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颀见状凑过头去,A4纸上一行字加黑加粗,
“经查证,李长峰好赌欠下高利贷,却在近期突然还清40余万欠款。”
宋棠颀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阴霾,李长峰?林彻舅舅?难道他和这起绑架案有关?那林彻呢,他知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按现在的信息来看,不排除林彻是同谋的可能。”专案组长沉吟片刻后开口,说出在座几人心中的疑虑。
宋棠颀尽管心里也有怀疑,还是第一个跳出来质疑,语气急躁,“那我妈为什么说他是她干儿子?”
“可能是林彻与绑匪合作演戏,取得宋夫人的信任,这样的案例我们也接触过很多,”
“而且我也注意到其他人对于林彻的评价,性格阴郁冷漠,偏执极端,暴力,不合群,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和绑匪缠斗?显然不可能,除了演戏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专案组长说得言之凿凿,还十分肯定地自顾自点点头。
宋棠颀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嚯地站起身来,斜睨着眼睛,开口打断,
“就按照你说的思路,那绑匪呢?他们显然是认定林彻真的是宋家干儿子,如果真的是演戏,在我妈面前演就可以了,没必要打电话留下这么个疑点。”
这也是几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却没有想到他们从一开始就想岔了,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别人口中的异类,会豁出命救一个陌生人。
另一边,昏暗的仓库里,
一个身材矮小,凸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是张震,发完照片后,他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昏迷的两人,恶狠狠地朝赵意茹肚子上踹了一脚。
林彻听到动静,睫毛微颤,攥紧拳头竭力抑制住自己起身揍人的冲动,如果被发现他俩醒过来了,恐怕下一针麻醉剂接着就给打上了。
见人没什么反应,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怕真的给人踢坏了,宋见川可不是好惹的。
要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宋家,想到那人给的承诺,张震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几分。
转身刚要走,发现脚上踩了什么碎渣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抬脚一看,原来是个被踩碎的眼镜。
张震这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却细,当即蹲下身来,伸出手来捻了两块稍大的镜片,照着踩得歪斜的镜框比量了一下大小,又瞄了一眼地上零碎的小玻璃渣滓,差不多大小,应当是没私藏碎镜片。
又伸手用力拽了两把俩人身上的麻绳,结结实实的,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起身,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你,进来把这玻璃扫了。”张震转身出门,随手指了一把铁门旁边的黄毛。
“成。”黄毛嘴上答应着,又颠颠地殷勤跟上去,
“老板,那小子真是宋家的啊。”黄毛瞟了一眼张震脸色,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
他心中一喜,激动地搓搓手心,接着巴巴地开始邀功,“老板你不知道啊,这小子可难搞了,我们几个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摁住他,不过既然是宋家的,那也算是值了。”
说完,见眼前人还是不开口提涨佣金的事,心中淬了一口,面上神色不变,接着开口,
“老板你看,有了那小子,赎金多了,那咱们这佣金是不是也得跟着往上涨啊?”
旁边的光头男秃噜一口泡面,也跟着附和,“是啊老板,这抓一个跟抓俩可不是一个价啊!”
张震见糊弄不过去,便摆摆手含糊地应了一声,“抓他你们几个也有功劳,一人再加30万。”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黄毛几人嫌钱少,但碍于门口的另一波人,也就把这份不满压了下来,场面闹得太难看对他们没有好处。
等人走远了,黄毛骂骂咧咧地吐了口唾沫,“他妈的,多抓个小子回来,他那边赎金直接翻一倍,拿这么点钱打发要饭的呢!”
“妈的,咱几个辛辛苦苦抓来的,便宜那死胖子了!”光头男把泡面桶往墙角一撇,也忿忿不平地开口骂道。
花臂男虽然心中也有不满,考虑得却更周全,张震好几次给那边打电话都卑躬屈膝的,背后肯定有个大人物,要是因为他们几个坏了事,不用等宋家,现在就没好果子吃。
当下开口警告两人,“别叽歪了,这趟买卖两头都不是好惹的,消停把事办完得了。”
黄毛撇撇嘴,拿起边上的扫帚吊儿郎当地划拉两下,算是完活了。
听到铁门咣当一声,地上的两人才试探性地把眼睛睁开个小缝,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林彻迅速起身,三两下把手从绳结里拿出来,把脚上的绳结也拽了下来。
“吓死了,幸好你动作快。”赵意茹长长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原来林彻在张震进来之前就把绳子割开了,擦干净碎镜片上的血后,才扔回原地,而后用手做了个假绳结在手里死死攥着,这才没露馅。
赵意茹看着低头给她解绳子的男生,这个男生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也许是骗取她的信任呢?
但随即就被她推翻了,差点卷到车底下,如果真是演戏的话那也太拼命了,而且她莫名得就是想相信他,心中摇摆不定。于是试探性地开口,“你为什么过来救我啊?还差点就没命了。”
林彻握着绳子的手一顿,语气认真,“我是宋棠颀的同学,我会保护你的。”
墨绿色的眼睛在微光下如同一片碧绿的湖泊,清澈沉静,赵意茹下意识就相信了男生的话,也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羞愧。
林彻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只觉得眼前人的目光越来越“慈爱”了?不自在地垂下眼睑,手指在麻绳间翻转,不一会儿就把绳子解开并做成活节。
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手腕上稍一用力就能挣开活结。
赵意茹感觉到身上的绳子松快很多,一挣就开,此刻看向林彻的眼神里已经满是崇拜,连称呼都变了,
“小彻,这你都会啊,也太厉害了吧!”
林彻略一愣神,“小彻”,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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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自己吗?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记得小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叫过他,后来一切都变了。
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林彻回过神来,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开口,
“小学时候附近孩子都欺负我,总把我绑起来扔到墓地,后来我总拿根绳子研究绳结什么的,熟能生巧。”
赵意茹表情错愕,男生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天早餐吃了什么一样的平常,安慰的话似乎显得有点多余,于是灵活地从活结里伸出手拍拍他肩膀,“你很厉害!”
“嗯,所以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林彻坐靠在墙上,把下巴尖藏在膝盖里,清冷的月光洒在男生苍白立体的侧脸上,像是一块西方的石膏雕塑。
林彻有点失血过多,身上发冷,身体疲倦得一动也不想动,脑子却飞速运转,一刻也不敢停。
这片草木茂盛,如果能从仓库里跑出去,往山林里一钻,逃脱的可能性就很大,但难就难在怎么从仓库里跑出去,看守的人有二十多个……
半夜,铁门发出轻微的两声响动,黑暗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进来,
赵意茹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厚重的黑影扑过来,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粗胖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紧接着往她裙子里钻,湿滑黏腻的触感像是一条恶心的蠕虫。
整个身子被压在地上,完全挣扎不开,她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绝望,眼泪顺着鬓角划过耳边。
突然,身上的男人一僵,没了动静,随后被人扒拉到了一边。
赵意茹抬眼看见清瘦的男生拿着一块带血的大石块,又往地上的男人脑袋上补了几下子,动作狠厉,血花好像都溅到她的胳膊上了,有一种湿润温热的触感。
她的呼吸之间都是浓郁的血腥气,赵意茹却觉得安心不少,强装镇定地拽了两下褶皱的西装长裙,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牙齿也在上下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突然间身上一暖,下意识地耸耸肩,伸手抓住肩膀上要滑落的校服外套,心中一股暖流涌过,要不是这孩子,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林彻单手把地上满脸血的男人薅到一边,把仓库墙角的破布随手一团塞进男人嘴里,力道之大,几乎塞进喉咙口,引起无意识的一阵干呕。
手下也毫不留情,石块狠狠砸在男人膝盖骨上,发出清脆的骨裂声音,昏迷的男人一脸冷汗地又醒过来。
林彻手里的石块死死按在男人脑门上,墨绿色的瞳孔像是一条毒蛇,锁定地上的猎物,声音低沉而沙哑,“张震想撕票?”
这男人既然敢进来,那就说明他很确信他们俩会死在这,回不去宋家了,否则不可能胆大到想奸污宋见川老婆。
但他又是偷偷摸摸半夜进来的,那就说明撕票这打算是他偷听来的。
赵强目光惊讶,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林彻的猜想得到证实,心中却一沉,对面的赵意茹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显然也没想到这帮人做事这么绝,既要钱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