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的生活陷入短暂的混乱,公司接二连三有同事被辞退,虽然她自己拿到了方总的免死金牌,但她却并不开心。
交到她手里的工作相应增多,但老板并没有给她升职加薪的意思。
被辞退的那些人里,原本就想要离职的自然喜出望外,剩下的却难免有些怨言,只是公司合理支付赔偿金,他们也只能妥协。
公司愈发冷清起来,林臻一边投递简历,一边希望下一个被解雇的人是自己,至少还可以白得几个月的补偿金。
老板对公司发展有了新的方向,被辞退的都是与新项目不适配的岗位,哪怕公司内部多有怨言,也改变不了老板的决心。
不说交接过程中遇到的诸多刁难,林臻不厌其烦,原本还不错的同事关系,在真正的紧要关头不堪一击。
本来工作的事情已经足够烦心,回到家后来要遭到母亲的电话骚扰,大有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下下个,接下来无数个相看的意思。
虽然她极力控制,但许多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她需要找到新的平衡。在这个关头,沈斯重新找上门来。
当林臻在自己家门口看到蹲在地上的沈斯时,甚至无法认出他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沈斯看着憔悴了很多,脸上胡子拉碴,身上衣服也皱皱巴巴,不复之前意气风发样子,甚至有些狼狈。
林臻没有把他请进家门,反而将对方带到了附近的咖啡厅,给沈斯点了一杯咖啡后,又给自己点了一份蛋糕。
下午五点过后,林臻就不会再碰咖啡和茶这类饮品。
沈斯一直沉默不语,情绪也十分低迷,林臻百无聊赖,望着咖啡店美女老板娘洗杯子的背影发呆,内心平静无波。
许久,沈斯才开口问道:“泠泠,就是我女朋友,她是不是来找过你?”
林臻点了点头:“是,就在第二天!”
“她......”沈斯想问都说了些什么,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他突然有点不想知道,于是开口道:“你怎么没跟我说?”
林臻双手抱臂:“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林臻的话让沈斯的心里更加难受,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林臻:“你真的就这么绝情?”
林臻看着自己面前碟子里的提拉米苏,冷静道:“我们没有过情分,又何来绝情?”
沈斯的表情变得哀伤,眼眶泛着红,林臻不知道这份哀伤有几分是为着许泠泠,那个本可以和他携手走进婚姻的女人。
无论曾经怎样轰轰烈烈过,都不过是夜空绽放的烟火,深夜盛开的昙花,绚烂一时。爱到最后,不过是把人心烧成灰烬罢了。
总有些人,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多么可贵。林臻不同情他,就像她觉得曾经的自己不可原谅一样。
见过越多的痴男怨女,便越是对爱情感到恐惧。
看沈斯颓废的样子,再联想到上次许泠泠说的话,林臻似乎猜到沈斯来找自己的原因。
沈斯看林臻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终于对林臻的冷情有了确切认知,她一直这样清醒理智,倒显得旁人都是傻子。
沈斯苦笑:“泠泠出国了,出国前取消了我们的婚礼,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旁人处理,一个人出国一走了之!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最后那句话近乎自言自语,林臻闻言挑了挑眉,对此也十分意外。无他,许泠泠看起来实在不像如此决绝的人。
至于沈斯说的不负责任,这句话林臻不认可,相反,她觉得许泠泠的行为,是对自己未来负责的举动。
“与其在这里懊恼,不如想办法追回她,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林臻好心劝道。
“爱吗?”沈斯低着头出神,爱情或许曾经存在过,只是......
沈斯不知道哪里错了,只知道最开始的激情褪去,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变得平淡无味,她笑他不会再跟着笑,她哭他也不会再觉得心疼。她对他还想开始那样炙热,他却开始变了。
林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试着去挽回吧,有人跟我说过,当你觉得爱消失的时候,真正的爱才开始。”
沈斯抬起头:“什么意思?”
林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女人在感情里都有洁癖,分开是许泠泠理性的选择,但林臻相信,许泠泠感性的那一部分,仍旧愿意给沈斯一个机会。
“她已经怀孕了!”沈斯讷讷道。
许泠泠的家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却仍顺着许泠泠的意思,让她出国散心,他们甚至连孩子出生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让沈斯难以接受的是,这些计划里,并没有他的存在。
林臻:!!!
这是什么娇妻带球跑的故事?
虽然有些震惊,但她表示理解并且尊重,孩子也许不会促成两人的婚姻,但会让沈斯和许泠泠的关系变得复杂。
林臻放下手中的勺子,有了起身离开的念头,孩子的存在林臻并不想成为他们游戏中的一环吧。
林臻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将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拎再手里,看着沈斯突然笑道:“许泠泠那天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最让我印象深刻,你知道是哪一句吗?”
“什么?”
“她跟我说,爱的热情和激情褪去后,未来山高路远,结局全凭良心。”
当时的许泠泠泪眼婆娑:“如果他真的满心满眼都是我,也就不会想到你。”
爱情嘛,无非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林臻不知道许泠泠和沈斯之间的故事,但想来也是有过一段浪漫和海誓山盟的,但人心嘛,永远都是不知足的,想要的攥在手里了,便开始惦记一些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林臻没期望沈斯能突然醒悟,这些跟他都没有关系,只是她一想到许泠泠那天看向她哀伤的眼神,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对上的失望与纠结。
许泠泠一定认真衡量过,最后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她的存在也许是他们关系破灭的导火点,但一定不是唯一的原因。向来许泠泠也是一次次地伤心失望过后,最终决定放过自己。
被真正爱过的人,是能够分得清爱和虚情假意的。沈斯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也低估了女人的理智和决绝。
沈斯没脸继续纠缠下去,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不顾外面开始飘起的雨丝,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夜色。
林臻没有回家,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点的蛋糕吃完后,仍有些意犹未尽,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多点甜食,来安抚现在不甚美妙的情绪。
只是她摸了摸肚子,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板适时为她端上一杯温水,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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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块华夫饼:“最近在研发的新品,尝尝,最好再给点意见。”
林臻咬了一小口,华夫饼上面有苹果泥混合肉桂的味道,林臻笑着打趣道:“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秋天,如果能配上一杯热咖啡就更好了!”
夜风中开始带着凉意,离秋天似乎不远了。
美女老板娘笑着拍了拍手:“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我再研发一道特调咖啡,等立秋那天再上新。”
林臻笑道:“我开始期待立秋了。”
咖啡厅就开在林臻家楼下,闲暇时,林臻也会下来坐坐。这里的氛围很适合发呆,暧昧的灯光,舒缓的音乐,如果再下点小雨就更妙了。
雨说来就来,等芝士蛋糕被端上来时,外面已经声势浩大地下起了大雨。
林臻出门没有带伞,但也不太担心,广州的雨总是来得急去的也快,下雨过后就是灿烂明媚的阳光,有时候也会在阳光正灿烂的时候下起大雨,一切都没有征兆。
只是此时已经天黑,空气也似乎因为下雨变得粘稠,无端让人想起电影里的南方城市,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空气中氤氲着无处不在的暧昧。
此情此景,配上咖啡厅里的蓝调爵士乐,最是适合与情人耳鬓厮磨。
可惜此时咖啡厅里只剩下两个女人,低着头忙活各自的事情。
林臻看了眼手表,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蛋糕,现在时间晚上七点半,她有信心雨在八点钟之前会停。
只是等时间临近八点的时候,外面的雨依旧没有想要结束的意思,林臻看着站在吧台玩手机的老板娘,似乎没有要赶客的意思,林臻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好像耽误你下班了!”
老板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廓形衬衫,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闲闲地倚在吧台上,听到林臻说话,她抬起头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没带伞,一下子也走不了!”
林臻来过许多次,每次见到老板娘时,都会觉得眼前一亮。她好像不爱穿裙子,多是工装牛仔类休闲的打扮,偶尔穿裙子,也都是宽松不修身的款式,瞧着飒爽英姿的。
林臻莫名对她有些好奇起来,或许是因为,自己跟她很少交谈?对方似乎自带些清冷气质,平时又沉默寡言的,让她更添了几分神秘。越是神秘,越是引人遐想。
或许又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林臻觉得人与人之间是要些眼缘的。
林臻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这短暂的放松,竟然给了她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放松。
好在没有让林臻等太久,八点过去一刻,外面的雨声渐消,林臻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时,老板娘递给她一个袋子。
林臻接过对方手里的帆布袋看了两眼,米白色的袋子上因着店名,简简单单的一个英文,简约素雅。
“这是?”林臻有些疑惑。
“这是我们店一周年店庆的时候,准备回馈老客户的礼物,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来,这是我特地留给你的,里面还有一个我们店的限量咖啡杯,感谢你这一年以来的支持。”
“啊,谢谢!”林臻有些受宠若惊,平时她们交流很少,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随即她又有些惊讶:“这么快就一周年了吗?”
老板娘也若有所感:“是啊,时间过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