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山院,蔡昭忆本以为会被魏院使说教几句,可转眼两天过去,魏院使除了让她静下心,多读书外,什么也没说。
她心觉奇怪,暗中打听才知道,原来回馆当日父亲的心腹林卓曾登院拜访魏院使。
虽不知说了什么,但看这两日魏院使的态度,应是与她有关。
想明白这点,蔡昭忆心中愧疚不已。说到底是她思虑不周全,才使得父亲自损颜面派人登院。
愧疚之余,她不免沉思。
日后她要对付的人是端坐高台,知晓前世今生的皇子,凡错一棋便是株连九族之祸。因此她必须谨慎谋划,小心落棋,绝不能牵连镇国公府与白家!
此后每日,蔡昭忆除读书习武外,密切关注着太子那边,思忖如何借太子这块绊脚石,绊倒秦宸。
期间,阿柳寄来一封信。
因平山院有规,官生在院期间非允准,不能给家中寄信。于是蔡昭忆看完信烧毁后,一直在等待离院的机会。
收到信的第三日,机会来了。
缘因刘武师在早膳后不慎受伤,伤势严重,需要静养,而平山院另一位武师明日才能回院。
于是魏院使在与两位监使商议之后,决定停学半日。
官生们闻讯,要么三两个结伴出院闲逛,要么留在院内温书,只有一两个官生同蔡昭忆一样,借这半日时光,回到家中探望。
当然,蔡昭忆回去是办事的。
抵至镇国公府时,已是未正时分。
蔡昭忆缓步朝望梅院去,路上恰巧遇到从后院往前院走的王妈妈。
王妈妈见到她,神色一惊,“二姑娘?您这是?”
“午后授业的武师受伤,院里停学半日。”蔡昭忆温和解释道:“我便想着回来取两本书,正好看看阿沅。”
王妈妈心中了然,说道:“那姑娘回来的不巧了,今日一早安阳侯世子妃就派人来请四姑娘过府一叙。”
安阳侯世子妃。
蔡昭忆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她的大姐蔡纤云。算算日子,大姐似要临盆了……
她想着,耳边又响起王妈妈的声音:“二姑娘,可要老奴差人去请四姑娘回来?”
“不必。”她回过神,淡道:“大姐姐将要临盆,阿沅去陪陪也是好的,父亲可有在府中?”
“回二姑娘的话,国公爷这几日都在军营里。”王妈妈回道。
蔡昭忆闻言,顿时松口气。
父亲不在府,阿沅也不在府,那她一会儿办事就方便许多了。
“多谢王妈妈告知,那我先回院了。”蔡昭忆说着,福了一礼,迈步离开。
王妈妈倏而想起什么,转身瞧着少女纤瘦的背影,问道:“二姑娘今日可要在府中用晚膳?”
蔡昭忆停下脚步,思忖几息,淡道:“不了。”
*
望梅院。
“这个药材,你把它摆到阴凉的地方。”
“还有那个药材,也要摆在阴……姑娘!”
桃月正与丫鬟们一起收拾药材,察觉到院门口有异,瞬间回头。待看清来人,她惊讶又欣喜地唤了一声,旋即小跑到跟前。
“姑娘,你今儿怎么回来了?!”桃月扫了眼另外几名丫鬟,低声道:“国公爷和四姑娘今儿都不在府内。”
蔡昭忆温和一笑:“知道。”说罢,目光落向院里忙活的几人,“你们这是在作甚?”
“那些都是上次国公爷送来的药材,这几日潮湿,奴婢便拿出来晒晒。”桃月解释道:“有些不能照日光的,奴婢就同春儿她们挪到阴凉处。”
蔡昭忆听罢,赞赏地看眼桃月,迈步进到屋内。
桃月紧随其后,关上屋门,奇道:“姑娘今儿怎回来?”
蔡昭忆边执笔写字,边温声回道:“刘武师受伤,今儿放半日假。”
桃月轻“哦”一声,便听自家姑娘问道:“暗市那边可有进展?”
“回姑娘的话,上次暗市开市,护城河左岸莫名多了十几名持刀的蒙面黑衣人,因此乞丐无法靠近查看。”
桃月说完暗市,接着道:“不过奴婢这些日在城内闲逛,从一个黑心老板手里买下三个人。两女一男,皆是身世凄惨,背负血海深仇者。”说着,拿出早已画好的画像放在案边。
“此人名唤寻意,年十七,会武,所要寻仇之人,奴婢已经解决。”桃月指着案边左数第一张画像道。
手指移动,继而落在中间那张画像上,“此人名唤徐无言,年十九,精通卜卦之术,但被人用毒药毒哑,无法言语,所要寻仇之人,奴婢也已经解决。”
蔡昭忆闻言,眼皮微抬,欣赏地看眼桃月,目光复而落在最后一张画像上。
桃月:“此人名唤阿双,年十七,擅画,所要寻仇之人乃礼部员外郎冯籍……奴婢寻不到机会解决。”
“还有就是,奴婢给她们吃了一种慢性毒,每隔半月会给一粒解药。”
蔡昭忆听罢,折信的动作一顿,继而平静地将信塞进书函里,温声:“几日不见,你做事愈发周全,让我想想该如何赏你。”
她抬眼,“你心中若有想要的,但说无妨。”
桃月抿唇,神色纠结又小心道:“奴婢……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蔡昭忆的意料,但她没问缘由,收好信,起身道:“我知晓有一家不错的兵器行可以专门打造剑的样式,你且随我同去吧。”
离开镇国公府,蔡昭忆先把信送到邮差手中,打点一番后,带着桃月前往兵器行。
未时五刻,主仆二人从兵器行出来,朝东街方向走去。
不多时,行至一处安静隐蔽的宅子前。
桃月先行上前叩门,四声之后,大门缓缓由内打开。
开门的是个瘦瘦高高的青年。
此青年便是徐无言。
桃月站在门口几息,随即徐无言抬头看向蔡昭忆,侧身,抬手示意。
“姑娘,我们进去吧。”桃月这时回头道。
蔡昭忆颔首,动身踏进宅子内,随着桃月迈入正堂。
甫一进入,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她转眸,便看见桌前有两名姑娘,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寻意,身着青古色劲装;坐着的是阿双,穿着淡绿色长裙,左脸有道一寸长,结痂的伤口。
听桃月说,阿双的左腿受了伤,这几日正在喝药。
蔡昭忆看着她们的同时,她们也在打量蔡昭忆。
就在桃月准备介绍时,寻意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蔡二姑娘吧。”
桃月从未告诉过寻意,自家姑娘的身份,闻言,目光一震,正要说什么,耳边忽地响起一道淡淡女音:
“正是。”
蔡昭忆摘下面纱露出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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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桌上早已倒好的茶,语气不明道:“看来三位是知晓我今日会来了。”
“亦或者说,寻姑娘一直在暗中跟着桃月。”
桃月眸色微变。
难怪买下的第二日她们就愿告知自身经历,原来是这个人一直跟踪,她竟然没有察觉!
“还请二姑娘见谅。”寻意抱拳道:“若我们连是谁相助脱离苦海都不知,那日后又该如何效命呢?”
“寻姑娘通透。”蔡昭忆淡淡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两件事。”说着,目光落在一直盯着她的阿双身上。
“礼部员外郎,官职虽不大但也是朝廷任命的正七品官。想杀他,要费些功夫,你若能等,此人我必带你杀之。”
是带,不是替。
阿双瞬间明白意思,眼眶红红,撑着桌子起身,愤恨道:“只要能亲手杀那个狗官,为我父母报仇,等多久我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生养伤。”蔡昭忆说罢,侧眸看向桃月。
桃月会意,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桌上,“这里面是解药,一人一粒。”
“二姑娘这是何意?”阿双不解问道。
蔡昭忆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徐徐道:“我思来想去,觉得与其利用毒药强迫你们留下,不如让你们自行抉择,毕竟山高海阔,各有所向。”
寻意三人闻言,相视一眼,几息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喝茶的少女。
*
蔡昭忆主仆并未停留太久,离开宅院,便朝镇国公府方向走去。
行至一处热闹地方,蔡昭忆忽觉有异,猛地侧眸,只见一支破空箭矢朝她射来。就在她闪避之时,右手骤然被拉,箭矢擦着后背,“嗖”地射入地面。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周围百姓四散而逃。
而蔡昭忆站稳后,意味不明地看眼桃月,另一道破空声传来,她下意识推开桃月。
箭矢从她们二人中间飞过,直直射在树干上。
旋即又有两支箭矢朝着蔡昭忆射来。
她避开正前方的一支,却无法避开左侧那支。就在箭矢将要射中心口时,一卷竹卷书出现打飞了那支箭。
与此同时,两名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一个缠住桃月,一个对付蔡昭忆。
蔡昭忆这几日武艺虽精进不少,但也只能和黑衣人交手几回合。突然,一卷竹卷书映入眼帘,替她挡下攻击,同黑衣人打了起来。
蔡昭忆看清来人,有些意外。
他怎么在这?
倏忽间,一个人影从旁边闪过,她转眸看去,却见严寒与桃月一起对付着黑衣人。
桃月何时会武了?
她疑惑一瞬,回过头,却见郑承晏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分神间,面前的黑衣人骤然甩出大量白粉。
白色粉末在空中飞扬,蔡昭忆等人下意识闭眼,遮住口鼻。
郑承晏则睁着眼,站在蔡昭忆身前,警惕着周围动静。
“莫慌,是面粉!”桃月分辨之后,大声道。
蔡昭忆闻言,顿松口气,睁眼看到身前的少年,想起方才掉落之物,下意识垂眸,隐约瞧见不远处有个紫色东西。
面粉消散,黑衣人已不见。
蔡昭忆这才上前拾起那个东西,看清楚后,她眸色一沉。
这不是暗市里那名老翁所持的令牌么?
怎么会在郑子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