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01.
因为种种原因，血刃氏族和雷霆氏族的合作非常顺利。
血刃氏族在雨季结束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氏族迁徙。
与长期生活在雷霆谷的雷霆氏族不同，血刃氏族采用的是一种游牧式的生活方式。
血刃氏族会狩猎当地的动物和采集可用的植物，这样持续一整年。雨季结束后，翠歌草原会拥有更加丰富的自然资源，这是最好的迁徙时候。
他们会集体搬到另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让之前的地区有机会自我恢复和再生。
除了能让他们过得更舒服以外，还一定意义上保护了自然环境，是种和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方式。
当然他们不会搬迁太远，翠歌草原和风裂平原边缘这一大块，都是血刃氏族的领地，血刃氏族一般会在这个范围内来回迁徙。
*
肉汤呈现出浓郁的褐色，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汤里的面包和洋葱已经完全吸满了肉汁，变得柔软而饱满。
兰斯用勺子捞起一块儿放入嘴里，清新略带辛辣的味道和醇厚的肉汁味混合在一起，仔细拒绝的话还有着微微的甜味。
“不得不说，有了雷霆氏族萨满的加入，这些食物更美味了……”兰斯由衷感慨：“毕竟他们更擅长控制火候。”
“是的。”卡尔加酋长也表示赞同：“我对此相当明白！”
兰斯意外：“你以前吃过他们做的烤肉之类？”
卡尔加酋长左顾右盼，不说话了。
格莱姆祭祀淡淡回答：“以前他是被雷霆萨满烤的那个肉。”
卡尔加酋长脸黑了。
以前他和雷霆氏族交战时总是无脑冲到最前面，有几次差点被烤熟了。
兰斯：“……哈哈好的。”
兰斯：“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雨季时也和格莱姆讨论过，一直迁徙的话是有一些麻烦的。”
卡尔加酋长：“是，每次迁徙真的是太麻烦了，搬东西、准备食物、重新盖房子，但如果不搬的话狩猎队就要去更远的地方。”
兰斯说：“在我看来，不仅仅是人力的浪费，还有不安定的生活，建筑方面的限制等等……”
格莱姆祭祀点头：“我们最强大的战士当然习惯迁徙了，但氏族的发展不仅仅依靠战士。”
墙上有一排猎物的纪念品，最显目的就是巨鹿头了。
壁炉烧起的时候，鹿角给墙壁上投下张狂的影子。
卡尔加酋长凝视着鹿角，好一会儿没说话。
兰斯和格莱姆祭祀已经开始继续讨论了：
“但现在我们开始种植后，其实不用像以前那样迁徙了。”
“我们可以建更多的建筑……”
“附近找一个适合定居的地方。”
他们讨论的很多东西卡尔加酋长没听懂，包括那个什么人力资源浪费。
所以他只好盯着那个巨鹿头去看，那个巨鹿是他前些年独自一人杀死的，那是个很惊险的战斗……但现在格莱姆祭祀说，氏族发展不仅仅依靠战士。
兰斯和格莱姆祭祀聊着聊着发现卡尔加酋长很久没说话了。
他看向卡尔加酋长，看到他的目光有些迷惘。
兰斯思索片刻：“卡尔加，你要玩儿一会儿贪吃蛇吗？”
卡尔加酋长回过神来：“嗯，啊？啊？好的，兰斯大人。”
最近事情太多了，格莱姆祭祀不让卡尔加酋长玩儿游戏了，因为卡尔加酋长太容易沉迷了。
卡尔加意识到一件事。
兰斯大人发现了他刚刚的状态，兰斯大人在关心自己。
好像所有的一切也可以接受了。
卡尔加心想。
在格莱姆祭祀出去开会后，卡尔加酋长还是犹豫了下，他看向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兰斯，说道：“兰斯大人，刚刚大祭司说氏族发展不仅仅依靠战士，意思就是以后我不重要了吗？”
兰斯转过头和卡尔加酋长对视。
卡尔加酋长拥有如烈焰般燃烧的红色眼眸，他总是热情洋溢到过头的地步，但现在那火焰却在轻缓的燃烧，好像是在被现在沉下来的夜色侵袭了一般。
兰斯冲他笑了：“不要相信格莱姆的话，他是为了和你争宠才这么说你的。”
卡尔加酋长：！！！
奸诈的大祭司！
可恶！他居然动摇了！
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毫无疑问的重要！
“原来是这样！要不是兰斯大人提醒大祭司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卡尔加酋长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我这就去开会！”
卡尔加酋长离开后，兰斯忍不住摇头失笑。
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哄小朋友……
不过卡尔加酋长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也有敏感的一面啊。这就是格莱姆祭祀所不知道的了……还是说格莱姆祭祀其实知道，只不过把安抚的机会交给了他？
兰斯再次笑着摇头。
和格莱姆合作的感觉不错到了一种微妙的地步。
02.
卡尔加酋长和格莱姆祭祀一起对外公布了以后要找固定定居点的事情。
血刃氏族的兽人们对放弃这一习俗没什么抗拒，只有少数几个萨满想反对，但兰斯告诉他们最近贪吃蛇打五折，于是所有兽人都闭上了嘴。
不高兴的只有小孩子，小孩子觉得每年搬一次家太好玩太热闹了。
“如果你们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定居地的话，我有个推荐的地方。”雷霆氏族大祭司雷曼巴什提出建议：“雷霆谷附近有一处废弃的城堡庄园，几百年前精灵留下的。”
“那里啊，我小时候去过。”卡尔加酋长知道那块地方，他回忆着说道：“那里的确不错。”
兽人们没什么顾忌，说干就干。
几人准备一起先去考察一番，整天待在宫殿的兰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出去溜达的好机会，便跟着一起去了。
如雷曼巴什所说，这个城堡是几百年前的精灵修建的，精灵遗弃这片土地后兽人来到了这里。兽人对修缮城堡没有兴趣，但他们总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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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居住的地方。
这个城堡经历过至少三个氏族的占领，它的很多地方已经倒塌倾颓了，庭院中的雕像被风霜侵蚀得像没有脸的恶鬼。兽人们在城堡又修建了一些风格不同的房间，让整个城堡的布局更加混乱。
风吹过的时候，破烂的旗帜和布条会飞起来，木头窗棂会嘎吱作响，碎玻璃也会发出嗡鸣，整个城堡就好像活了一样。
里面残余的力量……
兰斯眉头一皱，从心退至众人身后。
兰斯的担心是正常的，里面的确残余着一些力量，在走入城门后，有个雕像还活过来劈砍他们。
它什么都没做到，因为这队人的实力太强大了，雕像刚动起来就被格莱姆祭祀的法术劈了个粉碎。
“空间很大，的确很不错，适合氏族定居。”
“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空下来啦？”小兽人萨克罗格问道。
雷曼巴什回答：“这个城堡位于四个氏族的领地边缘，除了我们以外，最靠近的是黑岩氏族，那可是个小心眼氏族……”
卡尔加·血刃狂战：“比我还小心眼吗？”
雷曼巴什尴尬地看向了格莱姆祭祀，格莱姆祭祀点头，回答：“不如你小心眼，我们血刃氏族是最小心眼的。”
“对的！”卡尔加·血刃狂战高声说道。
“我们是最小心眼的！”后面的血刃氏族战士举起武器来跟着喊。
莫名其妙就热血起来了。
中间的兰斯尴尬得已经想像漫展里的李o旺coser一样在地上爬了。
格莱姆祭祀很冷静地无视了刚刚那出，指出了关键的一点：“我们搬到这里好处是和你们雷霆氏族距离近了不少，但坏处就是需要直接面对黑岩氏族了。”
如果说血刃氏族和雷霆氏族打的有来有回——事实上血刃氏族是占有一定优势的——那黑岩氏族就非常克制血刃氏族了。
黑岩氏族兽人的战斗风格就像是乌龟一样。
在当年兽人还是一个统一的大部落的时候，黑岩氏族总是举着高高的盾牌在最前面，他们像是可以防御一切的盾牌一样，挡住其他种族的所有攻击。
当然，血刃氏族则是兽人部落最锋利的武器，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这就是所有兽人都知道血刃一族拥有最强大战士的原因。
可以说，黑岩氏族的战斗风格天克血刃氏族。
再加上血刃氏族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样缠斗下去，最后吃大亏的总是他们。
雷曼巴什觉得没什么：“靠近一点儿起冲突也方便，有兰斯大人庇佑，我们可以很快拿下黑岩氏族。”
格莱姆祭祀也没继续纠结这点：“恩……你说得对。”
好吧，现在雷霆氏族比血刃氏族还信任兰斯大人的力量啊。
这里的确很不错，但离黑岩氏族太近了，在搬迁的过程中绝对就会起冲突。
那么，该怎么办呢？
格莱姆祭祀忍不住看向兰斯，看到兰斯正兴致勃勃地用手去戳庭院里的银质喷泉。
他会有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