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秦宸重活了!
蔡昭忆反应过来,眼里惊愕瞬间被浓浓恨意取代。
初入平山院那日,她就怀疑秦宸重活,但后面谣言一事,又让她打消猜想。毕竟以秦宸的性子,绝无可能让自己因不实谣言停职。
而今秦宸提前三年弹劾太子贪污,让她恍然大悟的同时不免担心。
秦宸是何时重活的,可有察觉到她?
思忖间,蔡昭忆还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秦宸身为皇子,无论前世今生知晓的事都比她多。现下纵然有阿柳,她怕也难扳倒秦宸。
如果……如果她能保住太子,以太子明善暗狠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处处打压针对秦宸,她或能伺机报仇!
思及至此,蔡昭忆冷静下来,片刻,她想到一个人。
一个暗中效力秦宸却能替太子挡此劫的大贪官。
她心里有了打算,抬手烧掉信纸,跳跃的火光映着一双冷漠的眸。
你既弹劾太子贪污,那我就用你的人,来保住这个于你而言,最强劲的挡路石。
*
次日天色将明,暴雨忽至。
蔡昭忆本就因秦宸重活之事睡得不安稳,这会儿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打窗声,更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件披风,行到窗前。
推开半扇窗,只见豆大的雨水连串砸落,地上溅起一片水花,池塘泛起层层涟漪,塘边的迎春花也在风雨中飘摇。
蔡昭忆扫视着眼前一切,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心绪渐渐平静,良久,她长舒一口气,为免旁人看出异样,关窗又睡了小会儿。
没过多久,清脆声乍起。
蔡昭忆闻声起身,换好衣裳戴着面纱,撑伞离开客馆。先到附近点心铺选了几样还未做好的点心后,按桃月信上所写,离开点心铺,抵至不远处的三德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走到跟前,热情询问。
蔡昭忆环视一圈,淡道:“我找人。今早入住,姓凌,是位姑娘。”
“今早住店的客人不少,您稍坐,容小的去问问。”店小二撂下一句,转身到柜台前与另一人说着什么,须臾,回到蔡昭忆跟前道:“您找的这位凌姑娘住在三楼,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蔡昭忆:“不必,你告诉我,她住哪间即可。”
店小二本也不想领路,听她拒绝,顺着说道:“三楼,左数第二间就是。”
“多谢。”蔡昭忆道过谢,径直上到三楼。
“咚咚—”
叩门声响起,早已等候多时的桃月迅速起身开门。
“姑娘。”
“进去说。”
屋门关上,蔡昭忆不放心地推窗扫视一眼,确认无异样后,转身落座,低声问道:“你写信在此见面,可是暗市那边有消息了?”
“是。据小道消息,四日后暗市开市。”桃月道:“奴婢已让人暗中盯着护城河左岸,凡有异动皆会来禀。”
蔡昭忆想到昨日送信的小乞丐,问道:“可是找的乞丐盯着?”
“是。”桃月以为蔡昭忆不信任他们,立马说道:“姑娘若觉得他们不可靠,奴婢可想办法养些人手。”
“人手”这个词,倒是提醒了蔡昭忆。
她日后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光靠桃月一人分身乏术,恐还有被秦宸察觉的危险。
“养些人手是好的。”蔡昭忆看着桃月,温声:“你可以多看看,最好选那种身世凄苦,身负仇恨的人。”
因为那样的人最易被收服。
“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桃月担心道:“可……万一他们要报仇之人位高权重,我们……”
“位高权重有如何?”蔡昭忆似对自己,又似对桃月道:“只要想,迟早能拉下马,让其身败名裂。”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问道:“太子被弹劾,太宁公主那边可有何消息传出?”
桃月想想,回道:“奴婢听说,太宁公主闻讯当日,便动身离开络阳山。若传言属实,公主今日就能回宫。”
蔡昭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从怀里拿出一个被纸裹住的石头,郑重道:“桃月,我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办。”
桃月瞬间会意,“姑娘是想帮太子?”
蔡昭忆“嗯”了一声,道:“故我需要你帮我,把此物给太宁公主。”
“用这个给。”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制弹弓。
从三德客栈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蔡昭忆提着包好的点心,回到客馆。
经过云柳居前,一道懒洋洋,蕴含惊讶的男音传入耳廓:“蔡大人?”
蔡昭忆闻声顿步,转头看到正朝这边走来的少年,动身上前,行礼道:“使臣。”
郑承晏行至跟前,看见蔡昭忆手里还在滴水的伞与两盒东西,好奇道:“蔡大人这是?”
“下官昨日偶听严馆令提起,附近点心不错,今日特意起早买回来尝尝。”蔡昭忆说着,提起盒子,往前递了两寸,“使臣不妨也尝尝?”
郑承晏别有深意看着蔡昭忆,目光复而落到盒子上,道:“那某多谢蔡大人好意了。”他说着,微微侧眸,身旁的双木会意接过一盒。
“使臣若无旁事,”蔡昭忆道:“下官就先回去了。”
郑承晏颔首,“蔡大人慢走。”
蔡昭忆又行一礼,转身没走多远,耳边忽传来少年低语:“双木,你去同膳房说一声,今日早膳不必上点心了。”
听到这话,蔡昭忆双眸瞬间一凛,不由想起前几日严寒的话。
不过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桃月。
因担忧桃月安危,蔡昭忆在记录时总不由自主地走神,直到用过晚膳,从云柳居出来,她才好些。
按照和桃月的约定,蔡昭忆没有回池月堂,而是径直朝客馆大门走去。还未走近,她就眼尖看到斜对面首饰摊前,挑首饰的桃月。
那一刹,悬了一整日的心终于落下。
“蔡大人这是在瞧什么?”
身后男音乍响,蔡昭忆欣喜的神情当即敛起,转头看到严寒,颔首致意道:“本官是在瞧……”
说话间,她回头与经过门前的桃月对视一眼,继而道:“那家花铺开门否。”
“蔡大人昨夜出馆是为买花?”严寒问道。
“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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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昭忆徐徐道:“严馆令昨日说附近点心味道不错,本官昨夜便想去买些尝尝。可惜去晚,点心铺关门,回来偶见花铺,这才打算买花。”
“说来奇怪,昨夜那花铺明明有花,店家却不愿卖,只道今日早些去买。现下这客人络绎不绝,今日怕难买到。”蔡昭忆瞧着,随口道:“前几天这花铺生意还未如此,这几日莫不是算了风水,如此兴隆?”
“哪里,分明是殿下常光顾的缘故。”严寒下意识,低声接道。
蔡昭忆神色骤然一变,下秒感觉到对方投来的目光,佯装没听清,侧头问道:“严馆令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严馆令见她如此,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蔡大人不是要买花么?下官正好要出去,不妨替大人买回来?”
蔡昭忆闻言,也不推脱,“那就有劳严馆令,帮本官带两盆春兰回来。”
“好。”严寒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蔡大人适才不是说没买到点心么,不如下官一并替大人买些。”
“多谢严馆令,不过本官今早已经买了。”蔡昭忆意味不明地看着严寒,淡道:“严馆令没听说么?本官回来碰到使臣,还送给使臣一盒尝尝,故今日早膳,后厨未上点心。”
严寒愣了下,有些不自然地拱手道:“下官今早事忙,并未听说。”
蔡昭忆“哦”了一声,“严馆令事忙,本官能理解。但别忘了,是两盆春兰。”说罢,她不再看严寒神情,转身离开。
两侧石灯亮着,少女细长的影子投落在石板路上,愈行愈远,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严寒看不到人影,收回目光,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花铺。
她方才真是在看花铺?
*
三月初六。
太宁公主回宫的第三日。
蔡昭忆估摸今日桃月应当会送信,为防止上次送信的事再现,她这回换好官服,慢悠悠地走出池月堂。
刚走到云柳居院墙边,便见一名馆卒迎面走来。
还是上次那个。
“蔡大人……”馆卒刚说话,就见蔡昭忆伸手,道:“不必多说,把信给本官吧。”
馆卒怔愣一瞬,递出信,“这回还是上次那个小乞丐送来的。”
“好,本官知晓了。”蔡昭忆颔首,目送馆卒走远后,转身回到池月堂。
拆开信,上面有好几行字——太子上折,请陛下严查。
户部侍郎齐栋监守自盗,伪造字迹,意欲栽赃太子,证据确凿被下大狱,昨夜认罪自戕于狱中。
认罪自戕……
这个结果于蔡昭忆而言,并不意外。
太宁公主和太子消息灵通,必已听闻林巧如那件事。而今他们知晓齐栋和刘长毅是秦宸的人,自然会借此事把矛头指向那位暗中运筹帷幄,意欲做太子的五皇子。
如此,便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①
蔡昭忆眸中闪过一丝幽芒,抬手烧掉信纸,很快盘中只剩下薄薄一层灰烬。
她复拿起水壶,往盘中倒水。
秦宸这段时日过的定不会舒心,待明日离开这里,她再细细谋划后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