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散会，走出办公室，许瑶跟在林臻身边，意有所指：“是不是很意外，不过等你呆久了，也就习惯了！”
林臻没有说话，就算有些想法，也不会当众说出来，她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许瑶就推门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有话想说。
许瑶走进来，很自然地坐到了林臻对面的椅子上，盯着林臻略施粉黛的脸，有些羡慕：“真羡慕你的皮肤！”
还不等林臻开口商业互夸两句，许瑶又继续说道：“我刚来公司的时候，皮肤也很好。”
许瑶摸了摸脸，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怨念。
结果一来公司就开始跑外勤，加班，再加上老板给的心理压力大，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就开始爆痘。为了见客户，她不得不用厚重的妆容掩盖痘痘，最后形成恶性循环，现在她卸了妆的脸快不能见人了。
赚的那些钱还不够她买护肤品做医美的，许瑶真是欲哭无泪。
林臻看许瑶的怨念不像假的，试探道：“你来公司多久了？”
“一个月！”许瑶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
“杨静好，就是刚才那个长发女生，来公司多久了你知道吗？”林臻接着问道。
“比我晚一点，来了一个星期！”
林臻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又试探道：“那郑馨然呢？”
“比我要早很多，听说半年吧！”
林臻继续试探：“刚才办公室四个女生都是助理，但我看公司的规模，老板并不需要这么多助理，你知道为什么要设这么多助理岗吗？”
“嗐！”许瑶叹了口气：“说是助理，其实工作内容更像业务员，不过挂着助理的名头好听一点而已。”
许瑶的话让林臻心一沉，她面试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挂着高薪招聘助理岗位的牌子，其实是招聘销售，还美其名曰先到基层做销售历练。
无非是总助的岗位更高招人，招到的人整体素质更高。
林臻并不排斥做销售，但反感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她只恨自己当时跳槽的心太迫切，没有仔细调查清楚公司的背景。
此时的林臻已经开始萌生了退意，但她显然没想到，这家公司水深得很，远不是她所看到的这些。
见林臻若有所思，许瑶拿出手机：“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我们三个组个群，也方便私下互通消息。”
也方便她私下在群里吐槽。
来公司一个月，许瑶觉得自己快要被憋坏了，老板好像有点什么毛病，有事没事喜欢拉着人开会，开会时又废话连篇没有重点，最最过分的是，他喜欢拉着人在临近下班前开会。
有这样的老板在，公司能赚到钱才怪。
想到这，许瑶再看林臻的眼神就变了，带着战友间的同病相怜：“作为过来人我跟你说，老板要求我们就算下了班，手机也不能关机，要24小时待命，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24小时待命，多新鲜的词，好像她们现在从事的是多神圣的岗位似的。
林臻默默低头，好歹顾及到自己第一天上班，没有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只是继续问道：“那下班之后，老板会给你打电话交代工作吗？”
许瑶一脸怨念：“抽过好几次风，大半夜突然打电话训我一顿。”
想到这，许瑶再次后悔，早知道就该答应去舅舅的公司，总好过在这里当牛马。
林臻向许瑶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嘿嘿嘿，你别忘了你跟我都是助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也跑不了。”
林臻对此倒是接受良好：“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销售，大夏天跑客户什么的，我都做惯了的。”
至于24小时待命，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那我祝你好运吧！”许瑶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我拉了个群，我们群里聊。”
说完就推门出去了，门推到一半，又突然回头看向林臻：“我们中午的时候就要出去，五点左右才能回公司，回公司之后又要开会，弄完差不多要八九点的样子，你最好在包里备一点零食，以防被饿晕，还有，建议你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我现在每天要走一万多步，穿高跟鞋，我怕你受不住。”
说完，许瑶便风风火火地离开，留下林臻默默消化这些信息。
现在跑路来得及吗？
最后，林臻决定先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出路。工作的苦她不是没吃过，当然这些要等她熟悉公司的情况再说。
事实如许瑶所说，临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准备出门，但林臻却被留了下来。
“林臻，你就在公司熟悉熟悉，你自己可以找些资料看，其他的，等晚上开会再说！”
林臻目送着老板一行人离开，转头看向其他的同事，老板的离开好像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放松，依旧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丝毫交流。
公司的氛围有些诡异，大家看起来都十分安静，甚至是死气沉沉。林臻抬头看向四周天花板，果然，摄像头四处可见。
林臻坐在办公室无聊，想找点资料看，找到人事时，对方一脸茫然：“没有资料！”
林臻追问：“比如说公司宣传手册，产品手册……”
对方依旧摇摇头：“没有……”
林臻依旧不放弃：“那如果是客户想要了解公司呢？”
“哦，你可以上公司官网，或者问一下网络部门的同事，宣传这一块是他们负责的。”
林臻木着脸去到网络部门，大家都低着头敲键盘，见林臻走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干活。
林臻朝依旧抬头看向她的男同事走过去，小声问道：“请问有公司的宣传资料吗？”
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臻许久，然后才会道：“你可以去找老板！”
不等林臻追问，对方就低下头不再看她。
林臻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外面一片死寂的公司，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她总感觉公司的氛围毛骨悚然，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但愿是她想多了！
林臻在公司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也看了一下午的劳动法，下午五点，老板带着几个助理陆续回到公司。
林臻朝许瑶看过去，只见对方朝她眨了眨眼，又摇了摇手机，林臻看着，她精神状态还算好，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妆容也有些斑驳。
林臻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见许瑶在群里吐槽：“谁懂啊，我今天跟郑馨然那个女人一组，她简直把我当丫头使唤，一会给她买水，一会又要买咖啡，就连见客户的时候，她让我坐在外面等她，我在客户办公室外面坐了两小时，等到我手机都玩没电了。”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杨静好也开始接话：“至少你是坐着玩手机，你不知道，我今天陪老板见客户，陪着喝了两个小时的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喝越饿，还要陪笑，笑得我脸都僵硬了，时候老板还骂我不会主动找话……”
杨静好的消息还在继续：“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我们这代人就是条件太好，高傲得很，对客户也弯不下腰！”
……
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无非是许瑶和杨静好吐槽，林臻偶尔发个表情包水水群，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五点半，林臻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许瑶苦笑着朝林臻做鬼脸：“去老板办公室开会！”
一开始是外的几人跟老板汇报今天的情况，然后话题开始跑偏，最后聊起了客户八卦，林臻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她干坐了两个小时，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老板注意到了林臻的动作，开口问道：“怎么，你是待会还有事吗？”
林臻看了眼老板，又看见许瑶和杨静好朝她偷来期望的眼神，林臻点了点头：“王总，男朋友今天来接我下班，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了！”
林臻的话让许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姐妹，你好有种啊！
王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眼其他几人，最后拍了拍腿：“行了，大家今天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想到什么再联系你们！”
这就是下了班还没完没了的意思？
林臻脸上笑意不变，下了班手机静音，找不找得到还另说。只不过，看样子她的简历还是继续投着比较好。
林臻带头走出办公室，回自己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许瑶追在她身后：“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下楼。”
两人一起等电梯，走出办公楼后，许瑶东张西望：“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来接你吗？人呢？”
林臻摇了摇头，转身便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她背对着许瑶挥了挥手：“走了，明天见！”
许瑶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看着林臻娉婷的背影走远，她的背影看起来纤细瘦弱，却给人一种宁折不屈的倔强。
她心里有种预感，林臻跟她们都不一样，想来会给公司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冲击。
毕竟，林臻对老板的态度有敬无惧，既不畏权也不畏威。
天已经完全黑了，附近的几栋大楼依旧灯光明亮，多得是拿加班费换医药费的人。
林臻不反对加班，相反她更喜欢忙碌充实的生活，但这不代表她喜欢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个点地铁上依旧人满为患，千人千面，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又是如此地相似，疲惫的，木然的，林臻知道，这才是他们真实的样子。
林臻看着地铁滑动门，上面倒映出自己扭曲变形的身影，她提醒自己，要记住此刻的感受。
许瑶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消息：“诶，我听说，郑馨然是老板高薪请回来的，就为了她手里的资源。”
林臻刚到办公楼下，就看到许瑶发在群里的消息，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王总面对郑馨然逾矩暧昧不明的态度，也能够理解了。等电梯的间隙，她回道：“那还蛮厉害的！”
林臻第二天上班，依旧以她坐冷板凳结束。
下午五点半，大家准时到达老板办公室开始开小会，林臻干坐了两小时，突然打断了老板的侃侃而谈，她捂着胃，面部扭曲，看着十分痛苦，身体也从沙发直接滑到地上。
王总被她的样子吓到，连忙问道：“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