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措
    看清面容后,本在狂跳的心因高速徘徊迟迟无法平静。

    你怎么在这?她很想问。

    但对面的人正用食指的指腹抵着邱拾穗的唇瓣,让她张不开嘴。

    窗外冷色调的光正巧落在时青微缩的瞳孔。

    缓缓平复下来之后,邱拾穗看见时青今天衣着正式,衣服的材质一摸就知道质量上乘。

    额前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黑色衬衫的纽扣刚好抵在喉结,昏暗房间其硬朗轮廓依旧清晰可见。

    他虽然刻意压低了声线,但还是冒出一长串带着责怪语气的情绪。

    “你知道这里面是谁吗,你就随便进?”

    “我有事来晚了一点。幸好你被我撞上了。”

    “刘陆导演根本不在这,他这种大导在这种场合不可能约大家单独见面,因为约谁都不合适。”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好好想想?”

    ......

    “那这里面的人是?”

    “我猜想应该刘陆导演的助手,是他的选角导演,在圈子里臭名昭著,如果你今天进去,他肯定会先和你画饼,和你说谈大项目,实际上要和你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要么图钱要么......”

    时青右脚退了一步,从上到下扫视着邱拾穗,再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睛。

    邱拾穗赶紧抱臂,感觉在他眼里自己整个人已经一览无余。

    “这是娱乐圈,不是小孩过家家,江湖阴险狡黠,商人无利不起早,稍有不慎,你我都会变成资本的玩物。”

    “如果我不愿意交换呢?我当初离开便是,楼下是晚宴,那么多人的场合,他总不能在做出违法的行为。”

    “你别太天真。你走进去那刻便进了圈套,二楼看似没人,实际上摄像头到处都是,你不知道你将会被人如何威胁。”

    邱拾穗听完,感觉后背都在出着凉凉的薄汗。

    有人把社会的糖衣徒手撕开,掰碎了给她看,透过虚浮的华丽外表望到血淋淋的内里,才发觉惊悚。

    不过贝壳也得经过经年累月的吞咽领悟才能幻化成珍珠。

    此时,时青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贴得过于近了,近到邱拾穗呵出的鼻息也落在时青的身上。

    “那我们呢,你这样会不会被人拍到。”

    “不知道,所以你先走,我过十分钟再出去。咱们分开回家吧,别被拍到了。”

    带有酒精的气息让他觉得喉咙莫名有些痒,随即扯了扯脖颈处紧绷的领带。

    “好。”

    /

    等时青回到家时,邱拾穗已换上了睡衣窝在沙发中,边敷着面膜边咬着食指边冥思苦想。

    “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她为难着开口。

    “哟,还有你感到开不口的事情呢。”时青将雾黑色的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搭,随意地开始将身上的束缚卸下来。

    “就是......我在想,网上传的我那些绯闻,不会都是真的吧。”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对哦,这种涉及隐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和你说,肯定也不会和爸妈说,那如果是28岁邱拾穗,她会和谁说呢?”

    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指尖变快。

    她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你给我整理的表格里面没有沈若茜?重点是,我翻了翻我的通讯录,也没有她。”

    沈若茜是邱拾穗高中三年的同桌,她一直坚定地以为就算七老八十了,沈若茜也会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按了遥控器上的暂停键,并且试图在脑海里搜寻这一耳熟的名字,沈若茜,确实有十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我印象中,在我和你的所有对话中,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邱拾穗一听到这个说法,一时间心怦怦跳,“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怎么可能跟我没有联系了呢,我不信,应该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庞方,他应该有我们班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时青挂断了电话,“小庞班长给了我她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她的住址,我已经转发给你了。”

    她尝试拨打这个号码,一直是关机。再试了几次,无果。她坐不住了。

    时青一把拉住了套上外套就往外跑的她,这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性格真是拦也拦不住。

    “这么晚了,我送你。”

    车停靠在了某个小区单元楼下的入口时,已是更深露重。

    “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你回去吧,一会我见完朋友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他探着头给她提供了另外的方案,“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你上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家,如果你不需要,你可以发信息给我叫我离开,怎么样?”

    她点点头。

    和邱拾穗所住的外滩高档小区不同,沈若茜居住的还是沪城老旧的楼梯房。

    走在漆黑的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

    她也不知道走到下一盏灯下迎接她的是什么。

    邱拾穗欢喜地按响了沈若茜家的门铃,在门打开的那一个瞬间,邱拾穗用熟悉的方式叫了一声“茜茜”,但是显然对方的反应不是她期待的。

    沈若茜看到她的脸很惊讶,她的招呼还没有打完,笑容还僵在脸上,邱拾穗就迎接了一声沉重的无情的闷响,而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门关掉扬起的风将她的刘海吹得凌乱四散。

    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没想过这一种。

    那确实是一张她熟悉的脸,那是她再要好不过的朋友。

    她闪过很多画面,从高一军训谈天说地,在沪城陌生的巷子里走街串巷,当着陌生人的面莫名其妙的大笑。

    再到现在,此时此刻,她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只留给了她黑暗下的一扇冰冷的门。

    她的心很重很重地在快速下坠,想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

    门再次被哐哐敲响,邱拾穗没有按门铃,而是将难过全部发泄在敲门的动作中。

    沈若茜再次打开了门,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再来找我,我以为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绝交了。”

    委屈、不甘与诧异。

    “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豆大的泪珠就滚落在了门口的垫子上,“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沈若茜的心情更复杂了,其实她也在震惊对方还会来找自己这件事情,震惊之余,也想不通对方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语。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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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承认我是朋友?

    沈若茜的心一下子就像蔫了的气球,面对着泪眼朦胧的很多年好朋友,又有谁怎么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呢?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时,楼道里有人路过,感应灯如期亮起,她们都能感受到路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幸好,邱拾穗是背对站立的。

    沈若西瞄了一眼不远处,扯了扯邱拾穗的衣袖,“进来再说。”

    邱拾穗花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如实地阐述她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沈若西也听得很认真,她点了点表示了相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吗?”

    “为什么?”

    “因为刚刚开门的时候,你叫我的表情让我很恍惚,你一开口让我觉得过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跟我说,你不是那个和我绝交的你,我信。”

    “所以,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绝交?”

    邱拾穗对于这个新闻依旧如同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其实我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很无助,其实这十年,我们俩的联系也在不断减少,你有空的时候我也很忙,我有空的时候也根本联系不上你,可能长大之后就是这样吧。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前段时间你好像是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你好像意志很消沉,我问你事情的真相,你一直沉默,我们俩在一次电话中发生了争吵,我觉得我们俩都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立场不同,谈不上谁对谁错。这些让人不愉快的话我就不展开掰扯了,这种场景下讨论没有意义。”

    “我那时挂了电话就在想,承认人都是会走散的真的是人生的必修课吧,即使是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

    邱拾穗抱住了她依旧瘦弱坚硬的肩头,用尽难过的语气:“对不起。”

    沈若茜拍了拍她的头微笑着安慰:“傻瓜,我相信就算是28岁的你等气消了依旧会来找我,就像现在这样。”

    邱拾穗微笑地“嗯”了一声,随后,用双手揉了揉稍显疲态的眼睛。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还在楼下吗?”

    话筒里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嗯。”

    她听到这声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她的沈若茜,又对着话筒说:“辛苦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我要和茜茜睡。”

    对方回了一个简单的“好。”

    她挂完电话就开始迎接沈若茜审视的目光,“嗯?这不是你的助理吧,跟助理还用说明今晚和谁睡吗?”

    邱拾穗抿着嘴,发出了尴尬的笑,“嘿嘿,你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敏感,一样聪慧。”

    “你少来,给我老实交待。”

    她没有办法只好讲实话:“是时青送我来的。”

    “咱们班的时青?你们还有联系?我知道他和你爸妈关系不错,但我以为你们俩进圈之后都没有联系了,因为过去十年你都没跟我提过他。”

    “对,就是那个时青,而且......而且......”她开始支支吾吾。

    她不想隐瞒,就用极快的语速一口气说完,“而且我们还结婚了,是的,你没有听错,是在爸妈的撮合下稀里糊涂结婚的,我们也没有打算对外公布,麻烦你了茜茜,一定要帮我保密好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