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花烛月夜
“你起来!”
祁无忧不光用喊的,还动手拉他。
夏鹤睁开眼,倏地制住了她的双手。祁无忧还没碰到他一根汗毛,两只手便都被他捉了去,整个人也顺势倒向了床上。
仓促之间,夏鹤坐起来,一眼看到酥/胸半露的少女坐在自己怀中挣扎,顾盼间又是恼怒又是娇媚。
他立即松开了手,祁无忧也一把推开了他,自己仍在原位跪坐着,无意退让。
她在温泉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梳妆又折腾了半晌,夏鹤早就睡了一觉了,这会儿是被她硬生生从睡梦中被拖起来的,脸色不是太好。
“你要睡外面?”
“什么里面外面?”祁无忧总算把那两个字吐了出来:“圆房!”
夏鹤靠床坐着,一身朱红寝衣穿得整整齐齐。他缓缓说道:“婚典举行了一天,你也累了吧,先就寝吧。”
两人从天不亮就开始折腾,少说十几个时辰没有合眼。最近还是夏季,一场大典走下来早就蜕了层皮。
但祁无忧目光炯炯,十分坚持。
她并不傻,夏鹤几次三番含糊其辞,她不是没有知觉。如果两人一拍即合,各过各的,说不定也能相安无事一阵子。可这些也只能是暂时的,有名无实的婚姻根本达不到联姻的目的。
她就是想让夏鹤知道,不想成这个婚的不只他一个。她不好受,他也别想舒服。
谁让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了呢。
祁无忧向床头爬来,即使无意,行动间那扭动的腰臀也摇晃出了抓人的吸引力。夏鹤别开了目光。
她见状哼了一声:“少在这里当柳下惠了。装君子风度啊?我才不吃这一套呢。”
夏鹤对她的讥讽充耳不闻,仍屈膝坐在床头,向外看着垂了满地的销金红帐。
祁无忧打开床头的檀木匣子,翻找着那些瓶瓶罐罐,嘴上还说:“而且军营里不是有女人吗?”
她才不信他一次都没碰过呢。
装,让他装。
张贵妃在这一点上说得对,男人生性见异思迁,见色忘义。
夏鹤忽然转回头来,看向她问:“建仪,你多大了?”
“什么?”
庚帖上写了生辰八字,他怎会不知她今年几岁。
祁无忧停下翻箱倒柜的动作,跪在床上怔愣了须臾,才意识到夏鹤在笑话她幼稚。
他还是靠在床上,但不再是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朗润的黑眸直视着她,看到她衣衫半褪也不避讳。
祁无忧一迎上他的目光,身上就像着了火。不过她马上就要跟他睡觉了,这时候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祁无忧也大大方方用品鉴的目光看起他来。
庚帖上写了,夏鹤只比她大四岁,今年还是弱冠之龄,和晏青一样大。
也许在旁人眼中,他比晏青更为俊美,可是她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骇人的野性,远没有晏青令她感到平静。绯色的寝衣好好地被他穿在身上,但轻薄的丝绸却遮掩不了那充满男性力量的胸膛。
祁无忧的心又开始咚咚直跳。
当她的目光下移,表现却不似刚才那样大方了。稍稍一瞥,就好像被那坚实的力量烫到了眼睛,然后心跳更快。
但她看向夏鹤无可挑剔的面容,结果心跳反倒更快了。她还记得自己偷看夏鹤的第一眼,便记住了他这双深邃又疏淡的眼睛,后来每每翻看他的画像,也总是望着他幽深的眉眼想入非非。
现在这双眼睛就看着自己。
夏鹤淡漠的双眸中多了两道意想不到的温热,惹得她的肌肤也变得温热了。衣领的间隙蒸汽腾腾,凌乱的裙摆溢着湿腻的气息。
床幔里他们两个,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伴随着幽幽的帐中香,暴露着私密的气息。
夏鹤还看着她,嘴边渐渐有了戏谑的味道。这一丝戏谑也不曾破坏他的清俊,朦胧的灯烛光依旧照得他丰神飘洒,神清骨秀。
他喊她建仪,连个“殿下”也不带。
他不向她称臣,他不怕她。
他还敢笑话她,推三阻四不愿与她交欢。
……
祁无忧不怪他心里有怨气,也不罚他不讲尊卑。至少她的夫婿是个有骨气的男人。
她不喜欢唯唯诺诺的男人,不喜欢纪凤均那样谄媚的男人。奴颜媚骨看起来比放肆恣意更碍眼。
她倒庆幸夏鹤没有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臣”,反而和她有些像普通夫妻。
可该生的气还是要生的。
祁无忧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往他身上砸去:“我就算七老八十,也比你小四岁,你胆敢不让着我?”
闺房里的嬉闹不过尔尔,夏鹤眼也不眨就接住了她掷来的“凶器”。
但一看不要紧,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失言了。祁无忧砸过来的居然是一根翠玉雕的小黄瓜。
碧绿的玩意儿被握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里,比辟火图里的画面抢眼多了。祁无忧起初只觉得这玩意丑陋,懒得多看一下,但此刻却盯着它挪不开眼睛。
她知道夏鹤在用更为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沉默了片刻,说:
“这不是我用的。”
“那是我用的?”
夏鹤拿着那东西也不嫌烫手,还饶有兴致地当着她的面把玩起来。
这次轮到祁无忧别开了目光:“不要脸。”
新婚第一夜,夏鹤就给祁无忧上了一课:论比不要脸,她比不过男人。
她叱道:“你想用便用吧!我倒要看你怎么用!”
夏鹤把玩着那根棍子笑出了声,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
祁无忧犹不解气,也终于找到了那些纪凤均拿来的秘药。她是会功夫的,当即抄起那只红色琉璃瓶,欺身压上夏鹤,抬手便要给他灌药。
“做什么?”
夏鹤的动作更快,转瞬钳住了她的手。祁无忧也不瞒他,直说道:“给你喂春/药!”
……
什么春/药,不过就是壮阳药罢了。
夏鹤笑不出来了,一时不知怎样回应她的诚实。
“你会把自己弄伤的。”
他说着,缓缓松开了控制着她的手,慢慢地引导着她躺了下来。上下互换,夏鹤的身子越俯越低,最后几乎伏在了祁无忧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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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催眠一样低声道:
“我用不着这个。”
祁无忧仰躺在喜被里,眼睁睁地看着夏鹤靠近。他身上陌生的味道让她忐忑又向往,他低缓的话语像羽毛轻扫而过令她颤栗。
她既期待和他在一起是否会如书中所写的那样快乐,又害怕这种期待。
祁无忧闭上眼睛,感受到耳畔被又湿又热的东西咬了一口,她要忍不住张口才能呼吸。
……
她不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他只是太好看了而已。
祁无忧闭着眼睛说服自己,甚至强迫自己回想晏青的身影。但那原本在她耳边匍匐的湿热开始向更宽更广的地方蔓延。它悄无声息地盘踞她的躯体,每一次扩张都那么贪婪急切。
一片黑暗中,祁无忧想起了英朗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
她使劲闭紧了眼。
……
倏忽之间,所有热意都化作冷雨随凉风离去,那令她忐忑又向往的气息也一并远去了。
祁无忧睁开眼,却见上方空无一人,只余下袅袅的红帐。她再一侧头,却见夏鹤已经坐了起来整理衣衫。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说话间就要下床去,“我不想强迫你。”
“谁说你强迫我了。”
祁无忧也倏地坐了起来,抬手捂住前胸,无意间显得她的模样有点楚楚可怜。纵使她嘴上不会承认,也知道此刻的情势是她强迫他导致的。
但夏鹤站在床前,冷眼看了她一会儿,还是重新坐了上来。
他抬起手,抹了抹她的眼角,面颊。祁无忧怔怔地任他施为,燥热的指腹从她脸上抹下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原来她刚刚哭了。
夏鹤放下手,深深地望着她,“你明明不愿意。”
“你别找借口。”
祁无忧将包袱丢了回去,死不承认。
若真能你情我愿,就不会有强扭的瓜了,这桩婚事也从一开始就不会实现。
她不许夏鹤逃走,下意识地希望两人能共进退。无论被困在什么样的处境之中,她都不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祁无忧转头拿出那个紫色的琉璃瓶,仰头就要喝下去:“我这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愿意不愿意。”
“别用这个。”夏鹤又一把将她的药夺走。
祁无忧还要扑过去抢回来。
夏鹤道:“跟我较劲就这么重要?建仪,你到底是任性还是太要强。”
祁无忧两手空空,瞪着他红了眼睛。
她本也不打算对自己用这服秘药,而是清醒地承受命运予以她的所有。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她都想明明白白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讨厌臣下糊弄她,也不想活得那么糊涂。
良久,她说:“驸马,那我们都不喝这药了。”
祁无忧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倔强一扫而空,望着夏鹤的神情出人意表的诚恳。
“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当在一起珍惜这种缘分行不行。”
争强好胜了一晚上,祁无忧说了第一句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