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军主帐中,静如子夜,寒如凛冬。
时荔脑袋中同时冒出两个想法——
一个是卫灵帝真的疯了,她的身份是他的亲堂妹,就算在古代也是绝不可以通婚的!
第二个念头就是,玄屹要是现在对使者动手了,她该拦还是不该拦?筆趣庫
很显然,齐雍身经百战,应变能力比她要强那么一点儿,直接对孙坚尘使了一个眼色,“带使者出去,聊城不议和。”
“是。”孙坚尘老谋深算,也感觉到主帐中气氛不对,提心吊胆地看了一眼玄屹。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也怕玄屹不按理出牌坏了规矩。
被所有人担心的玄屹,其实并没有对使者动杀心。
这就好比一条狗咬了人,打狗没用,该打的是狗的主人。
玄屹脸上笑意不减,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凝睇时荔的长发,心中暗暗描摹下一次该给她绾一个怎样的发髻。
“等、等等!”使者此时此刻已经要哭了。
帝都还剩一些安插在外的斥候,早把时荔身边跟随着高人的消息传了回去,如今一看,必然就是这位红衣绝丽的少年。
但他代表卫灵帝,该办的事情就算死也得办明白。
使者一咬牙,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郡主,这是陛下令我交给你的。”
帐内的气息更加凛
冽,这次连齐雍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信是给时荔的,谁也不能代她做主。
时荔微微瞪大眼睛,在确定卫灵帝已经不正常的情况下,她并不想沾染半分,直接朝玄屹投去一个眼神。
玄屹微微一笑,长剑出鞘。
当然,要的不是侍者的命,而是他手中的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一柄长剑能那么轻巧地挑起薄薄的信封。
其他人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使者手上的信直接就到了玄屹手上。
他拿着信看向时荔,时荔依然信赖地看着他。
两人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彼此的信任却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
侍者完成了使命,不敢多留一秒,赶紧往外走,孙坚尘也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齐雍,隐晦地看了时荔一眼,然后也走了出去。
主帐留给了时荔。
玄屹抬手拂了拂她的眉尾,指尖拆开书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然后信纸直接在他手上碾碎成粉。
“疯言疯语,你不用看了。”他甩开黏在手心的粉末,伸手将时荔拉到自己身边,“把虎符给完,我带你去塞北看看大漠。”
“收钱吗?”时荔往他身上一靠,闻言警觉地追问。
玄屹难得一见地笑出了声,在她眉心和眼睑落
下轻轻亲吻,细语呢喃,“收,很多。”
时荔无奈阖眸,她就知道,这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算了算了。
【只有我好奇疯帝写了什么吗?玄屹看着有点儿生气~】
【疯帝这个称呼很贴切,所以我觉得玄屹不是一点儿生气。】
【疯帝:危险!危险!危险!】
距离虎符交接,还有三日时间,时荔和玄屹暂时留在军营。
到了深夜,时荔如往常一样在榻上躺下,玄屹抱剑坐在榻下。
他在等她睡着。
她在等他按捺不住。
终于子时,黑暗中响起玄屹无奈的声音,“还不睡?”
“我睡了,你要做什么?”时荔坐起身,长发像一件夜色的轻纱披在身上,定定地看着玄屹。筆趣庫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玄屹面对卫灵帝这个疯子能无动于衷。
她可太知道玄屹是什么样的人了。
和彻底疯狂的卫灵帝相比,玄屹隐藏在笑意底下的阴戾其实不遑多让。
想到这儿,时荔心底烦躁,不想和玄屹打哑谜。
“玄屹,你要是确保自己能活着回来,我不拦你。”
说完,她干脆重新躺下,赌气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如果玄屹真想做什么,她拦是拦不住的,但最起码要警告他,想好后果。
她暂时还没有当寡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