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居内,李嬷嬷和桂兰忙完事,得了晏昭清的令,重新回屋眯了一会儿。
可是这睡梦中隐隐约约,好似能听见自家姑娘的哭声,吓得李嬷嬷满头大汗,当即被惊醒。
在梦里姑娘伤心得和夜间猫崽子一样,嘤嘤咛叫,李嬷嬷连衣裳都顾不得穿好,忙坐起,朝着正门口跪拜,“菩萨您多少开开眼,念念我家姑娘凄苦,她自幼丧母……”
她想了想,臭着脸继续说,“晏国公也算是半个丧命的爹,菩萨我求的不多,让我家姑娘继续按那般无忧无虑,可爱模样活下去就好,万不能出现我方才梦中听见的哭声。”那声音听得老婆子她伤心啊!
睡在李嬷嬷身边的桂兰,人一副晕乎乎的模样,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却也是开口问道,声音嘶哑,“怎么了?”
瞧见李嬷嬷跪在床榻之前,桂兰甩甩脑袋,醒了,她心急的问,“嬷嬷,怎的了?可是咱姑娘……”
桂兰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穿鞋。
“无事,是我梦见坏事,给菩萨磕头呢!”
李嬷嬷起身,她不敢睡了,她要去看看她家姑娘这扑通扑通的心才能放下。
桂兰点头,而后趴过去帮人捏肩,亲昵的靠近,“李嬷嬷你放心,先前柳姨娘提来的东西我全给丢出去了,我担保她害不到咱家姑娘!”
李嬷嬷边穿衣边叹气,“妮子,你不懂,她们若想害人,心思多着呢!万不会在明晃晃她们送来的东西上做手脚,在咱看不见的地方,她们说不定使什么龌龊手段。”
听着李嬷嬷的话,桂兰思来想去似乎是有些纠结,她从自己枕头下取出好几封信,“嬷嬷,那这些信当真不给姑娘看吗?”
李嬷嬷闭着眼,温温问了一句,“什么信?”
一瞬反应过来,她拉过桂兰,沉着脸训她,“桂兰,你留它们做甚?这随意一封信件要是流落到坊间,岂不是污了咱们小姐的名节。”
桂兰不懂,“但它们是二皇子府和城中其他公子……”
李嬷嬷一个巴掌捂住桂兰的嘴巴,夺过她手中的信件,点上火往铜盆里一丢,“烧干净!咱们姑娘不能和任何城中任何皇家子弟,未婚公子扯上关系。”
桂兰没明白,李嬷嬷赏了她一个爆栗,“咱姑娘那张脸已经是惹人恨了,再缠上未婚的皇子,阿弥陀佛,京城中那些未嫁,一心想登高枝的贵女小姐们岂不是要将姑娘给生吞活剥了啊!再者,若让柳姨娘抓到这层把柄,怕是又该来闹了。”
一说起柳姨娘桂兰混沌的脑子就变得活络了起来,“依我看这就是柳姨娘造出来的祸,她瞧自己眼瞎选出来的纨绔子弟咱家姑娘没瞧上,没上当受骗,就开始搞事情。”
说出来气死人,她去坊间采买些物品,竟然也听到百姓们在谈论她家姑娘的婚嫁事宜,说什么她家姑娘“眼高心傲”,空有美貌的草包一个,居然还看不上阮太傅家饱读诗书的公子,心里指不定觊觎着什么滔天的无端荣华。
呸,她家姑娘金贵,本就能享富贵,何苦攀那些不入流的男子!
李嬷嬷蹲地上看着铜盆里的信完全烧干净才放下心,“你管旁的做甚,流言蜚语咱家姑娘听得还少吗?”嫡庶之事早已将她家姑娘辱成见不得光的人儿了。
李嬷嬷擦擦手,“就当你没听见,对了万不能学去姑娘面前说惹她难过。”
桂兰点头,“嗯。”
“姑娘背书耗神,我去炖盅冬瓜排骨汤去。”李嬷嬷撸起袖子,打开门准备往小厨房走去。
忽然屋外传来哐!哐!哐!三声脆响。
推开门,只见她家姑娘抱着膝盖,眼眶红通通的扭过头看她,“嬷嬷……”
似是有了依靠,晏昭清猛地抱住她,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她起身太快,怀里放着的糖糕随着动作,洒落到了地上,一如晏昭清的真心,倾洒落地,沾上泥渍。
李嬷嬷听着句句抽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脑袋疼,合着她梦里听见的全是真的。
她家姑娘当真掉金豆子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抬手,轻轻的抚摸,顺顺晏昭清后背,心疼说着,“乖乖,伤心了。”
“怎么了?”桂兰从屋里翻出来一根棍棒,气势汹汹,“今日我和姑娘一起去学堂!”
气死她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欺负她家姑娘。
而罪魁祸首晏明灿则是一脸悠闲走过来,“你把棍棒给我罢,别家贵女小姐均没有带奴仆,若单单妹妹带去,少不了要被针对。”
晏明灿蹲下,捡起摔脏的糖糕,一个一个吹走灰尘,顺带塞了一块到嘴里,“瞧你往常吃它,那是一小口一小口抿一块,生怕吃完了,今日倒是舍得丢下?”
晏昭清闻言,耷拉着嘴巴,跑过来蹲下,抢走他手中那包糖糕,憋着气一口一个把糖糕往嘴巴里塞,边哭边塞,“呜呜呜不许你吃!”
“就不许你吃!”她热泪盈眶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晏明灿头一回见自己妹妹这幅“生猛”的模样,着实给吓了一大跳,“给你给你,都给你。”
“哎呦哎呦,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晏昭清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她委屈的嚼着糖糕,脑袋里回忆起自己哥哥说的关于扇寻叙的话,又是猛地一声哭了起来。
“好嘛,二公子,说!你是不是欺负姑娘了?”不只是桂兰手里握着的棍棒对准了晏明灿,连李嬷嬷也急忙回屋寻了个扫帚出来。
“啊?”莫名其妙因为吃了口糖糕遭了顿打,晏明灿也很懵,他一边跑,一边躲,“不是啊!”
“哎呀!嬷嬷真不是我!”
李嬷嬷拎住他的衣领,扫帚往屁股上招呼。
晏明灿捂着屁股往外跑,“嬷嬷,我都这般大了,不带还打屁股的!”
半透明字幕刷新:
【该打!给我揍他,拆我小情侣。】
【翻滚,我是变态我先说,女鹅可怜兮兮好可爱!】
等晏明灿被李嬷嬷握着扫帚好一顿教育之后,晏昭清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晏明灿摸着屁股扭头看哭得肿了眼的妹妹,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对不起,妹妹,我以后不抢你糖糕吃了。那是我师父给的,我看你每次都吃的特别慢,还以为你嫌腻,不喜欢吃……”
话刚落音,晏明灿眼前丧气的人,瞬间抬起了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重新绽放出蓬勃生机,原是他给的。
他待我真好。
晏昭清抹掉自己的眼泪,笑得眼睛弯弯,乖巧握上自己的书囊,挽上他的肩膀,“哥,走吧!咱们去学堂去。”
她想赶紧见到他。
【喂喂喂?一包糖糕就把你拐跑了?】
【不值钱行为大赏。】
晏明灿一脸茫然,我妹变脸这么快?他想了想,也是哈,他妹妹大小就不记事,说起来还有些呆呆笨笨的。
记得小时候,正巧是冬天,天寒地冻,她瘦瘦小小一个人,居然还跳进过水池捞人。
水面上泛着特别多冰碴子,她一个畏寒,冬天怀里少不了汤婆子的女娃娃愣是跳进水里,也是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是让她成功将落水的人给捞了上来。
晏明灿想得有些远了,他低声嘟囔,“回府便大病了一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妹才变笨的,按理说我妹小时候可机灵了,怎么都不至于是个草包来着。”
“哥哥,你一个人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发呆呢!”晏明灿憨憨笑。
晏昭清望向他,“哥,你今天真的要跟着我上一天的功课?”不是说阮时凉告病请假了嘛?没有这个表妹,学堂里面应该也没有谁会故意刁难她。回想起来学堂被欺负这件事,晏昭清也有些后悔,她那个时候应该更凶一些!
晏明灿坚定神情,“放心,妹妹我会保护好你的。”
晏昭清浅笑,“哥,你不用担心我,温溪今日和我上同一节课呢!你可以去上你选的课。”
晏明灿老脸一红,他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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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那什么,我知道,我上的就是自己选的课。”
晏昭清:……
【哈哈哈真的是服了,差点就被他一脸真诚的表情欺骗了!】
【什么鬼呀!说着要在学堂保护妹妹,然后偷偷摸摸选自己喜欢的课是吧。】
【笑拉了,晏明灿“宠妹人设”永不坍塌!】
二人欢笑打闹着走进学堂室内,晏昭清提着裙子走进去,一瞬,多双眼睛齐唰唰望过来。
晏明灿感受到如此炙热的目光注视,一脸戒备,发现大多视线全是看他妹,立马就不怯了。
他扭头看向自己妹妹,一脸骄傲,没错,他妹妹就是好看!怎样,被他妹美到了吧!今日这金纹绣彩蝶衫裙他特意让他妹换的,为的就是刺刺你们这些欺负她的眼。
而晏昭清心大,并未觉得众人视线有什么特别,她快步走去温溪身边,好奇问,“你今日怎么来这般早?”
“我昨晚听说你被欺负了,今日可不得赶紧来嘛!”温溪注意到晏昭清红肿的双眼,追着问,“受谁欺负了?我帮你找场子,打回去。”
“没有,”晏昭清缓缓摇头,小声解释,微微笑出声,“这是我自己哭的。”
温溪一愣,哭成这样?跟金鱼眼睛似的。
晏昭清落座,偷偷掏出几张信纸,递给温溪,让她看,“这些字写的如何?”
温溪看着信纸,点了点头,“字型出来了,但仍是有些歪歪扭扭。”
晏昭清笑了笑,“嗯,我会继续努力。”
没等她反应过来,坐在晏昭清周围的学子们递了好几本字帖过来,其中好几位还是昨天欺负她的熟悉身影。
晏昭清不解,温溪也不懂。
“是不是昨日跟着阮时凉欺负你的贵女们来道歉了?”
晏昭清恍然大悟,煞有其事的说道,“很有可能。”
但她没收,她已经有字帖了。
忽然温溪僵硬着身子,扭头问,“昭清,今日这节课是骑射,你怎么穿着裙子就来了?”
等邹教御身着一身劲装走进室内时,晏明灿还在为自己妹妹美貌骄傲。
晏昭清朝温溪耳朵低语,“没事,我穿了两套衣裳,这衫裙是我哥硬要我套在外面的。”
她有些迟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知道的,我哥他不着调……”
温溪了然,默默点头。
邹教御正是把手城门口的邹毅,“今日由我来教大家骑射,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家府内的珠玉,但在学堂可没有人伺候你们,再娇气矜贵在这儿我都会一视同仁,当然因男女体力有区别,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尽一样。”
“首先请从未骑过马的学子们举手。”邹教御话落。
室内无一人举手,直到角落里的抬起来的那一截皓腕,是晏昭清。
晏昭清报名骑射,不为别的,她太向往骑马了!
自幼因为身体不好,她除却被人搀着,牵着,从未自己一个人骑过马,她很想一个人挑战一次。
她有自知之明,并不想在这堂功课上取得如何如何的成绩,晏昭清为的是让自己能有进步,能学会骑马。
字幕提醒:
【光会背书,身体跟不上也是件不平衡的事情,你的选择是对的。】
【学会骑马好呀!书里写“初春三月,微风暖阳,京城中不少贵女携着一众奴仆,出城去春游。”你若是会了日后也能去。】
【但你别太拼,依你这薄如蝉翼的身子,学会骑马已经不得了了,幸好是当初停了那有毒的番邦香,没有再接着熏。】
【是的,不要急。】
温溪连忙举手,她自告奋勇道,”我可以教昭清骑马!”
没等她话落下来,课堂上响起来两三道同样的声音。
“我也可以教晏(昭清)小姐骑马。”
三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起了身,迈步走向她。
晏昭清一脸茫然,因这站起来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