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似乎对红珊瑚并不感兴趣,是有什么心事么,不如借一步说话,本世子帮你排解排解。”
李书意起身行礼,“谢过世子好意,我一直身子不大好。”
魏凉看她突然对自己很恭敬,很是满意。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珊瑚手串,看成色似乎与那尊摆件是同一块料子。
“送你的。”
“我不缺东西。”
“你在装什么,上次送你的名贵药材补品,还有之后的锦阳绸子,你不都收了么,现在又在装什么清高。”
李书意一愣,补品她是知道的,送了云凌,那绸子又是怎么回事,她看向烟秋和烟夏。
烟秋摇摇头,她也不知,门房里那小厮并没说过。
烟夏连忙跪下说道:“回小姐,前儿间是有世子送的绸子,云思小姐拿了说看看,过几天给咱们送过来,一时忙,我给忘了,奴婢该死。”
她不停磕头,泪水,她在将军府待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见过小姐们的手段,眼下“”世子在跟前,这下一顿好打是逃不了的。
李书意这才明白为什么魏凉总是阴魂不散,想必不止送的绸子,别的东西都被拦下了,这些物件原本也是无所谓,可让自己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
“起来吧。”
李书意也没恼怒,毕竟也怪不得烟夏。
也难怪魏凉如此。
但现在魏凉却有了火气,他啪的一声把手串扔地上,那几颗耀眼的血色珊瑚珠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了。
“林威将军府的小姐真是好大的胆子,本世子送的东西也敢随意拿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都朝这边瞧,李书意怕这魏凉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牵连自己,忙也跪下认错。
烟夏看这样子,刚回去的眼泪又流出来,跟着李书意跪在她后面。
“你。。。你跪个什么劲,我又没怪你,底下人做的事,该罚了卖了你自己看着办。”他看李书意这样气也消了。
“我不罚也不卖。”
李书意虽然低着头,那语气却没有认错的样子。
魏凉无语,黑着脸道:“你起来吧,这事随你的便,但再没有下次。”
听了这话,李书意乐的紧,最好没有下次,本就不知怎么推脱,这浪荡子她躲还来不及呢。
魏凉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去几步,忽然笑着回头:“你跟我来。”
李书意无奈地扯扯嘴角,这时倒不能再拒绝了。
魏凉一直带着她走到后边的房前停住,匾额上题了三个字,“梦书天。”原来是个书房。
他推门进去,里面很昏暗,没点烛火,魏凉很耐心,自己拿出火折子一个个点亮,李书意这才看清这里边。
书房空间很宽敞,装饰却略奇怪,一本书都没有,周围都是金线绣的纱帘,纱帘上穿了玉质小铃铛,魏凉走过去抬手逐个拨弄。
丁零当啷清脆悦耳的声音弥漫在屋内。
李书意站在中间,美妙的感觉令她一时有些晕眩,世上竟有这样的房间,她一抬头,不知什么花瓣从屋顶撒下来,花海,铃铛声,发光的金丝帘子,是她此生觉得最为放松的时候。
李书意本就长相清美秀丽,只是不爱笑显得冷了些,这时她也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感觉,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幕。
忽然,她反应过来,这不对,魏凉有问题。
魏凉仿佛和她一般沉醉,盯着她的笑容看,一时发了呆,忘了此行的目的。
李书意收起笑容,才发现烟秋烟夏不知何时没有了踪影,这屋内仅剩自己一人,她怪自己愚蠢,贪恋声乐,不知这魏凉到底想干什么。
“世子当真是好雅兴,京都都传魏国公府里的世子爷,风流多情,我原本是不信,这下确实很笃定了,这样的场景,换做哪个姑娘能不入迷。”
李书意边说边看着寻找窗户,门看起来是锁了的,她手里有一包钟叔给的迷药,以前还觉着用不着,现在这情况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迷晕魏凉,然后跳窗跑。
魏凉没说话,只是朝着李书意越走越近,李书意只能往后退,退到角落没地方了,在她头快撞墙之时,魏凉伸出手挡在李书意发髻后。
“小心。”
明明是他一步步让她退到这,现在还好心起来了,魏凉与她离得更近,二人就以这种诡异暧昧的姿势靠在墙上,李书意的脸也刷得红了,她这下子也知道魏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破药。
“世子,还是离远些,自打诗会,我的咳嗽就没好,大夫说会传染,严重了就是肺痨。”
魏凉拒绝地摇摇头,越挨越近,知道是李书意在哄他,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咳嗽,也不理会她说什么。
李书意可就急了,赶紧摸那包迷药,额头密密麻麻的渗出汗,就在这紧张时刻,一声突兀的敲门声传来。
“世子,蕙心郡主来了,在四处找您,要不要把她带过来。”徐英的声音宛如救世主一般,李书意如释重负。
魏凉皱眉,忘了这磨人的小郡主了,坏了自己好事,他无奈的起开,掏出钥匙开了门。
映入徐英眼前的是脸颊泛红的女子,外加。。。。。。外加衣冠不整的魏凉,她一愣,魏凉从不让别的女子进这个地方,说是怕玷污了这天籁之音。
这不是将军府的庶出四小姐,李书意吗?她背过身去,说道:“世子,您的衣服。。。。。”
魏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袍子不知何时开的,忙伸手随意系上,往小花园走去,徐英也转身跟着魏凉走了。
李书意脸更红了,这是她干的,当时一慌张,就失手拽住了他的衣带。
这时烟夏烟秋才跑过来,忙关心李书意的情况,说是魏凉让她们去端茶果来,结果那地方远得很,去了又没人,只能折返回来。
回去的路上,李书意想着魏凉的举动,按理说哪怕是侧妃也轮不到她,论身份,云思云凌还有大小姐都比她更为合适,论姿色的话,京都美人大有人在,何况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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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基本没有什么好脸色。
烟秋看着自家小姐这么愁眉苦脸,以为是怪罪她们没在跟前服侍,也都默不作声。
深夜,魏国公才刚下了马车回府,因为那三人的案子,他查了几夜的卷宗,还是毫无头绪,回了书房,就看见魏凉坐在椅子上玩着墨翠扳指。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魏国公坐到书桌旁,拿了张纸开始写信。
魏凉摇摇头,“儿子觉得那李书意不是更好的人选,李云凌或者李云思更比她合适。”
“可她们都不是她的女儿。”
“父亲,那李书意并不像和皇城司有什么勾当,今日我试了她一下,她身边并没有玄卫。”魏凉起身上前,接着说道:“况且,她的女儿又如何,她都死了这么些年,陛下不知道,钟羊未必知道,她那性子,怎可能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
魏国公头也没抬,毛笔却顿住了:“你怎知陛下不知?他一向手眼通天,皇城司是老了,可那新出的都察院是摆设吗?哪里都是他的眼线。”
魏凉又坐了回去,“她母亲赵明怎么会因为林威将军放弃进宫的机会。”
“因为她爱自由,不是圈养在笼子里的鸟。”
“那李书意也迟早会被陛下发现,林威将军府到时候也怕保不住了。”
“保得住。”
“因为有钟羊在。”
魏国公赏识地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在外面装纨绔浪荡,为的是让陛下少些疑心,现在他争气了,尤胜过自己当年。
李书意对今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钟叔给她放假,让她休息几天,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没点本事傍身,总感觉不踏实。
她干脆起来,披了衣服去了密室,今晚钟叔不在,地上摆着三本关于暗器的书,钟叔早就预料到她的想法,那就是说今日在国公府,也有钟叔的人,否则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这不重要,随即李书意就捡起书看了起来,一本永卫秘技,讲的是用内含火药的弹丸的功夫,一本是簪杨法门,讲的是细小刀剑,以轻巧锋利致胜的武功,最后一本李书意最感兴趣,是空心针用毒为主的穿雾针续本。
一晚上,她全都看了一遍,有很多地方不懂,想请教钟叔,可钟叔也没回来,天快亮了,李书意还得去玉辉堂。
所有人都习惯了李书意的样子,天天昏昏欲睡,上课强撑,下课睡觉。
夫子讲到上午最后一首诗,缓缓合住书本,唉了一声,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秉承长公主意,老夫自玉辉堂建立以来,就在此地教书育人,自认为,书乃开慧之本,知理而后立,但从今年冬起,祸事频起,老夫也已到朝暮之年,能力不足,已向长公主辞别,午膳后,新夫子便来,你们自当如我在时礼重新夫子。”
一时议论声乍起,很多人都不舍,也有人无所谓,只好奇新夫子长什么样。
李书意也抬头看向上面那头发花白的夫子,他的脸确实比以往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