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和五条悟孽缘的开端,要追溯到我6岁那年。
据我哥回忆称,他当时捡到我纯属机缘巧合。那天他被老爷子们念叨得心情超烂,远远地看着天空中有流星划过,觉得很有意思就偷跑出去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没看到陨石,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我。
不知道这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最终解释权在他那儿。
我觉得我是贵人多忘事,其他人说我是一头磕地上给撞脑震荡了,总而言之,遇到五条悟之前的记忆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五条悟好心把我带回家的举动立马引发了轩然大波,我和他长得可太像了,大人们第一时间就拿了我的血液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得出的结论表明:我是五条悟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
于是我就这样沾了我哥的光,摇身一变成为五条家的大小姐,享有崇高的家庭地位。
等我进入人憎狗嫌的青春叛逆期,脑子里违法的念头愈演愈烈后,我抱着奇怪的希冀拿了我和他的头发偷偷地又去做了一次DNA检测,才发现五条家的人真是蠢死了,我的便宜父母更是蠢货中的极品。
但我小时候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我对大人们给出的这个结论深信不疑。
现在想想根本不能说是深信不疑,甚至可以说是早有征兆,原因就在我的名字上。
五条家的人算了一堆卦,请了各种风水大师来给我起名,被我通通拒绝了。
五条悟说我那时候顶着一张可爱的包子脸,睁着圆润的蓝色大眼睛,神色却非常淡漠,除去他之外,看谁都像是在看垃圾。
我用那样的眼神逼退了所有想给我起名的人,自顾自地给出了想要的名字:"苍井洄[Aoi sakano]"
其实这种事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童年相关的记忆总是间歇性断片,就算不想承认是脑震荡,心里也多少知道自己脑子出了点问题。
我刚到家的时候是妥妥的问题少女,难搞程度比起我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跟人交流,尤其烦别人追着我念叨,到这也还好,顶多算半个自闭症儿童。
但我脑子里大概是被人塞了生姜和辣酱,直白点说,确实是不太正常。
我总是突如其来地落泪,悲痛欲绝完又莫名其妙地发飙,像混世小魔王一样地把家都掀了个底朝天。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仆人们看到我都要抖三抖,生怕我精神不正常又开始发疯。
老爷子们拿我也实在没办法,不管从武力还是情感上来说,唯一能镇得住我的只有五条悟。
很神奇,哪怕我披头散发像索命的女鬼,看起来理智全无,但我哥象征性地安抚我一下,我就能立马从疯癫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可惜我哥也是个问题儿童,大部分时候他任由我乱搞却不制止,除非我做得太过分,不然他都懒得出手。
这样诡异的状态过了大半年后,我的发疯终于转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我变成了我哥的小尾巴,这个形容有点温和,准确来说我成为了他的影子。
二十四个小时里面我至少有二十个小时都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边,晚上睡觉也要跑到他的床榻上,现在想想我哥是可以报警的程度。
他起初当然不愿意身边跟着个粘人精,但我一靠近他精神就正常了许多,大人们觉得这是双子的心灵感应,鼓励我多和我哥接触,于是他被迫忍耐了下来。
不开玩笑的说,我哥是个绝世大好人。
和常规家庭情况不太一样的是,我哥从出生就内定成了五条家的下任家主,一到年龄就可以上位的那种,他完全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也不用管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但他还是容忍和接纳了我,哪怕脸色臭得和厨子看到下水沟里的老鼠有得一比。
虽然朝夕相处着长大,但我和我哥在很多观念上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我们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因意见的分歧就闹过不少矛盾。
没有我之前,我哥其实不上小学,作为御三家的钦定继承人,五条家给他安排了很多咒术相关的精英教育,本来我也会这样。
可我天生反骨,不让我做什么我越想做什么。
等我受伤的大脑基本痊愈,不会再随时犯病后,五条家一视同仁的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此举遭到了我强烈的反抗。
"我要去外面上小学,和哥哥一起!"我冲进了他们交谈的会议室,用脆生生的童音表达着我的不满。
五条家的长辈们面面相觑,圆桌上唯一一位女性起身安抚我:"小姐,外面的学校对咒术师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何况御三家的教育多年以来都是这样传承的,请您别闹了。"
她那么说简直是在火上浇油,我想反抗的念头到达了巅峰,我对着他们说:"我不是在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再见!"
帅气地说完宣告后,我立马奔到我哥的院子里,他正盘腿坐在铺好软垫的台阶上望着天空发呆,我从门口唰的一下闪现到他旁边,伸出肉嘟嘟的手在他面前挥来挥去:"哥哥!和我一起去外面上小学吧~"
他拒绝:"没兴趣。"
怎么能没兴趣呢,我立马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列举起上学的好处:"那群咒术老师讲的东西都好无聊哦,早八百年就学会了,出去上学的话,我们可以知道好多新知识,也不用翻墙逃课了!而且,动画片里的主人翁上学都会交到好多好多朋友呢!"
五条悟转过头看着我不说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也停下了话茬,等候他开口。
过了一会儿后,我哥弯唇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显眼的顽劣,他说:"你求我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那分钟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可能因为阳光把他照得格外秀色可餐,反正我当时非常不矜持地抱住了他的半只胳膊,冲着他边摇边开口:"除了哥哥以外,我都没怎么见过同龄人。答应我嘛~全世界最好的欧尼酱,求你啦。"
五条悟的表情有些微妙,我觉得他应该是后悔了,毕竟我这个人一向没脸没皮,他捉弄我完全是自作自受,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和我一起去上了小学。
上学前长辈们再三交代,不可以对同学动手,不要暴露咒术师的才能,更不能把咒灵带到普通人身边。
他们唠叨这些话时五条悟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靠在石墙上,我从垫子上跳起来问了十万个为什么,最后他可能嫌我太烦了,揪着我的后颈直接把我拎到了车上。
我哥小时候发育还没我快,活脱脱一个卡哇伊正太,这样一个豆芽菜小布丁是怎么把我无压力拎来拎去的呢?这就不得不提我和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我们都是天赋异禀的咒术师,生来就有傲人的术式和掌握咒力的能力。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就当我们是哈利波特里面的魔法师,普通人都是麻瓜好了。
我哥的术式叫[无下限],别误会,这不是说他这个人没有下限的意思。无下限是五条家的祖传术式,原理可以用阿基里斯乌龟悖论来解释。阿基里斯无论怎样都追不上乌龟,就像接近我哥的物体速度会越来越慢,永远触碰不到他。
很神神叨叨吧?所以说要多读书,那些个原理我最开始根本听不懂,更别说什么术式顺转反转,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哥是被老天偏爱着出生的,上帝还给他开了一个挂,那就是[六眼]。
六眼能够进行咒力的精准操纵,实现对咒力轨迹的追踪,还能360度远距离视物,超厉害的。
正是因为有六眼,我哥才能得心应手的使用[无下限]。无下限能干涉原子级别的物质,得极为缜密的咒力操作才能控制。
有时候觉得咒术师这职业就是一坨狗屎,不仅要学咒术还得学好数理化,魔幻中带着科学,理解不了这玩意儿的诞生缘由一点。
明明我和我哥都是碧蓝色眼睛,但只有我哥继承了这个特殊的能力,我小时候很是不服气,当然长大之后我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那种不服气就变成了恍然大悟的无言。
我这个人是学不会什么叫安分守己的,一进学校我就搞出了件大事。
原因很简单,我哥有六眼,这玩意关都关不掉,很消耗体力,人越多接收的信息越多,大脑的负荷也越重。
作为一枚名副其实的兄控,我哥眉头一皱我就知道他很不舒服,于是我迈着小短腿跑到了讲台上,冲着下面的人嚣张地通知:"长得好看的,你、你、你....你们几个留下,其他人都走。"
我可汗大点兵一样指了几个人,短暂的静默后,全场沸腾了。有骂我脑子有病的,有说我没素质的,还有冲着我犯花痴的—要我说这种才是真的脑子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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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贫瘠的大脑思考不了他们都在想些什么,老头子们的规训和劝阻完全被我抛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在我用术式把在场除了我哥之外的所有人都定住后,本想置身事外的五条悟眼角一抽,冷着张脸地打断了正在进行人体搬运大业的我:"不是你说想出来上学的吗?"
我疑惑地回答:"对啊。"
五条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他对我的鄙夷。
"哥哥你嫌弃我!!!"我破防到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恶狠狠地瞪着他,看上去下一秒精神病就要发作。
五条悟以前可不惯着我,在他愈发明显的像是看到了傻逼的神色下,我脑海中那根弦啪地一声断裂了,二话不说就对着我哥大打出手。
我和我哥在家里没少斗殴,但在外面这么轰轰烈烈的还是第一次。
他战斗起来明显把那些啰哩巴嗦的话也忘到九霄云外了,蓝色咒力对拼的痕迹在空中火花四射,他的眼神中逐渐染上兴奋,下手也越来越犀利。
五条悟其实很喜欢和我打架,倒不是说他有家暴倾向,只是很少有人能和他酣畅淋漓的对拼,好巧不巧我就是其中一个。
上帝偷走了我的大脑,总得从别的地方弥补我嘛。
这场天崩地裂的斗殴以半个操场被毁坏,我咒力枯竭昏迷过去而告终。
第二天我们两就被学校言辞勒令退学了,校长表示供不起我们这两尊大佛,还望五条家另寻高就。
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得巴巴掉眼泪,越哭越伤心。我心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伤心,于是我趴在我哥背上嚎啕大哭,把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他衣服上。
"滚下来。"我哥咬牙切齿地命令我。
"不!不让我上学我难过得要死掉了。"
"是你自己作的。"
"明明是哥哥非要挑衅我!"
"你先动的手。"
"我那是因为人太多了你会头痛啊!!
五条悟本来想把我甩下去的动作停住了,他像打量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的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口中说的话还是在骂我:"你是不是真的没长脑子啊。"
但我这次生不起气来,因为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的那种浅笑,一瞬间让我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可惜我小时候是半个文盲,没办法用更好的词汇去形容我的心情,我从他背后窜到了他身前,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消退,却拖着脸也甜甜笑起来,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哦。"我说,"以后也要多多开心地笑呢!"
五条悟没回答我的话,只是从衣服里抽出几张纸巾糊在我脸上:"鼻涕要流出来了,小蠢货。"
"我不是小蠢货!"
"嗯,小笨蛋。"
"我也不是小笨蛋!"
"对~你是小傻瓜。"
"五条悟!我要和你拼了!"
"来呀~"
毫不意外的,我在我哥手下又一次败北。
虽然把我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哥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
怎么形容呢?虽然我哥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但他其实是个非常注重个人空间的人,轻易不让他人触碰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哪怕对他名义上的亲妹妹也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他逐渐把我拉进了那方不让人随意进入的领域,将我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与此同时,他开始像负责任的哥哥一样管着我,纠正起我混沌的价值观。
我哥在这点上简直太可怕了,他的教育不是给我讲大道理,而是让我不断地试错,不断地受挫,在我嚣张得不行的时候狠狠打击我的气焰。
我打不过他,说不过他,骂人都没他杀伤力大,一路被他单方面碾压着。
在他的引领下,我确实从一颗歪苗走上了正道,就是后来太正了,正得发邪。
有我这样的妹妹真是家门不幸,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想回到过去掐死我,他投入那么多心血栽培我,但我最后还是抛下他跑路了。
比起夏油杰那种脑子有病的叛逃,我这样会更加让他伤心吧。
我其实...很想对他说声对不起,不是服软,不是低头,只是单纯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