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救人！”
“月瑛！”
“大小姐！”
耳边是喧闹的杂音，视线所见的一切光怪陆离。
焦月瑛努力眨眼，终于剥离一层朦胧。
她回到了白煦之演唱会当日！
此刻的她，正在会所的“洗脚池子”里。
宋奕和邵屿书将她拉起，跟“上回”一样，用身体挡住她。
“快，穿上我的衣服。”
宋奕脱下衬衫外套。
这次，焦月瑛没有阻止。
她在他照顾下，套上他的衬衣。
脑子中“嗡嗡”的声响终于散去，余光瞄到在旁人搀扶下狼狈爬离水池的背影。
身体先于思考，她转身朝着人追去。
廖宝珍狼狈极了，惊惧的情绪褪去后，羞恼直冲脑门。
“滚开！”她甩开跟班的手。
不够解气，她想打人。
但是，她的手再次被抓住。
又！又是焦月瑛！
她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放开我！焦月瑛！你有病啊！”
还是没能甩开人，甚至于，下一刻，她被强劲力道拉扯，一个天旋地转，背压在了茶几上。
焦月瑛压着她肩膀，她剧烈挣扎起来。
太耻辱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弄焦月瑛。
她在心里发誓！
然而。
突然，耳旁裹起一阵风。
“啊——”尖叫声响起。
身体先于意识，廖宝珍感觉到了危险。
她僵硬着微微侧头。
本该放在冰桶里的挫刀，此刻被扎入茶几木框，只跟她耳朵擦边耳过。
啊！
她想放声尖叫，但喉咙好像被棉花堵住，声音都发不出来。
焦月瑛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摆正，“是你推下水的？”
廖宝珍一愣，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
“呜呜呜。”她终于能发声，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我……我不是有心推你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我那么喜欢他。”
错了。
焦月瑛问的，不是推自己。
神秘力量：【“对，不用怀疑，你回来了。”
焦月瑛已经明白当下处境，只是思绪还有些混乱，影响行为和思考。
在廖宝珍哭哭啼啼中，那飘忽不踏实的时空感终于褪去。
她便明白，问“现在”的廖宝珍，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那便没必要浪费口舌。
可不追问，不代表她会如上一次一样，息事宁人。
她压着人，“焦宝珍，你听好了。”
“白煦之是我的人。他跟谁亲近，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
“之前，你怎么发疯，大家似乎不能拿你怎么样，所以养大了你的性子。”
“但从今天开始结束了。”
“以后，你再骚扰跟白煦之关系亲近的女性，有一算一，我都记在你头上，让你付出同等代价。”
廖宝珍又急又气，“你算什么东西！你已经不姓齐，至于焦家，你以为在国外就没人知道？我知道，你们焦家快要完蛋了！”
说到这里，害怕的情绪散了，转为嚣张的底气。
焦月瑛却似乎没有被拆穿的难堪，“我提前告诉你，你们廖家本身已经满船破钉，你要是觉得靠家里能比我嚣张，可以试试。”
她压低身子，“听我的话，不然，我找人弄你们。”
说完，她终于松开了人。
然后，一个转身，满屋静寂。
宋奕和邵屿书很机敏，不让任何人拍摄。
而他们本身，显然也被惊到了。
焦月瑛扫过围观人群，点了一人，对跟宋奕道：“宋。他拍了照片，让他删了。”
被指着的人盲目惊愕。
她怎么知道的！
他自认自己刚刚非常小心，而且，她当时也没往人群中看啊。
想不明白，他不敢反抗。
而不管是以防万一检查设备的宋奕，还是哭哭啼啼喊着要叫“家长”的廖宝珍，她都没管。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闭目。
【“梦梦啊。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神秘力量“簌簌”发抖。
【“……你跟我生气有什么用啊！白煦之死掉了啊。当然会循环回来！”
昂着头说完了，然后小心翼翼等她反应。
但焦月瑛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原来如此啊。”
真的死了啊。
被注目的感觉太强烈，她睁开眼看过去。
对上了邵屿书的目光。
他眸光微跳，没有避开，反而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嗯。”
“谢谢关心，我没事。”
“我……”
知道他想说什么。
比如“我才不是关心你”之类的。
不过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没真说出口。
宋奕已经确定状况，没有其他人拍照或者视频，他找工作人员驱散了众人。
解决后，他拿了包厢里的“一次性”衣服走过来。
这些衣服虽然是一次性的，但不是次品。至少，暂时替换没有问题。
这一次，她拒绝了洗澡的提议，换了衣服后，选择离开回家。
宋奕没有异议。
是他带她来的会所，而且看出来，她情绪不佳，所以他顺着她，她怎么说，他完全听从。
两人到家。
焦月瑛走在前面，宋奕一路护送。
将人送到卧房门口，他还主动说：“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面无表情点点头。
他不肯先走，她便没关门，直接转身往洗手间去。
宋奕目送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他才将门带上。
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他蹙眉，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按下。
而此时此刻的另一个地方，白煦之听说了会所内发生的事。
他浑身一颤。
胡业明小心翼翼觑视。
“不发照片是很正确的决定！你看，你没发照片，那个廖宝珍都能找上焦小姐！要你是发了照片，她不得发疯啊？”
“你想保护焦小姐，我完全赞同！以后，也会跟今天一样，一定会拦着你！”
白煦之看向他，“谁跟你说，我要保护她？”
“欸？”胡业明愣住。
想一想啊，还真没说过。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
不过，随即，他就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跟了你几年，对你也算有点了解吧！上次看你跟焦小姐的互动，就看出来你很‘在乎’这份小时候的情谊啊。那你的性格，不得筹划一番保护好焦小姐吗？”
说完了，他觉得有道理，“你同意不发合照，难道不是这个考量？”
白煦之沉默良久，然后轻声说：“是，是这个考虑。”
“我就说嘛！”胡业明一屁股坐地上，“不过，焦小姐也真够意思啊。没想到，她也那么维护你。”
白煦之眸光一闪，从演唱会结束之后莫名心悸的情绪缓和下来，脸上也染上了几分艳丽之色。
*
第二日，褚晋旻没有上门“开课”教育。
焦月瑛这才发现，重来之后，有些细节变了。
演唱会上白煦之卖力的表现依旧是话题，在看台的她，照片也被流传。
但是，除此之外的照片却消失了。
三人落水的照片，在她的干预下“消失”。
但白煦之那边，她并没有干涉。而白煦之没发后台合照，褚晋旻，也就没有用那张揉脚踝的照片分散关注。
正想着，白煦之来电话。
视频通话。
她接通。
“月亮姐姐！”
“早上好。”
“早上好！我没有打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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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在院子里。”
将手机镜头绕了一圈，说明她已经起床。
白煦之笑容快要冲破屏幕。
她眸光闪了闪。
并没有亲眼目睹他的死亡，所以此刻重新见到他的笑容，本不该有异样波动。
但“死亡”的前提已经注入脑海，还是影响了她的情绪。
她干脆直接问：“不是说要发我跟你的合照？我没看到呢。”
他脸红，“昨天演唱会上，我表现太卖力了……然后有好多人看出来。我怕对你有不好的影响，所以，跟胡哥商量了一下，打算另外找合适的机会。”
哦。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一往无前”的感情表达，不一定代表就是感情好。
“月亮姐姐？”
“嗯。”
“你不高兴吗？”
“没有，我很高兴你为我考虑。”
她在心里问：【“梦梦，你能捕捉数据吗？恋爱脑顶流会思考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挣脱剧情了？”
神秘力量：【“没有，想得美。我看才达成一半都不到。”
哦？
那就更奇怪了。
她继续问：【“你确定现在依旧在‘场景中’吗？”
神秘力量倒是有问必答，【“当然啊！还不是因为你说那个提示音太难听了，所以取消了嘛。”
她再三确定。
它哼哼，因为不被信任而有了脾气。
【“当然确定！而且，那个提示音其实本来也不准。在他们没有觉醒之前，‘场景内/场景外’并不能分很清楚。”
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
她不动声色，跟白煦之聊了几句，直到那边经纪人催他的声音响起。
两人结束通话。
焦月瑛将手机放一旁，闭着眼晃着摇椅。
良久。
神秘力量：【“你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
“我在想，果然，心理医生还是得预约起来。”
神秘力量：【“你心理状况不挺正常吗？”
没那么脆弱吧？
只是循环回来而已。
她没回。
神秘力量摸不准焦月瑛的想法，它也不敢继续问。
之后的日子，套用上次经历再走一次，格外乏味。
除了照片的事情，她没有做其他更改。
哦，也有。
褚晋旻的表弟司昭，她没多接触。认识是认识了，但她没跟他到处去玩。
然后，终于等到白煦之再次提出拍综艺邀约。
不过，因为没有照片事件，所以邀请她拍综艺的“理由”变了。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拍摄当天，她出发时，将陶乔兰一并带上。
码头停好车，她带着人往邮轮走去。
【“梦梦啊，同声传译。”
神秘力量噎了噎，不过，它照办。
神秘力量：
【“她现在心理活动很活跃，你的行为让她疑惑，吓到她了。”
焦月瑛走在前面。
神秘力量努力分辨。
【“她果然在心里想关于综艺的剧情。”
【“她在想‘奇怪了，我一个路人，怎么会被带来参加剧情呢？廖宝珍应该也在船上吧？怎么办啊？这个焦月瑛搞鬼啊？’哦，后面是一大堆埋怨你怀疑你的心里话。”
【“来了，她终于又想到剧情上。”
【“她想‘好吧，虽然搞不懂焦月瑛搞什么鬼，但亲自去看看剧情也挺不错。下船后，传顶流为了焦月瑛，拒绝了争取大半年的电影参演机会，还辞掉了身边的员工，陷入霸/凌前团员、欺凌员工的负面新闻。如果我上船，那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呃，她说什么玩意儿啊？”
焦月瑛没有呵斥神秘力量咋咋呼呼嚷嚷，毕竟，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突然止步，扭头盯着陶乔兰。
陶乔兰紧急刹车，茫然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