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早那番关于“琴丫头”的议论被听了去!说人坏话还被当场戳破,季音与付子修同时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魏奚泽看向裴诀:“听闻在相府时,子修的课业素来由裴公子指导。秦琴师叔那处自有我去劝说,只是子修......还要辛苦裴公子多多开导才是。”
裴诀拱手行礼,拎起付子修便离开了大殿。
季音听着付子修龇牙咧嘴的求饶声,又看了看面前的魏奚泽,忙道:“魏长老,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子修也只是少年心性,仗义执言,还请不要责怪他。”
魏奚泽笑了笑:“放心,我并非黑白不分之人。”
“只是季音姑娘今日所言,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季音没有说话。
魏奚泽继续道:“那日在梁府,多亏你出手相助,周序才能逃过一劫。能对萍水相逢之人施以援手,我不认为姑娘会是那等凶恶残暴之徒。”
施以援手?
说实话,当时周序身临陷阱,虽说救下他确实是季音下意识的举动,可见他脱险后,她心里想的却是希望他能在魏奚泽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好让自己成功拜入云天派。
而且仔细想来,今日在学堂上,秦琴那样问,她脑中首先蹦出来的就是这个答案,再加上满屋弟子都在等她回答,自然快言快语地说了,毕竟她现在又没本事真的杀尽天下人。
可若当真有那么一天,她会做什么,怎么做,季音没想过,也想不出来。
于是她道:“魏长老,其实善与恶,是可以共存的。”
魏奚泽莞尔:“纵为一体,亦有先后。”
说罢,他从柜中取出一只长匣,递到季音面前:“掌门临走时,曾托我将此物交付于你。还请姑娘妥善使用,莫要辜负了掌门的一片心意。”
随着匣盒打开,泛着磷光的血色双刃赫然出现在季音面前。
翻覆现雷霆,提刃杀风尘。
这是她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
季音自诩见过百兵榜上不少兵器,更亲手挥过天下第一的赤霄剑。但眼前这血色双刃,战时可一分为二,闲时可合二为一,怎么瞧怎么像是件极品兵器,甚至雕刻其上的纹样篆符比赤霄剑还要精致几分。
“这是......给我的?这也太大方了吧?!”
她这奸细当的,混成掌门弟子、住得比其他人好就算了,居然还能白得上上品的兵器?!
季音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位传说中的掌门究竟是什么人了!
魏奚泽道:“这双刃势若秋霜,倒是很符合姑娘气度。姑娘不妨给它取个名字,日后行走江湖,便要与它为伴了。”
“我早就想好了!”季音眸子亮闪闪的:“就叫......且慢!”
这并非夸张之言。幼时她便与师姐讨论,若将来有了属于自己的兵器,会给它取什么名字。
“嗯......且慢怎么样?这样以后跟别人打架时,我就大喊一声‘且慢!’然后趁他没搞明白的时候偷袭他!”
记得她师姐沐梓陌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连连夸季音是个取名鬼才。
季音也觉得这名字极好。而且不知为何,一说要给兵器取名,她脑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魏奚泽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言论,瞬间怔愣在原地。
他想起掌门将匣子交给他时的情形。
掌门说,这是送给季音姑娘的兵器。
“可有名字?”
白清旭道:“且慢。”
魏奚泽不解:“掌门......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啊,这兵器,就叫且慢。”
魏奚泽一滞,显然觉得这名字太过荒唐随意,正要询问,却又听得白清旭道:“不过这是它从前的名字,时过境迁,万象更新,新的名字,便让那笨女人重新取吧。”
......是巧合吗?
魏奚泽看着满心欢喜离开的季音,一时语塞。
再说那厢裴诀拉了付子修回房,不待开口,对方便如狗皮膏药般黏了上来:“裴兄,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所以这次......就别骂我了呗?”
裴诀冷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付子修神情坚定:“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谁料三个时辰后,他与季音便再次被提到了魏奚泽面前。
不过这次两人倒有些变化:季音头发散乱,右半张脸上全是灰,付子修就更磕碜了,衣裳烂成破布不说,左眼更是一圈乌青,嘴角还渗着血。只是尽管伤成这样,人却还跪的板板正正的,大有一副“我有理,我没错,我不认”的架势。
裴诀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见到裴诀,付子修原本挺直的腰杆瞬间软了下去,脑袋也埋得低低的,一副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受伤的可怜样。
裴诀回想起前不久刚说好的最后一次,又看了看面前垂头丧气的少年,蹲下身子,正要抬手,却被付子修慌忙打断:“对不起裴兄,你别生气,我......”
出乎他的意料,裴诀只是轻轻拭去了他嘴角的血迹。
这下付子修可彻底忍不住了,吸了吸鼻子,抱着裴诀就开始哇哇大哭。
裴诀长叹一声:“魏长老,这是......”
魏奚泽扶额:“周序,你来说吧。”
周序应声,缓缓道来。
原来午后众弟子同聚在演武场,两两一组,各自练习。因男女相分,付子修就与一名唤徐舟,无人组队的少年结成了搭档。谁料练了没多久,付子修就发现分给他们的防具也好,兵器也罢,居然不是这缺就是那坏。
付子修纳闷:“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徐舟惴惴不安道:“应该是......是我哥哥。”
一番了解后得知,原来这徐福徐舟二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哥哥徐福为庶子,弟弟徐舟为嫡子。十二年前惊九之案爆发,整个紫宸兵荒马乱,偷盗抢劫之事频仍,徐福的母亲为救徐夫人身中数刀,不治而死。
自那之后,徐福便憎恨上了徐夫人和徐舟。平日里无论什么都要与徐舟作对,而徐老爷和徐夫人出于愧疚,从来都是偏袒徐福。久而久之,徐舟也便不再反抗,东西被哥哥抢了,沉默,被哥哥欺负了,沉默,似乎理应就是这样。
“呸!”付子修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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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母亲救了你母亲,又不是他救了你,凭什么这样欺负你?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哥哥的!”
“算了,没事的。左右不过东西坏了,换过就好。”徐舟扯着付子修的衣角:“只是连累了你,实在抱歉。”
“所以大家都不愿跟你组队,是因为这个?”
徐舟低头,没有说话。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换做平常,大家看徐舟这个当事人都不再计较,也便随他去了。
但付子修显然吃不了这哑巴亏。等徐舟再抬头时,付子修已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徐福面前:“道歉!”
徐福看了看付子修,又看了看旁边的徐舟,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仅不道歉,反而笑嘻嘻地揪起上午之事说个没完。
“大家都来看啊,左相府的小公子,刚顶撞完师长,现在又来欺负同门。哎呀,有权有势,那就是不一样啊!”
“人家小公子屈尊来跟咱们一起听学,咱都得好生招待着,千万不能怠慢,谁让咱没那富贵命呢!”
“瞪我干嘛,想打架?行啊,记得带上你那小仆从,否则别说我这个做师兄的欺负新人!”
“怎么还不动,不知道我说的谁是吧?就那个瘦瘦巴巴的竹竿子,叫什么裴诀的,他不是你的小跟班吗?不过就算你俩一起上,我也......”
戛然而止。
不是他不想说了,而是付子修抡起拳头把他揍到了地上。
待季音注意到时,两人已经扭打着滚成一团了。
她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举起银针就往徐福身上扎。
瞬间,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针上淬了哑毒,接下来七日内徐福都不能开口说话。
对此,季音表示:“一个大男人,说话拈酸带醋的,恶心死了。有本事他也去挣个护国功名,得皇帝亲自封赏啊。让他闭嘴是为他好,省得他再得罪其他人。”
裴诀听罢,将付子修扶了起来:“魏长老,此事子修动手在先,伤及同门师兄,确然有错,自当领罚。但徐福公子欺凌幼弟,言辱相府,岂非云天施教不得?”
这话里意思很明白了:你们云天的弟子出言不逊,得罪了左相府,真要计较起来,一刀砍了也不无可能。若你们给不出让大家都满意的解决办法,左相府不介意出面替你们管教。
魏奚泽道:“子修伤及同门,按门规处置,罚跪一日,引以为戒。至于徐福,姜师叔已将其带回门内,严加看管。依裴公子所言,不如罚他登门致歉,外加抄写《礼序》十遍,克己复礼,修身养性,如何?”
说罢,他看向付子修:“不过替朋友仗义执言,两肋插刀,少年侠气,实属难得。我平日里也收藏了不少名家兵器,明日你便来挑上一挑,当做奖励,如此可好?”
听得此话,原本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付子修瞬间喜笑颜开:“真的?随便挑吗?多谢师父!”
裴诀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拱手道:“魏长老宽严相济,赏罚分明,裴某敬佩。”
魏奚泽笑了笑,又望向季音:“也劳烦季音姑娘跑一趟,替徐福解了哑毒。”
季音挠了挠头,诚恳道:“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