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国公府,李嬷嬷打点过后入府省了许多麻烦。
除了尹管家,犹如锅底般黑的脸。他咬牙切齿道,“李嬷嬷,你就这么让她一路坐着轿撵?”
“我家姑娘不坐轿回府,敢问该怎么回?”李嬷嬷反手便抽了他一巴掌,“翻了天了!”
“尹少杰你这老东西在府里这么多年,嘴巴何时变得如此不守规矩,不知趣,睁开你那双狗眼给我仔细瞧瞧,站你跟前的是咱姑娘,晏国公府记在宗谱上,唯一的金贵人儿。”
“你冲我撒气也没用,”尹管家指着她身后轿撵,“犯忌讳。”
“少握着鸡毛当令箭,忌讳个屁!”李嬷嬷耻笑道,“你也算是晏国公府的老人了,可别在这节骨眼上不识时务。”
“我今儿个什么都不怕,胆敢拦我家姑娘,你且试试,我定活生生手撕了你。”
尹管家黑着脸,他知晓李嬷嬷大概率是受刺激了。
见轿撵落地,李嬷嬷冷喝,“不知道还以为今儿个站这儿的你才是咱晏国公府的主呢!”
“不敢。”尹管家立即跪地,“求姑娘原谅。”
尹少杰不是诚心实意,就是装装样子糊弄一下,他知晓晏昭清心善,反正不会罚他,所以连装模作样的姿态都显得格外敷衍。
晏昭清刚巧被桂兰扶下轿,张嘴想让他起身。
【剧透角色内容范围22%】
眼前飘过一大波字幕:
【让他跪!】
【就是他这个畜生,在日后将桂兰买卖到了青楼楚馆。】
【顶,那个时候桂兰攒够了赎回自己奴籍的钱,就是他这个恶心老家伙将钱抢了。】
晏昭清握着桂兰的手一紧,她心疼地望着,桂兰怎么能让人欺负。
尹管家跪地,无所谓地喊着,“姑娘。”
晏昭清试着学扇寻叙的模样,挺直腰板,径直路过尹管家。
她酷酷地撂下一句,“自己去府里领板子。”
由于她是头一回说这等话,心跳得格外厉害。
尹管家脸色陡然一变,眼中轻视转瞬凝固,怎么不好糊弄了……
他连忙双臂伸直,脑袋往下结结实实地磕头,“惹姑娘不喜,是奴才的错。”
李嬷嬷则是欣喜的望向自家姑娘,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她笑着看着尹管家磕头,不知怎么回事,眼就红了,心里翻涌起五味杂陈。
若是夫人在世,姑娘哪里会受这等看菜下碟脏东西的气。
“起开,知道碍我们姑娘眼,还趴着做什么?”
桂兰白眼翻上天,直咧咧说着,“自己领罚去。”
【晕!这小丫鬟胆子是真大,尹管家小心眼又记仇,她现在出头,保不齐以后遭人小鞋穿。】
【救命,晏昭清你能不能管管身边人的嘴,两只脚都没踏进晏国公府的门,先装起威风了?】
【你们也别太苛刻,她这草包性子,能站出来说尹管家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的罕见事。】
【别提了,完全就是是任人揉搓摆布的包子,前些日子别人让下水捡纸鸢,她就去,差点被气死。】
晏昭清一怔,原来她以往怕徒增是非,咬牙咽下的委屈在它们眼中是白白受气?
那些委屈原来是没必要忍耐的事……可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些话。
目睹着空中滚动的字幕,晏昭清缓了缓脚步,她轻轻抬起手,碰了碰桂兰,示意她注意言行。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踏上台阶,斟酌道,“我知道尹管家未将我当回事,但……”
晏昭清声音清脆,不紧不慢,“我记在宗谱上的可是晏字,不论你认不认。”
“我都是晏国公府的小姐。”
此刻,晏昭清心中的怯意全消。
她知道了,自己并不该忍着,憋着难受。
何须谈及嫡庶?单单小姐同家奴之间就隔着宽河,容不得他来折辱。
尹管家眼皮跳得厉害,什么时候这好欺负的主变了性子?
他知道再待着,落下来的怕是不止那区区五大板了。
尹管家磕着头赶紧后退,退至府门内处。
看人吃瘪,李嬷嬷头扬得极高,今日她心里这个舒坦!自家姑娘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都暖着她的心窝子。
李嬷嬷仔细瞧了瞧晏昭清,她想,姑娘,似是变了。她眼中满是心疼,姑娘本不该遇上事,不该遭这些罪。
桂兰瞥了一眼趴着的尹管家,只觉得大快人心,心中更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她心思活络,哪里不知道姑娘说出来的话是让尹管家彻底断了其他念头,是在为她遮话。
“姑娘,走!咱们回屋去。”
等晏昭清一行人朝着正院走去,站在前院许久的一位丫鬟走了过来。
“尹管家,你为何不拦?当心你的脑袋!”
“还要我如何?小姐穿着衣裳洁净,坐轿回府,动作规矩合乎礼数,揪不出错来。”尹少杰细细低语,给她使眼色,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塞到她手里。
“芸豆,回去告诉你家嫡出小姐,无异。”
可惜芸豆是个没心眼的丫鬟,她听不懂尹管家提醒她的话,品不出尹管家不愿再掺合的弦外之音,尊不起晏国公府的两位小姐。
她捏着碎银跑回主子的小院,湖霞居。
原本晏国公府哪里有标什么雅称,挂匾立院,左不过一位金贵的嫡女,都称为小姐院,叫作闺房。
可天不随人愿,意外总有出现。
昔日的嫡出小姐到头来是假的,享了十余年富贵,到末了还是择掉嫡女,挂上了庶出的名号,而生在远乡,不识规矩的山野姑娘才是真嫡女。
若不是那胆大包天的妇人,将二人调换,哪里会再生出这些旁的枝节。
要说这位真嫡出小姐被接回府的当天,可谓是风光无限,晏国公更是亲自挥墨,落下了湖霞居三个大字。
美名其曰,“双慧,你自幼不在我身边,幸得安稳长大!我知晓你住的远乡有一落霞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如今我便提笔,为你写上几字。”
实际上为得是区分真假嫡女的闺房名字,方便大家辨人而已,毕竟往后在府中总不能让家奴随时问,“不知这该续上番邦香的是哪位小姐啊?”
像府内宴席,每月零花,给老太太问安,总不能乱了分寸,再者若是遇上急事,唤小姐,也是该分个清楚的。
饶是分的仔细,家奴们在府内依旧不敢随意喊,遇上晏昭清这假嫡女还得是明明白白地行礼,利落喊上一句,“大小姐。”
不为旁的,毕竟现在这真嫡女连名字都没续上宗谱呢!
芸豆拨开屋内珠帘,冲着里面大喊,“双慧,那尹管家说无异。”
她跑累了,落一头汗,随手将碎银放在桌子上,手拿起壶,取出反扣在桌上的杯子,往里倒水。
“双慧,尹管家还把银子还给我了。”
“什么!”
屋内梳妆桌前坐着的女子立即跑了出来,她脑袋上插着不少珠钗,金银都有,芸豆光是瞧着便觉得自己脑袋沉。
晏双慧也不顾旁人正在为她画眉,心急的不行,忙问芸豆,“怎么回事?”
踏步越过珠帘,她瞧见芸豆的姿势只觉得嫌弃,果然是等不上台面的东西。
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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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的对,我如今回了府,身为嫡出小姐,身边就不该留下远乡这些不识礼数的奴才。
这时,晏双慧早忘了她坐上那赶来晏国公府的马车,害怕到抱着芸豆哀哭的样子。
芸豆再缺心眼,这时候也看清晏双慧眼中那明晃晃的厌弃了,当即起身,撂下杯子,跪地。
“回禀嫡出小姐,我奉大小姐……”
晏双慧眯着眼,一个眼刀撇过来。
芸豆咽咽口水,脑袋低下,大声接着说,“我奉嫡出小姐的命令去前院守着,我亲眼目睹那假小姐……”
晏双慧重重地掷下杯子。
芸豆脑袋压得更低了,“目睹那贱人乘轿回府,尹管家并未拦她,我追上去问,他说抓不到她的把柄。”
“怎么可能!”晏双慧急不可耐。
忽然她注意到了身边站着的其他丫鬟,咳嗽一声,“你们且下去吧!”
等她们都走出屋,没等晏双慧说话,芸豆就拍拍自己膝盖上的灰,起了身。
她笑着说,“双慧,你刚才说的话可吓到我了。”
晏双慧眼中厌弃越来越重,手中鲜红指甲缓缓嵌进肉里,当真是没规矩的远乡下人。
“双慧,你可越来越像嫡出小姐了,那架势,绝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才好上那么一些。
将桌子上的小碟推过去,“油嘴滑舌!”
“吃罢,华糕阁的点心。”
芸豆憨憨傻笑,双手都捏着糕点,她往嘴里塞上一块后,鼓鼓囊囊说着,“好吃!”
泛着油光的手捏着糕点递过来,“双慧,你也吃!”
芸豆还记得在远乡,她和双慧一起饿肚子,爬山上挖野菜,分木薯吃的苦日子。
晏双慧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掩住嘴巴,眼中满是赤/裸/裸的恶心,她柔声拒绝道,“我方才吃过了,这是特意为你留的。”
芸豆嘴里嚼着糕点,脑袋里泛着迷糊,这碟糕点不是先前苏艳苏嬷嬷送过来,双慧说不吃要丢掉的吗?原来是给她留着的!
果然双慧待她是不一样的,双慧对她可真好。
“来,你且喝口水,”晏双慧将斟满水的杯子递到芸豆面前。
芸豆放下手里的糕点,赶紧接着,油乎乎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晏双慧皱着眉头,手抽离的很快,落至桌下,她握着帕子擦手。
“尹管家说了什么?”
严厉的声音传到芸豆耳朵里,她咽下喉间的茶水,喘着气回答,“尹管家说那小姐……”
一个眼刀又过来。
芸豆被吓得打了一个嗝。
但双慧现在有时候可真让人害怕。
“说……说说那贱人穿衣什么的洁净,坐轿回府也没有问题,很合礼数……”
“什么!”晏双慧扫掉木桌上所有的东西,发了好大一个火。
“她!竟然还敢坐轿回府?”
芸豆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带着刚被吓出来的嗝也咽了回去。
“双慧,你……你你别生气,坐轿回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瞧城里的女子们不都坐着轿嘛!”
晏双慧横着眼扫过去,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儿可是京城,哪怕是稍有一些风吹草动,便能闹得满城风雨。
若不是那贱人的宗谱是当今圣上亲笔所题,她哪里还能在人前耀武扬威。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诈她出城的法子已经用过了,再用恐不会再上当,想必那贱人的身边人也会更仔细她。
晏双慧手里搅着帕子,心里计算着,该如何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