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思索着魏凉说的那些话,感觉他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人,一个幼稚纨绔令人讨厌,一个稳重温和让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哪个才是他,或许都是假象。
次日一早,万生说,升堂不让旁人观看,这就奇了,这么大的案子,知府打算一个人偷摸摸地查么,李书意让万生去府衙听审案结果。
万生一回来就把当时的情况和李书意说了个明白,贺刚似乎毫不在意,那知府也像应付差事一般,随便审问几句,草草结案,说失足落井。
这结果让李书意无法接受,那么多条孩童的性命,草草一句失足落井便结了?还有那些孩童是哪里来的,为何知安府也没听人寻找,毕竟不是一个两个。
她当下打算先去钉子巷,找贺全林。
还是同样的路,李书意这次多带了几人,推开院门,贺全林在院子里刨木头,他拘偻着背,一下一下,那木头花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在地上,李书意也没打扰他,在一旁站着,静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李书意几人,指着她道:“你,跟我进来。”
万生不放心,执意要跟进去,李书意和他点点头,他才停步,站在房门外。
贺全林还是像上次一样,给她倒了茶,随后他也坐下。
“你不该来,你不该再来,皇城司已经没了,你母亲死后,所有联络都断了,陛下也已经放弃,如果钟爷还在,一切还有可能,可如今。”他声音嘶哑哽咽。
李书意:“贺叔,我这次来,是问贺刚的事。”
贺全林沉默一会,说道:“他,我管不着,他有他的路,我这条命是钟爷的,你要想拿就拿去,如今我也帮不到你什么。”
“贺刚,之前住的宅子,后院井里发现三十多具孩童尸体。”李书意声音很平静,贺全林却平静不了。
“不是他,他没那个胆子,我的儿子我了解,留他一条命吧,看在我的份上。”随后他自嘲地笑笑,李书意和他也没什么情分。
李书意嗯了一声,“铺子的下一个接手人是谁,他在哪?”
贺全林摇摇头,“我不知道,联络点印鉴早就丢了,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只盼着老了之后能苟且偷生罢了。”
李书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起身行礼,出了屋子。
万生和李书意刚出门,就看见巷子黑压压地站了几十人,屋顶上,前后的人都围上来。
一个人从黑衣人后边走出来,语气轻快地说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跟我走吧。”
李书意捏住袖口内的毒针,左右观察着,她的人去哪了?
万生也皱眉,竟没有一点声音,那些玄卫就消失了。
“怕是不能跟你走。”李书意语气冰冷。
“哦?你的人都······死了,不用找了。”
“我是说,你太小看我了,贺刚。”李书意尽量拖时间,她没想到玄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知安府当然也有不少藏在暗处的玄卫,可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眼神示意万生。
万生从袖口放出一只袖箭,那箭在空中“咻”得一声炸开。
这举动惹得贺刚大笑,他笑得喘不上气,“哎,我说。”遮脸的黑布被他一把扯掉,“知安府的玄卫,早就死光了。”
李书意皱眉,看来这次是她的劫数了。
可偏偏她就不信这个邪。
万生伸手摸出几个迷烟,啪地扔到地上,顿时四周烟雾四起。
“有毒吗?”李书意问。
万生摇摇头,这烟雾只有遮人视线的作用。
那些黑衣人瞬间把李书意围在中间。
“你还耍什么花样,乖乖地走吧,免得受罪。”贺刚上来就要抓她肩膀。
李书意侧身躲过,万生飞腿一踢,正中贺刚胸口,他往后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一口血从嘴角流出,可见万生这一脚力度多大。
贺刚低头擦擦嘴角,手一挥,其他人就扑上来,万生武功高强,这里只是他一人的话,这些喽啰自不在话下,可此时还有李书意。
李书意趁着烟雾,毒针频发,中了针的人打着打着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纵使二人尽力抵挡,李书意的针也有用完的时候,她一抹袖口,完了,没针了。
她心中万分懊悔,应该学些拳脚,当下只能左闪右躲。
万生轻功卓越,但也带不了人,只能帮着李书意闪避。
不知打了多久,李书意也钦佩万生武功着实高超,他一剑杀了刺向李书意的人,还好对面想要活口,并没有对二人下杀手。
李书意一开始只觉黑衣人只有几十人,凭着她和万生,逃出去也不是难事,可怎么现在越打越多,死了一批,又来一批。
万生在前面被五人缠着挪不开手,再加上巷子空间窄小,李书意为了躲避也与他距离拉开。
忽然,从左边屋顶上,飞身下来两人,同样的黑衣,却明显和对面不是一伙,这二人武功高于万生,不消片刻,李书意周围围着的黑衣都被杀了干净。
黑可衣人依旧是源源不断地涌进巷子,李书意只听到耳边响起喘着粗气的声音。
“先走。”
她腰身一轻,已被那声音的主人拦腰抱起,那边万生时时刻刻注意着李书意的情况,他看见李书意脱险,也飞身跟上。
李书意心跳很快,身体止不住的颤动,他把她搂得更紧了,李书意挣脱不掉,也不敢挣脱,她在他怀中踏过屋顶,飞过屋檐,落在魏凉的院子里。
魏凉打开房门,把李书意扶进去,二人保持着这种姿势。
“舍不得放开我?”直到魏凉出声,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万生随后赶到,正要进去,被徐英拦下,万生抬剑要硬闯。
“我们去那边打。”徐英声音妖媚,眼睛直直地看着万生。
而万生只想闯进去,和徐英交手数次,还是没碰到门,他后退几步,跃上屋顶,示意徐英跟上。
徐英早就看穿他声东击西的把戏,也飞身到了他面前,二人在屋顶剑拔弩张。
这边李书意情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了很多,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魏凉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脱那身黑衣服,看李书意转过身,他笑道:“我又不是脱光。”
李书意嘀咕道:“登徒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等魏凉整理好衣袍,坐在凳子上,指着对面的位子,说道:“坐罢。”
李书意面前放了一只精致的薄胎青瓷杯子,她端起正要喝,又想起什么,又放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魏凉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缓慢地说道:“自然是看到袖箭了。”
“为什么救我。”
“你还有价值。”
李书意早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一时两人无语。
房门啪得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穿翠青衣裙的女孩跑进来,眼中带着欣喜。
“爷,你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李书意头发凌乱地坐在桌旁。
魏凉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我······”她从没见世子和她这么说话,之前世子都很温柔,怎么突然这种语气,她支支吾吾地低下头。
李书意扭头一看,笙妹?许久不见,她有些认不出了,她竟然跟着魏凉来了这里,怕是魏凉对她喜爱的紧。
她端起茶杯饮茶,不看二人。
“出去。”魏凉声音冰冷,带着不悦的语气。
笙妹眼中含泪,轻轻掩上门,站在门前迟迟不走,直到别的丫鬟路过,她才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笙妹走后,李书意和魏凉沉默很久。
“你收拾一下,晚上带你去个地方。”魏凉说完也起身走了。
明明这里和她的院子,只一墙之隔,她想回去,可当她一照镜子,李书意心凉了半截,她的头发散乱,额头间的发丝因为出汗贴在脸上,这么看着像是·······她终于明白笙妹的表情了。
万生和徐英从这条巷子打到另一条街,眼看就要出城了,徐英收剑后退几步。
“不打了,你打不过我。”
“未见高下,怎能不打?”
“你的主子不要了?”
万生打得太投入,这时身子一僵,忙往回赶,进了屋子,发现就李书意一人,他四下检查一遍,退到门外,站在门口守着。
贺刚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到棺材铺,他拿着帕子擦着手,一旁的黑衣人立在那儿不敢说话。
“从哪儿来的,那两人?”
“属·······属下不知。”
“为什么后巷没人拦着?”
“属下不知。”
贺刚把地上棺材旁的木头块子捡起来,劈头盖脸地就往他身上砸。
一边砸,一边恨恨地骂:“不知,不知,你不知是吧,你知道什么,饭桶,这么好的机会。”
那人不敢动,头上脸上都是血痕,一声不吭,直到贺刚砸累了,往后一靠,一仰身摊在棺材上,喘着气。
屋内,贺全林隔着窗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