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心满意足地从自己未来的卧室出来后,已经又是晚餐的时间了。
他捂住抽疼的肚子,看了看手中停止运作的道具,轻轻叹了口气。
S级道具【转移】。
在两个目标之间建立联系,可以用来转移一切客观存在的事物,没有使用次数限制,但需要目标双方毫无抵触,转移失败则十倍反噬。
这本该是用于逃命、躲避伤害的顶级道具,到了陆起手中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用来讨宝贝开心。
只不过没想到,宝贝那么能吃。
陆起碎碎念地转了两圈,又检查了一遍道具糖果匣,不出意外地发现还有十二个小时的冷却时间。
好了,今天晚上打着喂糖的名义去找宝贝,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宝贝应该会来找他的吧?陆起笑眯眯地想,回忆起刚才的那个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宝贝果然最爱他了~
.
时间回到中午,餐厅内。
在所有玩家的施压下,越乐最终还是又吐露了一条情报。
那就是待在公馆的时间越久,就会被同化得越深,至于最后会怎么样,越乐说他也不清楚,但经历过众多副本的玩家们也能猜测到,同化的最终,一定是会成为副本的一部分。
而这个猜测,在午餐结束后,王胖子离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达到了顶峰。
王胖子被扶起来后,第一时间却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腿:“我刚刚,好像觉得腿变得很僵硬,就像是木头一样。”
说着,他又试着动了动腿,在众人的注目下,那些微妙的变化终于暴露出来。
大家匆匆检查起自己,最终,只有林雯雯和王烨,分别在后背和肩膀上发现了一处硬块。
虽然不是所有人,但他们清楚,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如今只是第二天,变化就已经出现,等到第三天、第四天……
玩家们不敢再想下去,公馆的故事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团,他们只能继续去逼迫越乐,想要从他嘴里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到了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他们越来越过分,也或许是被越乐一次次惶恐求助的样子所蛊惑,从刚才起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的秦杨终于站了出来,像以往一样将越乐护在身后。
“你们别太过分了。”秦杨的声音沙哑,但身形没有丝毫动摇,“该问的也已经问了,他都说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见其他人不肯罢休,秦杨又紧追了一句:“如果你们非要如此,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威胁,众人不由神色一变。
秦杨不仅是排行榜前列的高级玩家,还是在游戏里待了十多年的老玩家,虽然实力不及陆起,但手里多少有些底牌。如果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纵然他们能赢,但也讨不了好。
毕竟,这是在副本里……
可是,就这样让玩家们放弃,他们也不甘心,双方一时僵持在那里。
恰好在此时,一直消失不见的侍者突然出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他笑容洋溢地向众人行礼问好,又轻快地拍拍手,让佣人们鱼贯而入,每一个佣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彩绘木偶。
侍者热情地介绍,这是上午参观时为大家准备的纪念品,只此一个的限量版。
说完,他亲自将纪念品分发给众人,那木偶只有巴掌大,却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格外逼真。乍一看去,就好像是把他们一行人变小了放在那里。
是的,这些木偶,分别和它们的主人一模一样。
刚刚发现同化这件事,就收到这么诡异的礼物,众人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面对侍者兴高采烈的表情,却又不得不颤抖着手接过。
姜云忐忑不安地拿过自己的木偶,看着上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心底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尤其是触及到木偶无神的眼睛时,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恐惧,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事到如今,副本里的同化具体表现在哪方面,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恐怕到最后,他们会直接会化作人偶,永远地留在副本内。
姜云咽了咽口水,心里的求生欲让她做了出头鸟,小心翼翼地开口:“请问,这个木偶我能,我能不要吗?”
像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正在给其他人分发木偶的侍者一下子扭过头,黑色无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姜云咽了咽口水,忍住紧张,硬着头皮勉强找了个理由:“是这样的,我不太喜欢玩偶一类的东西,这么漂亮的玩偶放在我这里,不是太浪费了吗?”
她的话说完,餐厅内一时落针可闻,好像一瞬间就只剩下自己努力抑制的呼吸声,和从四面八方看来的视线。
不仅有同样等待答案的玩家们,还有分布在各个角落里的佣人们,好像一瞬间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话,纷纷看向正在等待答案的女人。
姜云一时有些后悔。
作为身经百战的高级玩家,她当然知道,此时提出这个问题,是多么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就在那一刻,或许是进入副本以来,心里的恐惧压抑得太久,姜云还是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句话。
她期待得到不同的答案,不仅是她,其余的玩家也是一样。
在众人隐晦的注视下,侍者却突然一笑,笑容可掬地向姜云行礼:“当然可以,尊贵的女士。”
听到侍者允诺般的话,众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就算知道可能性极小,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期待,唯独姜云看着越走越近的侍者,不仅没有感到惊喜,反而越来越悔恨起来。
她走了一步错棋!
哪怕侍者还什么都没做,但姜云已经隐隐有了这种预感。
果然,当侍者走到姜云面前时,就微笑着拿过那个木偶,叹息道:“没有让您感到喜欢,是它的失职。”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木偶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幸好地板上铺有地毯,并没有让它摔到四分五裂,仅仅只是滚了一圈。
但姜云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像是被一股巨力突然击中,姜云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紧紧地捂住胸口,却还是在一只靴子即将踩在木偶之上时,拼命地往前爬,在最后一刻紧紧抓住了它。
手指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靴子还特意碾了碾,似乎察觉到触感不对,侍者才惊讶地低下头,还笑着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连忙弯下腰小心将姜云扶起。
“女士,怎么是你?”侍者愧疚地道,“我还以为,是那个没人喜欢的木偶。早知道在公馆里,这样的木偶是不被允许留下,我正准备把它销毁呢。”
说着,他伸出手,就要体贴地拿过姜云手中的木偶。
姜云被吓得连忙往后退,惊慌地将拿着木偶的手藏到了身后,勉强笑道:“不用不用,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很喜欢木偶的,真的很喜欢!”
侍者顿了顿,笑问道:“是吗?”
“当然!”姜云拼命点头,生怕他不相信,就又要把木偶拿去销毁。
事到如今,姜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刚出现的木偶,已经紧紧地和她绑定在一起。
如果人偶被销毁,那恐怕她也会暴毙当场!
好在,见到她如此肯定,侍者似乎相信了她说的话,微笑地点头:“那就好,这些木偶都是主人精心准备的,如果不被喜欢,他一定很失望。”
姜云僵硬地点点头,就听他继续说道:“送给客人们的每一个木偶,都是工匠费心雕刻而成。传说,被雕刻成人形的玩偶会和它的主人心有灵犀,姜女士如此喜欢这个木偶,想必也一定如此吧?”
心有灵犀?姜云一点儿也不想和它心有灵犀!
可是看着侍者微笑的表情,她又除了点头毫无办法。
侍者满意了,最后道:“祝您和它相处愉快。”
说完,他又尽职尽责地再一次分发起木偶了。
这一次,没有再出现意外,哪怕众人发现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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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不在,竟然少了他的那一个后,一时也没有人敢多言。
等到侍者终于离去,餐厅里一时寂静下来,众人也没有了对峙的心思,相继散去。越乐有没有隐瞒解决的办法,接下来就看他有没有被同化,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副本的獠牙才刚刚展露了一次,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冒着危险,和秦杨大打出手。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腿部僵硬落在了最后的王胖子,此时正冷汗淋淋。
他惶恐地低下头,手中大腹便便的木偶正微笑地看着他,诡异极了,然而王胖子却不是因为它而恐惧,而是想起了刚刚分发木偶时,侍者背着众人,悄悄对他做了个口型。
【苏珊妈妈在等你。】
王胖子勉强辨认出来,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和陆起一样,被游戏里的npc盯上了吧?
想到这里,刚因为自己的先知而自得的王胖子,心里就不由得生出一阵阵恐惧。
人偶之心能够让他摆脱副本同化,却不一定能让他躲过副本npc的袭击啊……
而此时,二楼,秦杨自顾自地回到房间,越乐咬了咬牙,连忙跟上。
“你,你在生气吗?”越乐试图拉住他,像以往那样撒娇,“学长,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帮帮大家……”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好像因为这个冲他生气的秦杨有多么不可理喻一样。
越乐也是真的这样认为。
他不明白,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游戏里帮助别人,以往的追求者虽然不赞同,但也都帮着他,这其中也不是不包括秦杨,为什么这一次,学长要那么恼火呢?
他承认,他是目的不纯,可是学长不知道啊,他不是应该夸赞敬佩自己的善良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秦杨看着眼睛红肿的越乐,心里感到一阵疲惫。
他想,明明自己很喜欢乐乐依赖自己的样子,为什么这一刻又那么烦躁?
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乐□□露了消息导致他们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吗?
可是秦杨知道,自己从来不怕危险,就像他把替身草人交出去,却害怕乐乐在紧要关头心生犹豫,没有告诉他草人绑定的替身是自己一样。
秦杨愿意付出一切,保护好心里唯一的净土,让他依旧善良,像记忆里一样无忧无虑。
秦杨想,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乐乐知道副本的关键信息那么久,却迟迟没有告诉他。
不提现实中的时间,进入副本那么久,他们两个人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行动,乐乐却一点儿想告诉他的心思都没有。
还是在最后,在乐乐想要帮助所有人的那个时候,作为所有人之一的他,才在餐桌上一起听到。
乐乐就那么不信任他吗?
秦杨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越乐被他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紧紧抱住他,放软了声音哀求:“学长……”
秦杨到底还是不忍了。
他想,这是陪他度过了无忧无虑校园时光的乐乐啊。
他一个人在游戏里挣扎了那么久,早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是乐乐的出现,唤醒了他求生的意志。
乐乐或许是不信任他,又或许是忘记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一直陪伴在乐乐身边,最后乐乐总能看到他,不是吗?
秦杨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他拍了拍越乐的肩膀,让他和自己一起坐下,揉了揉额头才道:“和我说说006的事情吧。”
听到这个要求,越乐的表情就是一僵,刚刚在餐桌上分享了那么多已经是他的极限,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006的事情。
006的秘密,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样才能证明他是特殊的,不是吗?
可是秦杨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越乐的一颗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秦杨并没有注意到越乐的态度,表情凝重,像是回忆到了很久以前,神色怀念却又敬畏,慢慢地道:“我可能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