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两个孩子放出去的。
只记得许亭悦抱了抱自己的女儿，然后顺势拿过了那张纸条，背着阳光，拿到眼前，掂量着她的分量。
辛墨可以对天发誓，她原本是不打算写上这几个字，更不打算让许亭悦看到的。
有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但说出口来，就好像，低人一等了。
可许亭悦只是微笑着看向她，真心地说：“谢谢。”
这时候，又不开那些玩笑了。
不过，不用谢，我说过会补给你的。
那么，你欠我的，何时补给我呢？
辛墨擤了擤鼻子，轻轻张开双手，要到了个抱抱。
虽然年长一岁，但她的个子却没有许亭悦高，抱在怀里时，她比许遇鱼更像女儿。
也算是一家人了。
慢慢地向前，总是能更进一步的吧。
……
许遇鱼和方知之也不记得，她们是怎样狼狈逃出教室的。
就好像有人在那儿设下了结界，冻结了时间，删改了记忆。
往往尴尬的事后，只有冷风吹拂着后背的黏腻，宛如揭开刚刚愈合的伤疤，提醒着，刚刚发生的并非错觉。
让人不知从何开口。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转悠着，转悠着，坐到了楼底下的花坛边上，正对面，是通大礼堂二楼的旋转楼梯。
方知之伸手，戳了戳许遇鱼的手臂，然后一言不发。
“你吃醋了？”
“我、我吃什么醋，我说了，我早就不喜欢辛墨了。”方知之好似有些气急地站起了身，然后才一愣。
疑惑地问：“小鱼，你好像还挺开心？”
应该开心吗？
辛墨脑子抽抽，条件反射地就承认了，独特的福袋，是自己的纪念礼物。
那一刻，她应该还是挺为母亲开心的吧。
以前她年纪小，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一直单身的母亲突然闪婚，结婚后，却依旧带着女儿分家而居，一年到头，她也看不见那所谓的父亲几次。
外婆对自己不错，却好像总隔了层膜，所以每个年末，只有母女二人，在他乡相伴跨年。
每次的家长会，她的父母总是缺席。班上的同学，很小心地照顾她，但同样地，也隐隐约约地排斥她融入。
也许正因为她是个弃儿，所以对情感更加敏感，也更加渴望爱。
爱，让人如此捉摸不透，让人渴求，又让人疼痛。
于是遮寒的外套，全新的护肤套装，和直达家门口的专车接送，都有了它们的原由。
她希望母亲能得到爱，是真真正正的，不离不弃的，长相厮守的。
她扭头，深深看了方知之一眼。
辛墨看着，比起男人，更招女人喜欢。
她开始有些担忧母亲的幸福了。
“嗯，干嘛这么看我？”
许遇鱼握住方知之的手，轻轻捏住指节：“我们该回运动场了。”
人去花落，吹叶遮天，秋意渐起。
如果许遇鱼知道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可能要惊讶于自己完全相背的猜测。
……
最后还是没回到看台。
一是因为马上要到饭点了，偌大的校园，从操场走到食堂，少说十分钟。便没必要白跑一趟了。
二则是，她们遇到了正逗猫的林哲语。
好像好久没见到她了。
明明才不到四天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
休息的日子太安逸了，当时只觉瞬息而过，回头看，才意识到地球独自舞蹈，又转了不知几周。
“小咪、小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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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语蹲坐在墙角，抱着小白猫，轻哄着，一遍一遍捋着它细软的毛。
“林哲语？”许遇鱼试探地问道，她看到了那个标志性的口罩。
不同于周运的锋芒毕露，遮去了下半面颊，林哲语的脸上，只剩下了柔情的双目。
口罩戴在她的脸上，浑然一成，或许这也正是她所期待的。
“你们，也是，来找小咪吗？”
林哲语万般不情愿地把猫咪捧了出来。
小白猫伸着爪子，仿佛打了个哈欠，打量着面前两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就好像挑到了，还算满意的仆人。
生怕小猫反悔，许遇鱼赶忙把她拢到了怀里。
猫咪蹭了蹭，恬然闭上了眼。
“小咪，是你给猫猫取的名字吗？”
“嗯。”林哲语拍拍手起身：“唐老师给我说，她一直没有名字。”
许遇鱼摇了摇自己的臂弯，假装是哄着熟睡的孩子，可爱的睡颜让女孩的心，暖暖地融成一片。
“小猫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不打算把她带回家养吗？”方知之接着追问。
“不，妈妈不会同意的。”
“我得拿出筹码跟妈妈去换。”
林哲语柔柔地看着猫咪：“你们愿意养她吗？”
许遇鱼突然灵光一闪：“方宁方亭她们，不是在外面自己住吗？正好这周末她们请我们去玩，到时候问问她们吧？”
“好主意啊小鱼。”
“那也挺好啊。”林哲语怔怔地看着许遇鱼，“请你们去玩吗？”
“呃，要不，我帮忙问一下，你能不能一起去？”
许遇鱼有些迟疑地问道。
客不带客，好像是蛮基本的礼貌，她一而再地不讲规矩了。
“可以吗？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