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拿过那幅画像,怔怔出神。
烟秋看着看着,忽然笑道:“姑娘,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谁?”
“魏世子。”烟秋只是略微识得几个字,李书意下面题得词她是看不懂,不过这画像确是眼熟得很呢。
李书意撇过头,把画像递给她。
“那就放箱子最下边,拿衣服压住。”
烟秋心中偷乐。没曾想自家姑娘也怀春了,还画了这样一幅画,她边走,边想道,可是她记得魏世子很中意她家姑娘的,若是姑娘爱上了别人,那世子爷......
李书意见烟秋迟迟不动,开口问道:“你发什么愣?”
烟秋这才找了个大箱子,把里面衣服翻出来,又把画用软绸包好了,放在了最下边,随后拿衣服压上。
李书意给万生吃了好些药,万生还是那一副神态,呼吸短浅,双眼紧闭,脸色红润,宛如睡着了一般。
次日,府里气氛热闹起来,烟秋出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梁大学士带着儿子上门提亲来了,连着李书意都被叫到前堂。
梁大学士年过半百,精神头还不如林威将军,他脸色萎靡,眼神中却闪着精光,几个跨步进了厅内。
林威将军与梁大学士互相见了礼,说道:“难得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梁大学士回道:“将军客气,同朝为官三十载,你常在外边,却也见得少。”
二人坐罢,林威将军让人上了茶。
梁大学士轻品了一口茶,赞扬道:“将军好品味,这茶定是今年的新茶,茶色浓郁,回甘清甜啊。”
林威将军:“不知学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梁大学士呵呵一笑,把儿子叫出来:“快给将军行礼。”
梁承福躬身说道:“见过将军。”眼神却直瞟着李书意和云思,云凌这边。
他今日穿的体面,是锦阳新出的料子做的袍子,深蓝色的衣衫显得他整个人比往日清秀了不少,不过云思依旧看不上他,躲避着他的眼光。
梁学士笑道:“这是犬子梁承福,想必之前将军府上的姑娘们是见过的,我这次来,是想为犬子求亲,不知将军府哪个姑娘能下嫁犬子,梁某与将军结了亲家,在京都脸上也是光彩得很呐。”
林威将军为人直爽,自己的女儿们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一听此话,心下也很乐意。
“这是二姑娘云思,这时三姑娘云凌,这是四姑娘书意。”林威将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女儿,一边给梁承福介绍。
不等林威将军说完,那梁承福就说道:“伯父,都见过,都见过,之前在玉辉堂,已经与府上各位小姐会过面。”
林威将军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笑道:“贤侄中意我哪个女儿,尽管说,伯父给你做主,今日就把亲事订了。”
梁承福乐得合不上嘴,上上下下打量着三人,李书意被他看得难受,索性扭过头去。
云思更是厌恶他,黑着个脸。
云凌心里却幸灾乐祸的,她料定梁承福看不上自己,今日她特地把母亲之前给她的那灰紫色的团纹长裙拿来穿上了,这花纹早就过时了,再加上自己故意把胭脂涂得又丑又难看,梁承福只要长了眼,就不会选她。
李书意这时却羡慕起云凌,早知道自己也画的乱七八糟,恶心一下梁承福。
果然,梁承福的眼神在云思和李书意之间犹豫,看看云思,又看看李书意,似乎哪个也舍不得。
“贤侄,选好了吧。”
林威将军看着他那饥渴的眼神,好像要把他三个闺女都要了似得,不禁出言催促。
“嗳,嗳。”梁承福应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向林威将军行礼道:“不知二姑娘是否婚配,属意在下。”
云思听他这愚蠢至极的话,更添反感,都让你选了,你还说什么是否婚配,婚配了能轮得到你选?她自然也明白,说破天,她也是个庶女,要是自己是嫡女的话,梁承福算得什么东西,来选她?
林威将军道:“云思,你意下如何?”
云思支支吾吾的,显然很不愿意,梁大学士看得出来,随即起身说道:“将军,看着二姑娘想是不太愿意,就别强迫她了。”
林威将军脸色一顿,“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夫人早去,也耽误了她们几个,我这做父亲的,就替云思做主了。”
云思闻言,眼中珠泪欲垂,咬着嘴唇不敢说什么。
反观李书意,却悠然自得,她长相不出众,常年不苟言笑,那梁承福怎么选都不会看上她,她担心什么。
“将军你看云思姑娘都快哭了,还是别强来的好,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咱们读书人,还是.......”随即梁大学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咱们做父母的,还是让孩子心甘情愿为好,免得成婚后夫妻闹矛盾。”
林威将军还要解释,梁学士摆摆手,就打算要走。
林威将军:“且慢,这不是还有书意吗?不知贤侄可还愿意?”
那梁学士这才把目光放在李书意身上,李书意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衫,脸上未施粉黛,却也是称得上清新脱俗,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只顾看着云思和云凌了。
李书意一听这话脸上一热,正要开口,门外一小厮匆忙跑进来,跪下说道:“回老爷,魏国公夫人,带了世子爷一同来求亲了。”
这话一出,把堂上几人惊讶的不知如何,林威将军不信,又问一遍。
“你说是谁来了?”
那小厮重复道:“魏国公夫人携世子爷上门求亲来了。”
梁学士皱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同林威将军一齐迎了出去。
魏夫人华服着身,不见丝毫老态,脸上表情却不怎么好看,随着林威将军和梁学士一同进了府。
正坐下,魏夫人问道:“怎的不见二夫人出来?”她知道将军府有个二夫人,却没多见过,求亲这事还是和女人谈为好。
林威将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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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所不知,她本是个姨娘,只因夫人去世已久,便由她打理着里外。”
魏夫人点点头,眼睛扫过李书意三人,看着云凌那副打扮,不免有些不悦。
魏凉今日穿着他那钟爱的紫色金丝长袍,金冠束发,显得意气风发,他从一进来,便看着李书意,心下欢喜,还好来得早,如果被梁承福抢了先去,那可就。
梁承福面上没了刚才那笑意满满的神色,看都不看魏凉一眼,但又不得不和他行礼。
云凌现在就后悔死了,早知魏凉会来,自己就打扮的体面些,这下魏凉还怎么瞧得上她,她不时看着魏凉的脸色,乞求他能看自己一眼。
魏夫人:“将军,我来是给我儿求亲,也想与将军府结个良缘。”她实在禁不住魏凉的软磨硬泡,才勉强答应上门,不过她和魏凉说了明白,只能是妾,连侧妃都不行,毕竟庶女的身份就配不上。
魏凉一听母亲愿意,还管什么妾还是妃。
林威将军此时更是喜笑颜开,就这一日,便有京都两大高官来求自己家的两个女儿,这要是说出去,不管成不成,都是长脸的很。
林威将军笑道:“不知,世子看上了我们家哪个女儿?”
魏夫人转头看向儿子,魏凉上前轻抬一礼,“四姑娘,李书意。”
李书意一直低着头,就怕他点名,这下整个堂上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论姿色,云凌最佳,论身材好生养,云思最佳,谁都想不明白,魏凉怎么会看上李书意,这要啥没啥的四姑娘。
刚才,林威将军许诺梁学士,把李书意许配给他儿子,现在魏凉又选了她,真就是这么巧,一时林威将军也不知道该如何。
魏夫人见林威将军不说话,遂又问道:“将军可是不愿?”
“哪有这话?夫人多虑。”最近上朝,魏国公一改往日中立的态度,偏向太子一派,而四王爷却于他有恩,四王爷与太子争储,每次办事,他都很难推辞,要是和魏国公结了亲,自然就有了挡箭牌,他高兴还来不及。
他犹豫半响,看向梁学士,梁学士不参与朝中党争,他性子又倔,可不怕得罪魏国公。
梁学士:“真是不巧了夫人,刚才林威将军把他四女儿许配给了我儿承福。”
魏夫人此刻脸上更加难堪,一个妾还需要和别人争来争去,以为他们国公府缺人了是吗,她觉着笙妹那孩子就很不错,性子温顺乖巧,长得也颇有姿色,不知自己儿子中了什么毒,非要这个李书意。
“那既然如此,是我们来迟了,怪不得将军,这就走了,将军别送。”
魏夫人说罢,起身便走,魏凉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只能跟着母亲出去。
林威将军直送到门前,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
梁承福一想到魏凉也想要李书意,心里就暗暗自乐,他得不到,自己却得到了。
梁学士却怎么看李书意都不顺眼。
李书意心里也想着法子,她可不想嫁给这个梁承福,她宁愿嫁给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