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4章 哀家还处置不得她了?
    容枝枝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害怕,只是对上他关切的眸光,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心里酸软成一片。

    明明被淋了冰水的是他,明明这会儿受冻的也是他。

    可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只担心她的心绪。

    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左右是要嫁给他的,拿起帕子便立刻给他擦去脸上的冰水。

    沈砚书一怔,凤眸也不觉火热了几分。

    小皇帝忙是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相父取干净的衣服来,备热水!”

    “若是相父染了风寒,朕要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的命!”

    “姜汤呢!立刻给县主和相父备姜汤!”

    容枝枝本想说自己并不需要姜汤,但看着永安帝急切的模样,到底没有拒绝。

    那名淋了沈砚书冰水的宫婢,此刻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与其他几名宫婢一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竟是泼了首辅大人,那可是陛下的相父,陛下上朝之前,都要遵照先帝的遗命,先给首辅大人弯腰行个礼!

    她们算什么?她们几条命都不够赔!

    永安帝也立刻对容枝枝道:“南阳县主起来吧,母后那边,朕会去说!”

    他真是不明白母后到底在做什么。

    若不是相父的人传了消息给相父,方才那冰水淋到容枝枝身上,小皇帝觉得……真正倒大霉的,会是谢家!

    容枝枝:“多谢陛下。”

    她起了身。

    永安帝看向沈砚书:“相父,您快去更衣,有朕在,南阳县主不会有事!”

    沈砚书却是固执地攥着容枝枝的手腕。

    小皇帝看懂了,得!这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

    帝王也很是懊恼,也是了,宫里本该是自己地盘,容枝枝险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自己也是责无旁贷!

    还是容枝枝道:“相爷快去换衣服吧,我在此处等你。”

    永安帝更甚至道:“相父,若您回来之前,南阳县主有半点不妥,朕任凭您处置!”

    容枝枝忙是道:“陛下言重了。”

    沈砚书这才随着宫人去换衣服。

    容枝枝和谢氏这也才想起来什么,忙是对永安帝见礼:“见过……”

    容枝枝正要跪下,却被永安帝扶住了。

    少帝道:“不必多礼了,你今日受惊了。”

    容枝枝:“……谢陛下。”

    她倒是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陛下会如此给她脸面,竟是亲自将她扶住。

    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完整的跪拜礼的谢氏:“……”

    明明她才是陛下的亲姨母,从前陛下也是会扶自己的,没想到对方今日竟是去扶容枝枝了,把自己丢在一边。

    谢氏第一回在陛下跟前,受到如此冷待,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令她更难受的,是永安帝这会儿还瞧了她一眼:“想必表兄若是知晓了宫里发生的事,一定会对世子妃另眼相看吧!”

    听到帝王的讥讽,谢氏心里更是不好受。

    白着一张脸道:“是我做错了!”

    真的是她做错了,她哪怕是学着公孙氏,天天去容府痴缠道歉,也比叫妹妹帮着自己处理这事儿好。

    都怪自己要面子,这下可好了,亲没结成,仇更深了。

    见谢氏麻溜地认错,小皇帝也没再与她为难,毕竟对方方才极力想帮容枝枝求情的模样,他过来的路上也看在眼里。

    只是小皇帝看向那名宫婢,还是越想越气。

    上去就给了对方一脚:“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连相父也敢泼!你最好求神拜佛祈祷相父无事,否则你九族的命都不够赔!”

    宫婢被踹翻在地。

    觉得自己委屈透了,她哪里知道相爷会过来,给县主挡下这盆冰水啊,若是知道,借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

    可陛下责骂,她也不敢喊冤,怕叫陛下更是生气。

    恭顺的跪着磕头:“奴婢该死,请陛下恕罪!”

    朝夕看得十分解气,方才就是这名贱婢耀武扬威,与自己说既是太后下令,便只能受着。

    这会儿既是陛下想打她,收拾她,那她也只能受着了。

    外头的动静,自然很快地传入了殿中。

    永安帝进殿的时候,太后的脸色颇为难看。

    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儿子哪里是真的要教训那名宫婢?

    这分明就是不便对自己这个母后不孝,便借那奴才发作,故意做给自己这个母亲看的!

    她语气不由得染上几分火气:“皇帝真是好大的威风,如今哀家处置一个臣女,都处置不得了?”

    若是换了从前,永安帝见她不高兴了,许是会哄着她几句。

    可今日小皇帝是半分都不哄,反讽道:“哪里比得上母后,无缘无故都能下令凌虐朕亲封的县主。”

    “这若是传到他国,怕是要笑话我们大齐皇室,太后与皇帝失和!”

    太后一噎。

    冰冷的眼神扫了一下容枝枝,方沉着脸道:“是容枝枝对哀家不敬在先,哀家还不能处置她了?”

    永安帝扫向谢氏:“不如世子妃你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

    谢氏心头一跳,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将责任推给容枝枝,她多少有些不忍心。可她又不能与自己的妹妹为敌,这实在是叫她难受得很。

    几经犹豫之后,她支吾着道:“误会,今日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永安帝冷笑:“好一个误会!”

    却是太后不耐烦了,开口道:“哀家想将她指婚给无蘅,难道是辱没了她吗?她竟然还不同意,分明就是没将哀家放在眼里!”

    “自古以来,忠孝二字,便是忠在前,孝在后!”

    “哀家既然提出了赐婚,自然就当以哀家的意思为先,她父母便是为她许婚了,那又如何?”

    太后这话,其实也不乏道理,历代以来也是有不少家里早有定亲,但一封圣旨或懿旨,便改换了亲事的事。

    是以太后并不觉得她做错了,容枝枝或许是有容枝枝的道理,但是她也有她的!

    她沉着脸道:“小情小义,岂有对皇室,对大齐的忠心紧要?”

    “再说了,无蘅是皇帝你的表兄,从小你们表兄弟的关系便是不差,如今他的亲事,你既然也不帮忙?”

    这话里话外的,便是指责永安帝将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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