落到的转折之处。捏着她的下颌,他盯着她浅薄的,润润的红唇,眼睛里慢慢的充了血,毫不顾忌的吻了上去。
她别过脸,挣扎着呜呜咽咽:“你不要以为,你说这样的话,我就能不生气了。”
“柳凝,这不就是你要的。”宋夙朝不肯放开她,他真的很讨厌她,但又无法解释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想在这温热里,将人抱的更紧一些。
这是一场绵延漫长的倾诉,从被迫的接受,到相濡以沫和纠缠。男人都舍不得江她放开,他讨厌柳凝,但又无法错过她的香软。
宋夙朝想,大概他只是和皇兄犯了一样的错误。
他对她的身体,是有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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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在一旁儿躲懒,还叫了几个先前在女堂要好的同窗,“那大将军王是何等人物,竟是被这女人玷污了名声,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大家伙虽不知柳凝是个如何人物,但仅凭着未婚先孕一点,便是以色侍人没跑的!
“她便是贪图王府的富贵,使了不入流手段。”张婳就喜欢听这些,她道,“柳凝又舔着脸求夫子将她留下来。”
听了这话,对柳凝的印象更是不好起来。
有人道,“我们女堂可不兴这等狐媚做派!今日,就赶了人出去。”
只是等到雨停了,那楼上下来的人,却当张婳的眼睛珠子都睁的大了些!
那眉眼深邃的男人,可不就是宋夙朝!
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居然手里握着扫帚,倒是一路扫了下来?
宋夙朝薄唇微抿,看着身后的小娘子,不可遏制想生气,训斥她一顿,“你手里头不是有几间铺子,哪怕被女堂退学了,就把生意做起来,王府里也不需要你养着,只当能打发闲日子就是了。”
他何必这么看不起人?
柳凝不接这话,瞥了他一眼,“我没被女堂退学,即便是想做生意,那是也会好好对待。”
扫帚被大力的挥两下,她捂住唇咳嗽两声。
看吧,这男人就是烦她的紧,何苦为难自己,做这些事?
柳凝余光瞧见张婳一行人,她晓得了,他这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呐!下一瞬,心头一阵儿的酸涩,“王爷这身穿着,可是要出门?”
宋夙朝不冷不热的呵呵两声,这女人该不会还惦记着楼上那男人,巴不得赶他走吧?她这才安稳了几天,又开始作弄起来,他人又不在上京,这出了什么事,着实头疼,“边境出了些事,我得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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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工夫整天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王爷是即可要走么?”她的脸是愁云惨淡,分外难看:“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宋夙朝心里也不好受,今日这事闹到这份上,他也是没有想到。听闻邻国擅长巫蛊之术,那藏云昇又是异瞳,没准就会些勾人慑魄的玩意儿也未可知!
柳凝爱富贵,行事又冲动,被那男人勾一勾,就上了当也是情有可原。
他是她的夫君本该多多指正她的陋习。
“出门在即,长话短说。”
说着,又从怀里那出一沓的银票,塞到她手里。
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大石头,摆在她跟前,厚厚一叠着实是财大气粗。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给她这些?
“我不要。”柳凝纤长优美的手指,她借着力,去牵过他的手,道,“王爷,在屋头不比家里,这钱你比我有用。”
柳凝已经没了任何撩拨他的想法,他哪怕不记得她,总要记着孩子,“我收了这些银子,心里也不会安生的。我与祈哥儿哪也不去,就在王府等王爷回来。”
“这些时日的传闻,你大可不用理会。柳凝你既做了我宋夙朝的王妃。”宋夙朝恨铁不成钢,他的下颌紧紧的绷着,脸色极差的看着她,“柳凝,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
“我们俩难道不是情投意合,才成的婚。”柳凝把银票推回去,难免就会碰到他腰间佩刀,也被他伸手挡住了,他看上去情绪激动的很:“王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男人头疼不已,不成想,他说的都是毫无用处的?
这女人漂亮诱人,脑子却是不太聪明。
宋夙朝见着那几个脑袋张望着,往这边打量的样子,他不悦的皱了眉,拉扯她一把,将柳凝纳入自己的怀抱之中:“把银票收好。”
只这一小小的举动,柳凝才发现是她第一次才读懂他。难不成,他这是在怕被人看见她收了银票,又被外人说些不好听的话?
柳凝小声嘀咕一句,可很快他高大的身影又罩了过来,宽背窄腰,显得如此的可靠。对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能想到这点,弥足珍贵。
她觉得他有些挺不讲道理的。
宋夙朝有些不情不愿的,他捏着她的手臂,说:“王妃,你也不想被人看见我们在亲热吧?”
这话本就不像是,能从他说出来的,怎么听都觉得变扭。
她眨了眨眼:“王爷,我想知道一件事。”
男人无法理解的的盯着她,见她毫不迟疑的,往他怀里挤,那简直就是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柳凝,你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王爷,我稍微抱你一下,反应就这么大,还说不是特意关心我才跑来女堂的?”她嘴角笑了下,快速的松开手,仿佛刚才的举动都不存在过。
宋夙朝有点崩溃了,“……”
柳凝低下头,宋夙朝喜欢这套啊!那先前,可真是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