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兔起惊鹘落
    格花和山娟穿过古城,马不停蹄回到莲花塘,直奔红婉的被服铺子。

    继白的脑袋乱了许久,终究没敢把鸿铭阵亡的消息直通通说出来,他把鸿铭给红婉的信让格花带回去。看到张鹏回来了。

    “报告团长,安全送到古城了”。

    “奥,算算时间,你回来,她们应该回到莲花塘了。”

    张鹏见他不太高兴的样子,想许是嫂子走了,团长有点舍不得。就摸出两颗枣子递给他。他放在嘴里咬着,忽然大叫一声,噗噗的吐到地上。奇怪!他脑壳里突然划过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像一道闪电灼烧他的神经。那是红婉的鸣叫。

    张鹏唬一跳:“怎么了,团长。这枣子?”

    他揉揉太阳穴:“头疼。”

    打仗哪天不死人?他见惯了。他的同学,他的士兵,他的战友,时时刻刻都有人牺牲。有悲痛,有伤怀,但很快就过去了。毕竟革命就是流血牺牲。可是红婉的悲伤让他心里灌了铅般的格外沉重。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呐。她又没闹革命,她没有什末过高的期望,什末宏大的理想,她却要承担这样的苦痛和重压。

    探子从华资回来,呈给朱赞一张旧报纸。一个军人站立城头,烽火硝烟缭绕。旁边题字:青岭狼烟。探子回报:“独二团团长叫范继白,就咱来城人。”

    朱赞惊诧之余,摇头苦笑:“原来是你。莱城人。不是冤家不聚头!范中英,范继白。好,好,好。”

    胡德道:“是这个小鬼!这小子属猫的。几条命?悬崖上跳下去,都不死!好,好。我胡德,打仗,就喜欢硬茬子。”

    “郭团长,你可要站稳脚跟,你死鬼把兄弟的徒弟回来了。”

    “唉,师长,胡子,白树新是我把兄弟,那是机缘巧合,不是一路人。国民党那一套规矩,我受不了。都过去了。胡子,咱们,奶奶的,才是一路人。我郭江龙,现在唯师长马首是瞻,师长宏图大略,怎末说,咱就怎末干。”

    副官道:“师长。他老婆孩子,老头子还在莲花塘。不如抓了他的老婆孩子,逼他就范。”

    “嗯。那是个棋子。现在用不着。咱实力数倍于他,比枪杆子说话就行。光明正大的干掉他,犯不上那下三滥的招数。”

    朱赞从来城调来半个团防守古城。古城的3个团倾巢出动。左路3团,右路郭江龙的2团,中路朱赞亲率胡德的1团杀向华资。

    独二团得到消息,向总司令部汇报。收到回电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主战场战事方酣,自是无暇顾及华资一隅。刚从伏击胜利的喜悦中平静下来的一团顿是面临巨大的压力,大家聚在团部忧心忡忡。

    黄团副道:“团长,这朱赞狠呐,3个团哪,这是要一口吃掉我们。”

    继白盯着地图,一会陷入沉思,一会勾勾画画。大家见团长聚精会神心无旁骛,都停止议论,静静的看着他。等继白转过身来。

    “奥,大家看看,有什么想法,办法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初次独立单干,就首尝胜果,几个营长对团长是异常信任。

    “团长,敌军3个整编团,战斗力又强。我们一个团,将将的才扩充到位,很多生瓜蛋子,没上过战场。实力悬殊太大。这个仗怎么打?您说怎么办?”1营长道。

    “是啊,硬拼不行。我看,不如放弃华资,北上找大部队去。”2营长道。

    “团长那,您来说,反正,跟着团长,不会错。”

    “呵呵。这阵子部队训练的怎么样?”继白忽然问

    “好的很。”

    “夜间能拉得动不?”

    “能。我们招的都是年轻的,脚力好,眼神好。”

    “好。听着。你们说的对,硬拼不行。北上要司令部命令。司令部没有命令,我们只能在华资古城来城一带固守,并伺机发展。再说了,我独一团新立之初。碰到一点困难,就畏怯后缩,那不是我独一团的风格!”

    “我命令,黄团副和1营留守华资。2营即可出城向左固守来辉。3营向右进驻鸡公镇。我暂且留在华资,迷惑敌人。待到时机来了,我再赶到鸡公”。

    “团长,我们本来就少。还要分兵不是愈发的弱。这是什么的打法,您得交代清楚。”

    “嗯,我是要交待清楚。这次行动,难度大。要三个营密切配合。每个环节都不能错,才能获胜。”

    听到获胜两个字,3个营长踊跃起来。

    “团长,你说,只要能获胜,我们一定照办。”

    “我们兵分三路,是吸引敌军三个团分头攻击。朱赞狡猾谨慎,一定会得到消息。他一个团打我们一个营应该有这个自信。”

    “是的。团长,我们一个营还是打不过他一个团。”

    “这里是重点。听好。”

    营长们都凑过脑袋竖起耳朵。

    “如果他们白天赶到打,你们就跑,躲,切记不正面交火。熬到夜里。等到夜里,1,2两营迅速的放弃阵地。急速行军,和3营汇合。在天亮前,迅速打击敌人左路的3团,赶在拂晓前解决战斗。敌人料不到我一个营的兵力变成一个团,必会麻痹大意。敌3团是敌军中相对弱的一环。一个团打一个团,狠狠的揍他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哎呀,团长,真神。黄某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家也茅塞顿开,原来团长分兵是为了诱使敌人分兵。仿佛混沌中劈开一道曙光,阴云密布得脸上漏出笑容。

    “难怪,团长老命令我们练习夜间急行军。来辉和鸡公,我们晚上来回跑了好几趟。士兵都背后骂我们什么?长官吃饱了撑的!神经病呐!原来团长,这是料事如神,早就算到会有今天!在下敬佩。”

    “挨,团长,还有一个事。那我们就放弃华资了?”

    “舍不得?”黄副团长笑道,“放心,咱团长不做亏本买卖。华资,古城和来城,他朱赞吃不下三个大肉团子。”

    “尤其是2营,从来辉跑到鸡公,有小20公里,2营长,生死攸关,你营绝不能出纰漏。”

    “报告团长,您压着我们跑过三回了。保证按时赶到。”

    “好!行动!”

    “是!”

    朱赞得报后,果然哈哈一笑:“也算聪明,拿得起,放得下,分兵这是想跑,保存实力。传令,2,3团,稳扎稳打,进逼来辉,鸡公。1团进逼华资!”

    翌日中午时分,中路逼近华资。朱赞命令士兵佯攻试探。他没打算强攻,打算等左右解决了,再合并一处,那时的华资不就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