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选择回到哥谭,杰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哥谭虽然不是一个宜居的地方——不如反过来说是最不宜居的城市——尽管蝙蝠侠与这座城市的黑暗搏斗了这么多年,这里的犯罪率依然处于全美最高,而且各类超级罪犯层出不穷,更有恐惧毒气之类的东西每隔半年把这座城市化为人间炼狱。
但哥谭对想要避开雷霄·奥·古的杰森来说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正如隐藏一棵树最好的地方是一片森林,隐藏一滴水最好的地方是一片海洋。
隐藏一位带着满手的枪茧、行动间训练有素的刺客,最好的地方绝对是一座黑暗危险的城市。何况雷霄早就和蝙蝠侠定下约定不随意进犯他的城市。
至于哥谭内层出不穷的反派,这里不也有同样多的义警吗。(想到这里,杰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先不提巷子中降临在小市民身上的惨案,至少如果哥谭市发生什么危及城市的大事件,蝙蝠侠和他不断扩大的十字军圣战队伍至少都会拼上命来拯救这座城市。
尤其现在蝙蝠侠还和那些别的城市的英雄构建着日益紧密的联系,相信在哥谭黑色的夜幕中看见隔壁大都会的蓝色童子军已经是迟早的事了。
在这样一座城市中,不被蝙蝠侠认可的红头罩想来也是可有可无。杰森大可以封存起自己的面罩,连同所有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的破事一起打包扔进哥谭湾,在犯罪巷里过上一些安宁又普通的生活。
不用再操心这个世界的安危,又或者担心被什么新的麻烦事找上门,毕竟犯罪巷是个甚至连蝙蝠侠都已经放弃了的地方,是黑暗骑士的巡逻版图中真空的那片领地。
不过在所有原因之中,最重要的那点永远都很简单——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是刻在他骨肉中的永无乡。
当一个曾经的街头孩子试图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时,只有哥谭肮脏混乱的土壤可以给他所需要的养分。这片土地有着它的魔力,或者说重力——无论是杰森作为罗宾鸟时,又或者在喜马拉雅训练时,甚至与罗伊柯莉穿梭在外太空时,这重力一直若有若无地拉扯着他。
他被哥谭捕获,摔在泥地里。而他选择在这片烂泥中盛放。
于是,他用塔利亚的钱买下了一间店面以及连带的公寓,自己负责装修的设计与各类产品的进货。一周后,一间小书店明媚地出现在了犯罪巷之中。
终于,杰森·陶德回家了。
……
当他检查好所有的物品,把第二天要用的面团处理好盖上保鲜膜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来到了晚上九点左右。
杰森关上店门。今天是他回到哥谭的第一天,还有一些事情正等着他去完成。
他穿了一件深色的皮夹克——不是作为红头罩时惯穿的那件制服,只是一件普通的抵御哥谭夜晚寒冷的外套。他没带红头罩的装备,而是带了一顶深灰色的毛线帽,来遮挡他具有辨识度的两撮白发。
今夜红头罩不会出现在哥谭,目前的事情是属于“杰伊”的。
不过他还是往外衣里塞了一把枪。(一位正常的书店老板在哥谭也应该做的事。)
青年在犯罪巷中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小路,拐进一条遍布着不少酒吧后巷的窄巷。
巨大的垃圾桶堆放在锈迹斑斑的防火梯之下,不明的糊状物在墙边散发着臭味。
杰森把手插进衣兜里,大步走过。
当他再次从永恒的黑暗中睁开眼时,拉萨路池已经完全治好了他小时候的营养不良,他不再是做罗宾时那个瘦小的孩子,也不需要在巷子中踹着怀里的面包狂奔。
事实上他现在有六英尺以上,接近两百磅,每一块肌肉都训练有素,在外套下都能看出暗蕴的力量,哪怕是喝得最头昏的混混也不会试图抢劫一个这样健壮的男人。
现在时间还早,夜幕刚刚降临,杰森没有遇见任何人,直到他走到这条巷子的尽头右转。
“嘿,handsome,在找乐子吗?”一小点火光在靠着墙壁的地方明灭不定,昏暗的光线从拐角外隐约笼罩过来,杰森抬起眼,看见一个风韵犹存的金发女人站在黑暗中,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杰森以前没见过她,或许是这两年新来的流莺,又或许是新的黑|帮扩散来的触肢。因此他言简意赅:“贝瑟妮在吗。”
女人轻吐了一口烟,嗤了一声,挥手指向身后那栋公寓:“311,她现在有空。”
青年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公寓楼梯。
一踏入楼道,就传来一股熟悉的霉味,狭窄的木楼梯拐角处都是瘾君子留下的垃圾,杰森用作战靴碾过一支不明的针管,在清脆的玻璃声中踏上三楼。
他轻叩311公寓的房门。一阵脚步声后,房门打开,一个棕色头发画着烟熏浓妆的年轻女人探出头。
她蜜糖色的眼睛在看到杰森的一瞬间睁大了,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让她脸上廉价的粉彩都熠熠生辉了起来。一丝被压抑住的惊呼从她嘴角溢出微不可闻的一点,但很快又被压抑下去。贝瑟妮朝着走廊左右看了两眼,飞快推开了房门把杰森迎了进来。
“杰伊!你回来了!”门一关上,女人就拥抱住了他,“你在国外玩得怎么样,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年才回哥谭呢!”
杰森看着半挂在他身上的贝瑟妮,感受着她的手臂紧密地环绕过肩膀,另一个人的心脏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跳动着,他突然就手足无措地楞在了原地。两只手抬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贝瑟妮是他上次重返哥谭时救下来的一位年轻流莺。她只比杰森大了三岁,同样无家可归。杰森在巷子里揍了准备逼迫她的混混们,并在深夜戴上头罩花了两个夜晚终结了那个帮派。
杰森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或者是自己的真名,但却和这位善良的女人建立起了温馨且亲昵的联系,她像是照顾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着“杰伊”。
此刻,杰森感受着这个温暖得仿佛只存在于回忆中的怀抱,酸涩与甜蜜同时在他内心起伏。哥谭这座城市或许烂透了,但这滩臭泥里从不曾缺少灿烂明媚的真心。
红头罩自从法外者解散之后就一直绷紧的某一根弦就这么在此刻突然松动了一些。杰森回抱住女人,扯出一个轻快的笑声。
“挺好玩的,散散心不错。但我们毕竟都是哥谭的孩子……嘿对了,我在国外搞了比钱,我现在在犯罪巷开了家卖卖咖啡的小店。”
“真的吗!哦杰森,我好为你高兴。”贝瑟妮松开他,眼里都是笑意——她是真心在为杰森能够拥有新的生活而快乐。
她领着杰森做到一张木质的餐桌边上。女人的公寓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他们又聊了两句杰森在国外的见闻——上次策划完对付小丑的计划后,杰森就骗贝瑟妮自己准备去国外游学一段时间——杰森从法外者的经历里挑了一些普通的事情与她分享。
然后,他提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最近还会有人破坏这边的交易规则吗?有任何流莺受到黑|帮的压迫的吗?”
贝瑟妮摇摇头:“自从上次红头罩在犯罪巷立下规矩之后我们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我想那些帮派暂时还没有胆量来打破那些鲜血划下的红线。”
杰森内心松了口气,毕竟自从红头罩上次出现在哥谭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难免担心自己曾经救下来的女性与孩子会重新陷于压迫之下。
“你知道的,有任何不对劲或者不妙的地方,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可以替你们联系上……那位红色的朋友。”
女人笑了起来:“杰伊,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还有你那位朋友,别忘记替我们谢谢他。放心吧,我们可不是那些天真的外地人。在那些义警的手臂之外,我们这些犯罪巷的孩子已经活过好几年了。”
杰森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内心想着等会晚一些出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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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转一圈巡逻一下,看看如今犯罪巷内都有着哪些帮派的力量。
想到这,杰森又问道:“贝瑟妮,我不在哥谭的这段时间里犯罪巷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女人卷着自己棕色的长发,思考了一下:“黑面具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就被保释了,听说现在犯罪巷西边一大块地区依然是他的地盘。上周听说他手下的人在犯罪巷里追查着什么东西。哦,还有法尔科内好像也计划着走私些什么。企鹅人上个月和马洛尼打了一场,大街上全是枪声,可是蓝帽子们(哥谭警署)全部安安静静地缩在家里……”
最后,她补充道:“你知道我们这行的情报来源并不一定确切,男人在床上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过要我说的话最近犯罪巷的治安好像还不错,听说还有个金发男准备在这搞点慈善事业。”
杰森记下了她说的话,又随便聊了些别的就告辞离开了。
他出了公寓以后没走远,走过一个拐角后就脱下夹克,把全黑的一面翻到外面穿上,再重新扯了扯毛线帽,从口袋里翻出一副黑色的口罩戴上,还把原本收进作战靴的裤脚扯到外面。
做完这些,杰森重新走回犯罪巷中黑|帮最为横行的区域——嘈杂而混乱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接触不良的招牌闪烁着劣质的荧光,三三两两纹着纹身的壮汉守在门边冷脸盯着巷子中稀稀拉拉的流浪汉。
杰森目不斜视地走近他们。
蝎子纹身,配枪,拳面上有打击痕迹,站姿显示近期右侧肌肉受过冲击。
尽管杰森向来不是一位合格的侦探,他那受过系统训练的大脑还是在接受到讯息的一瞬间做出了一连串的判断。
紧接着,青年的步伐一乱,像是被某块凸起的碎石给绊了一跤,直冲着黑|帮某位打手的方向栽了过去,半摔在了一个壮汉身上。
“嘿,搞什么呢,没长眼睛吗!”被撞了个踉跄的打手猛的转过来,凶巴巴地说道。
“操,这该死的路面。”杰森操着一口地道的犯罪巷口音,骂骂咧咧地站稳了身子,接着,他像是才发现自己撞到了谁一样,不明显地畏缩了一下,“咳,不好意思。”
黑|帮打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青年,似乎认为从体型来判断这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剥削的猎物,便摆了摆手,重新转了回去。
杰森快步走过了拐角,而一消失在黑|帮们的视线之外时,他先前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步伐姿态立马一变。一枚小小的接收器被杰森抛起又接住,随后塞进耳朵,打手们聊天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他在方才假装摔倒的时候,将一枚□□(刺客联盟的技术)扣进了打手腰带之中。就凭那条腰带那副肮脏破旧的模样,杰森打赌这条可怜的家伙还会连续陪伴那位打手好些日子。
既然红头罩没有办法出现在哥谭,那么提着冲锋枪获取信息的途径自然是行不通了。没法把人按在地上让他选择“to be or not to be”有些可惜,好在杰森也不缺乏其他手段来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他分出一点心神听着打手们没有营养的吹嘘。犯罪巷是他的地盘,哪怕未穿着制服,杰森也不允许有他不知道的肮脏交易在这些黑暗的角落存在。
突然,在打手们无聊的吹嘘之间,杰森猛的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啜泣。
这一类声音对于前任罗宾、现任红头罩来说,向来都好比鲜血之于鲨鱼。青年立马顿在了原地,全身肌肉紧绷,身体自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很快,杰森意识到,这点声音不是出现在耳麦之中,而是在现实里,他的身边。
他一把扯下耳麦塞进兜里,像只机敏的红狼一样四处张望。下一秒,他冲着巷子尽头的一道三米的矮墙奋力冲刺过去,一跃而起后在砖墙上一蹬,用超出普通人认知的灵巧姿态直接蹲在了墙头上。
底下,他看见了声音的源头,一个最多十一二岁的孩子缩在墙角的垃圾桶后面,怀里抱着一个照相机,正无助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