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01.
“这次给血刃那边送了很多符文石板啊。”
“是氏族最后剩下的一批符文石板了，接下来我们好像连原材料都没有了。”
“这也没关系，反正草原交流会快到了，到时候我们能向灰烬氏族那里多购买一些原材料。”
群山环绕的峡谷中，一支运输队正缓缓前行。
这是雷霆氏族为血刃氏族运送补给的队伍，这次运送的除了空白符文石板以外，还有一些雷霆谷特产植物的种子。
现在是最好的季节，瓜果熟得都要裂开了。到处都是浓郁的香味，水果的香气，花的芬芳，青草馥郁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告诉兽人们最美好的秋天就要来了。
“兰斯大人这次会给我们带回五十个贪吃蛇，比起俄罗斯方块，我还是更喜欢贪吃蛇。”
“那是因为你俄罗斯方块结束得比较快吧！”
“那不一样的。”
“血刃那边还让我们多派点护卫保护，我看没什么必要。”
“说真的，他们现在太胆小了，这一段路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
结果话音刚落，不幸的事发生了。
一群身着黑甲，骑着漆黑座狼的黑岩氏族战士从山林中涌现出来。
刚刚还悠闲交谈的那两个雷霆氏族的兽人立刻慌了：
“怎、怎么偏偏是我们……”
“可恶……”
按照血刃氏族的要求，每次运输队至少要带100名以上的兽人。
上个大部队刚走，他们这里还剩一些货物没带走，于是马可托克——雷霆大祭司雷曼巴什的弟子寻思了一下，抱有侥幸心理，随便凑了三十多人的小队，准备快速溜过去。
黑岩氏族已经有一阵子没对他们动手了，所以应该没事儿……吧？
“上！”为首的黑岩劫掠队长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
马可托克气得发疯，尽管他知道现在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却一步都没有挪动。
“我来给你们断后。”马可托克咬着牙说：“你们尽可能把符文石板带走。”
“马可托克，和我们一起走！你可是大祭司的弟子，是未来的大祭司！”
“我错误的判断让老师蒙羞，我已经没脸去见老师了！”马可托克将手中的法杖直接插入地面，开始念动咒语。
如果有血刃氏族的兽人在这里的话估计把他连根拔起直接带着跑了，但这里都是雷霆氏族的兽人，马可托克在这里是地位最高的，所以没人违背他的命令。
在他的掩护下，大家带走一部分符文石板，迅速撤退。
黑岩氏族的战士们蜂拥而上，马可托克掏出珍贵的魔法卷轴撕开，雷云风暴开始在他头顶聚集。
与此同时他继续念动着咒语。
黑岩兽人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肩膀和大腿，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但他仍然咆哮着，将最后的咒语念完。
恐怖的雷云风暴降临。
电闪雷鸣间，他口吐鲜血，即使他的左腿已经露出了白骨，但他始终都没有栽倒。
他一手死死握着雷霆氏族的旗帜，另一个手直接将法杖当成了武器砸向面前的敌人，与此同时他大声呐喊出雷霆氏族的箴言：“雷鸣不止，我们不屈！”
伴随着最后一个落雷，又一个黑岩兽人身受重伤。
马可托克终于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精力。
头顶上雷云散去。
随后，黑暗降临。
02.
“他身上有雷霆萨满的标志！”
“他是雷霆大祭司的继承人！”
“把他带回去！把他带回去！他是珍贵的俘虏！”
“这次获得很多符文石板……啊，这是普通的符文石板，不是试炼！”
“这是什么？种子？雷霆氏族运这个干嘛？”
“倒了倒了，浪费地方。”
“哈哈哈，难道他们要像人类一样种地吗？太搞笑了。”
“这是在背离传统！”
03.
运输队被劫掠的消息传到血刃部落的城堡后，雷霆氏族的兽人们悲愤交加，而血刃氏族的兽人则更加愤怒。
雷霆氏族酋长一拳砸在了议事大厅的石桌上，将坚硬的石板直接砸出了裂痕：“真的是太过分了！他们抢夺我们的物资，屠戮我们的勇士！这笔血债我一定讨回！”
逃回来的一个雷霆萨满轻声说道：“雷曼巴什，那个孩子，我以前一致认为你选的继承人太过温和，是我错了。我们走后，雷声仍然响了很久。”
“我们只带回了这些符文石板，对不起，格莱姆大人。”
“唉，马可托克，他是真正的战士。”
雷曼巴什摇头：“不必担心，我和那个孩子灵魂相连，我能感受到他还活着。”
听到马可托克还活着，大家的表情都放轻松了一点。
“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马可托克是你继承人的身份。”格莱姆祭祀出声道：“对方肯定会利用马可托克来做更多事，放心吧，他现在至少是安全的。”
雷曼巴什皱着眉说：“我虽然很心疼我的弟子，但如果黑岩氏族用他来强迫我们氏族做一些事的话，我会选择放弃他，想必他也是这样想的。雷霆氏族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我知道的，但是……”格莱姆祭祀说道：“很多时候，我们要懂得变通。”
雷曼巴什想再说什么，但最终摇了摇头。
“冷静一些。”格莱姆祭祀拍了拍雷曼巴什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救出你的弟子，黑岩氏族将付出代价，苍穹和群山将见证这一切。”
雷曼巴什问道：“那大地呢？”
格莱姆祭祀沉声说道：“在这一场战斗中，大地母神所担任的，是审判者的位置。”
04.
剩余73次机会。
如果黑岩氏族大祭司黑兹尔德自私一些，自己爽玩73局贪吃蛇的话，可能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但大祭司之所以成为大祭司，一大原因就是他为氏族无私奉献。
所以，他在尝试了几次试炼后，就开始认真思考了、认真分析了。
他作为大祭司自然认识符文石板上的那个符号，那是属于大地母神的。
大氏族中信仰大地母神的只有血刃氏族。
这个所谓试炼是和神明有关吗？大祭司黑兹尔德产生这样一个疑问。
另外就是那个排行榜，他点进排行榜看了，发现贪吃蛇排行榜排名第一的是雷曼巴什。
其他名字他都不认识，但他至少认识雷曼巴什。
毕竟雷霆氏族的大祭司一直会继承雷曼巴什这个名字。
那么就是说雷曼巴什也参加过这个试炼，并且排名第一，拥有2340分。
这其实从客观说明，这个试炼的确是无害的。
那么这个试炼能做什么？
一般来说，试炼这个词和神学有关。神让信徒遭受到各种困境，以此来磨炼信徒，让信徒变得更强大，让信徒对自己的信仰越发虔诚。
黑兹尔德没觉得现在自己对大地母神虔诚了，那么这个试炼就是偏向让信徒变得更强大这一方面……
黑兹尔德开始深入思考了。
让小蛇不撞墙是最基本的规则，更多的，在这个试炼中，试炼者需要预测和计划自己的移动路径，以避免陷入死角或者撞到自己的身体。
立刻吃到食物可以获得更高的分数，这会激发试炼者的贪婪之心。但真正获得更高分数，是需要试炼者的自控能力来避免一味贪婪地追逐猎物。
每一次行动，都必须合理规划。
黑兹尔德联想起了巴罗尔掠夺小队所汇报的情况。
一向无脑冲锋的血刃兽人居然在被劫掠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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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了逃跑。
要是以前被劫掠了，血刃兽人绝对受不了认为这是种耻辱，肯定会摆出一种你要想动我们东西，先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的态度。
……不，不仅是尸体，他们会一直战斗到只留下残肢的地步。
就像昨天被抓的那个年轻雷霆萨满一样，黑兹尔德亲自出手使用治疗魔法，才把他的性命给保下来。
兽人一般是不留俘虏的，但那个年轻雷霆萨满的身份太尊贵了，最好还是留下来从雷霆氏族那里获得一些好处。
而血刃氏族的改变，是因为试炼吗？
黑兹尔德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然后……
黑兹尔德发现自己不想思考这么多事儿，他还想继续进行几局试炼。
那就试试吧。
他这也是为了查看敌人动向，对，就是这样。
再来几局，确认试炼没有危险后，就将试炼交给自己的弟子们。
05.
“经过我的研究，贪吃蛇试炼会给我们带来一些益处。”
大祭司黑兹尔德对着自己的弟子们说道：
“可以提高我们的空间感知和布局规划，这对于我们的防御魔法阵有一定的帮助，也就是说，能让我们更精确的计划和执行防御魔法阵布局。”
此时试炼次数还剩43次。
“你们是我最出色的几个弟子，你们可以试试看是否有所感悟。”黑兹尔德说道。
“好的，老师。”黑兹尔德的弟子们说道。
在黑兹尔德的指导下，他们开始进入贪吃蛇游戏进行试炼，每一次结束试炼后他们都说了自己的一些感悟。
是的，他们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讨论。
“还需要耐心，等待最佳时机和位置来获取食物。一定要耐心，唾手可得的并非是最合理的判断。”
“对，我们要在恰当时间释放和激活特定魔法元素，这在战斗过程中非常重要。”
“看我的蛇好长好长好长……”
“我们正在进行讨论。”
“但它真的好长。”
“随着贪吃蛇长度的增加……卧槽你的怎么这么长？”
“太长了！”
大家立刻凑过来看那个多长。
“你怎么做到的？”
“哦哦，你每一次吃食物时都让小蛇绕场一周，固定这样对吧？”
“对，这个主意不错！”
大祭司黑兹尔德适时指点：“随着贪吃蛇长度增加，试炼的复杂性上升，所以我们也应该采取不同的方式。就像穆德这个一样，他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己的风格。”
“那老师，你的风格是什么？”
黑兹尔德回答：“穆德是绕场一周，我是习惯在进食猎物前将蛇身在某一区域盘旋拥挤到一起，这样其他区域空出来的时候刷新新的食物，其他区域就相对安全了。”
“原来如此！”
“那么相对来说，穆德的这种风格可以看作一种环绕式的防御魔法阵，将魔法能量均匀分布在外围，这可能是最常见的一种，因为出现整体纰漏的概率要小……”
“而老师的防御魔法阵可以是‘集中式’的，重点防御特定区域，通过在这些关键点布置强大的防御魔法。而且根据猎物位置可以进行随时调整……”
“恩，你们说得很好，继续讨论。”
“额老师，我觉得现在讨论的挺多的了，要不我们多进行试炼？这样我们就能讨论更多了。”
“是的老师，现在我们有点无心讨论，想进行更多试炼。”
黑兹尔德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毕竟是局中人，所以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他遵循着内心说道：“好的，那我和你们一起吧。”
是的，眼下他们都没发现，他们对游戏上瘾了。
而此时，试炼次数只剩下了12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