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怎么会不知道,因为那疯道士就是她找来的,等林威将军回府,她到时要看看,二夫人到底怎么收场。
也就过了没几日,就传来林威将军要回府的消息,二夫人忙忙慌慌地收拾那道士留下来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符纸,还有四处抹的乱七八糟的公鸡血。
“这边,你这死妮子怎么长眼睛的,看不见么,再拿桶水来!”
二夫人看得着急,便骂了起来,虽说老爷是这几日回来,但也难说具体是哪日,万一提前回来了那怎了得,她心下一想更是烦闷,不由得打骂着丫头们。
那破烂道士却也不好打发,给了整整二百两银子才请走,二夫人想起这事就头痛,花了钱倒也无所谓,问题是什么用都没有,云思疯得更厉害了,这下老爷回来可像个什么法子交代。
音兰:“你们两个过来,把这药给二姑娘送去。”
“嗳。”
旁边那俩小丫头应了一声,如释重负,急忙放下水盆抹布跑了过来,这差事来的真是时候,免得二夫人一顿好骂。
二夫人瞧见那碗药心里真是五味陈杂,这药是给云思喝进去了,一点疗效都没有,本来之前好了些的,眼下给那道士一顿做法,竟然又疯起来了,不过好在她只是谁也不理,并没有打人骂人。
云思坐在榻上,看到丫头送上的那碗黑漆漆的药就来气,一句话不说,抬手便打翻了。
她可没疯,疯得是她母亲!她本来想着装疯卖傻吓一下她,让她打消了让自己嫁给梁承福的念头,没想到她娘主意硬的很,死活不改口,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应了,她可不想嫁给那个穷鬼。
于是她就继续装疯,等父亲回来,不信她母亲还能拗得过父亲,当下她心情就好了一些,一抬眼,满屋子的符纸,顿时刚舒缓的心情又开始暴躁。
“撕了,撕了,都给我撕掉!!!!!!!!!”
几个小丫鬟一看二小姐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加上她几夜几夜不睡觉,双目通红,宛如索命的女鬼一般,一时间都愣在原地,谁也不敢动。
云思又继续喊道:“快点,你们都聋了吗,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
小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撕扯窗子柜子上贴的符纸,生怕二小姐一个不顺心打她们一顿。
李书意坐在屋内听着烟秋讲得绘声绘色,她每日便来报告李书意一番,这么久都不让她出去,可把她憋坏了,还好那臭道士已经走了,总算她们仿梅园的人能出去透透气。
“小姐,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烟秋说到这时,语气有些支支吾吾的。
李书意写完最后一个字,拿起自己写的诗满意地看着,随口问道:“你说便是,哪来的该不该。”她知道烟秋这小丫头藏不住事。
烟秋:“那我可真就说了.......”
“嗯。”李书意把画递给烟春,让她晾到一边。
烟秋感觉还是很为难的样子,就算李书意让她说,她都还是说不出口。
李书意等了半天,见她还不说,自己胃口也被吊起来了。她假装脸一冷,喝到:“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叫王妈把你拉出去吃一顿棍子。”
烟秋哪见过李书意这等表情,当下吓得差点哭了,急忙跪下,说道:“小姐,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怪我,那我可就说了......”
李书意是真的没有耐心了,无奈地看她一眼。
“行了,你别说了,什么事让你难为成这样,至于么。”李书意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茶香四溢,她自从有了银子,什么都要买最好的,最顶尖的。
烟秋双手握紧衣摆,死死闭着眼,声音却像猫一样,细细绵绵地说道:“京都都传,姑娘身子不干净了,早在珊瑚会的时候,就被魏世子玷污了!”
就算她声音很低,李书意挨她挨得近,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瞬间全喷了出来,溅了跪在地上的烟秋一身。
旁边的烟春也是一怔,拿着纸的手都不知道该干嘛了。
“你起来,好好再说一遍。”李书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烟秋却死活不起来。
“奴婢在外边有个要好的姐妹,她正巧在别的府里当差,这也是她听说的,真假不知,但奴婢心想,姑娘到了婚配的年龄,被人这么侮辱名声,我.....我....我看不下去。”
她竟然哭了起来。
李书意伸手把她扶起来,烟秋是好意她是知道的,可这事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她却不知道,那时候她还在知安府。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魏凉干的!那天除了魏凉,哪还有别人!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败坏自己名声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忽然想起在地窖时,魏凉深情表白.......她脑中顿时空白,魏凉当真这么愚蠢!
“二夫人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吗?”李书意知道二夫人的性格,如果她知道这事,早就兴师动众地来问自己了。
烟秋摇摇头,说道:“姑娘出去的这些日子,二夫人忙着给二小姐治病,可能不知道此事。”
李书意拍拍烟秋的手,说道:“这算得什么大事,把你急成这样。”
刚开始她确实也很害怕,毕竟姑娘家坏了名声,对于婚配影响颇大,就算到了夫家,被证明是清白之身,也会被看不起。
但她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有皇城司,要真的被许配出去,那可就真出事了,现下借着这流言蜚语,没人娶她,她自然乐得逍遥。
烟秋看着自己小姐这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像看见怪物一样。
“姑娘......姑娘你。”姑娘莫不是疯了,和二小姐一样!她想到这,心中害怕的要命,眼神直直地瞧着李书意。
李书意笑道:“你这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我只是也不想嫁人罢了。”
烟秋这才松了一口气,主仆几人聊天之际,外面传来王妈的声音。
“四姑娘,门房送了信来,说是给您的。”
烟春出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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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拿进来递给李书意,李书意一瞧,身子便僵住了,那信件封皮上,没有署名,却明晃晃地写着两行字。
《遇仙人厮,见之难忘。》
她脸一开始发白,转而又连脖子都红了。
烟秋看她表情怪异,问道:“姑娘,这是谁的信啊,他怎么知道姑娘回来了?是褚小姐吗?”
李书意把信望袖子一塞,若无其事道:“对,她.....她约我出去买胭脂。”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表情很不自然,烟秋看不出来,烟春倒是看出来了,不过她也不知是为的什么。
晚上李书意躺在榻上,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封信,缓缓撕开,从里面掉出一串红珊瑚珠子,差点砸到李书意脸上,里面还有一封信。
【书意,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焉。】
李书意看见第一行就这么几个字,都不想看下去了,把纸揉了揉就想扔火盆里,刚揉完了,又想知道后面是什么,她又重新展开,对着床头的烛火,看起来。
【本世子说不清有几个几日了,也算不清有多少三秋,对你甚是想念,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我日日品味,不觉无味,想与你共忆旧地,你若不允,我便去找你。
哦,对了,这珠子且收好,是我们之间的信物。】
李书意真是越看越.........没错,魏凉又变回之前那个纨绔浪荡子了,她仔细一琢磨,又发现魏凉好像并不是只是为了送这个珠子,定然还有别的用意。
她又忍着厌烦的感觉反复看了几遍,突然明白了,他也要审问贺刚。
李书意立马把信连同信封扔进火盆,看来魏凉定是要掺和进这蹚浑水,到底是魏凉自己的意思,还是魏国公,如果是魏国公,这可就难办了。
李书意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都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觉着睡了不大一会,外面传来很大的吵闹声,反正二夫人正因为那道士搞的那些事心烦,也不回来仿梅园打扰她,而烟秋他们更是不会烦她,她就又继续睡了。
这时却传来王妈的声音。
“小姐,老爷回来了。”
李书意没睡好心情正烦闷,忽然听见王妈这句话,猛地清醒了。
她叫来烟秋,给自己洗漱完毕,穿了件翠绿衣衫,便往林威将军住的正院去了。
她一进厅里,就发现气氛很微妙,众人都不说话。
“见过父亲,父亲一路可还平安。”李书意请了安,也没抬头。
林威将军点点头道:“书意,坐下吧。”
李书意一坐下,偏了偏头,就看见她父亲跟前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那女子眼神凌厉,与她年岁相差不大,难道是又找回来一个女儿?她对这些事都不放在心上,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云思没来,她大姐也没来,就云凌和那个笑嘻嘻吃着糕点的李天荣,而二夫人不同往日,没挨着林威将军坐,却坐在了下首,她的脸色很差,再加上近日操劳,显得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