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解雨婵双眸之间,倒映着滟滟秋水,目光坚定又坦然,全然没有因为裴云朔的含糊其辞而气馁。
她轻轻地摇摇头,垂下眉头,语气缓缓道:
“弟子解雨婵,先前曾蒙受过云朔长老的帮助,所以对他很是崇敬,也非常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只可惜还是…”
她话还未完,忽然被人打断道:
“慢着!”
裴云朔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又或者是被人绑了回来,鬓角的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更为散漫不堪了。
“既然晚辈都这么说了,本仙也不忍拂了你的意,只愿你能够不嫌我陋室过小,鄙人的道法过浅罢…”
解雨婵讶然,连同着后边十几号人一起,对裴云朔的这一举动深感震惊。
“云朔长老,您说的是真的吗?”
“云朔!你方才不是…”
裴云朔早已不顾那十几号长老的斥责与控诉,只是径直地走到解雨婵身旁,掏出一枚月白令牌,旋即,又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多余的能用于作拜师礼的东西,只好又从衣衫里取出今日他从院堂里拾起来了一枝海棠,开口道:“我云朔,从不做令女人伤心之事。”
“手心张开。”
解雨婵微怔,旋即抬起手接住那两样物件,朝他叩首:“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至此,礼成。
裴云朔这次没有领着解雨婵下去,只是淡淡开口道:“为师还有事,便先离开了,你自己下去寻祁樱一起坐下吧。”
解雨婵应声,正要道出一句师尊路上小心,面前的裴云朔便早已消失不见。
这一次,真的没再回来。
祁樱忍不住眨了眨眼,心道裴云朔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方才的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
等她再回过神时,裴云朔早已不翼而飞。
见解雨婵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她才忽然鬼使神差地撇过头去,在那一堆师兄师姐里面寻了一圈,见到迟深仍然像是一块万年不动的冰山一般站在那。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湛蓝,与他发尾的赤色格格不入,奈何他生得俊俏,却也不让人觉得出奇。
兴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迟深也朝她这般看过来,淡漠的眼眸里忽然生出一丝光亮出来。
啧。
祁樱难得的,先他一步撇过头去。
她都要忘了,解雨婵与他的关系亦不错,他会为她说情也不足为奇。
先前,她真的以为解雨婵喜欢迟深来着。
祁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由衷地为解雨婵感到高兴。
不管怎样,总算是实现了她的一朝夙愿。
“小师姐!”
还未待解雨婵走近,祁樱便唤了她一声。
解雨婵顿了下,旋即迅速朝她走过来,认真道:“祁师妹,你说错啦,应该是我唤你作师姐的呀!”
祁樱噙着个笑,道:“小师姐,那你怎还唤我作祁师妹呢?”
解雨婵被她这一点,方才捂住自己的嘴,改口道:“对哦,祁师妹…不对,祁师姐!”
这话一出,又错了一回,解雨婵的脸上立马红了一大块,低低道:“祁师姐。”
“哈哈!”祁樱戳了戳她那张红透的脸,打趣道:“小师姐还是唤我作师妹吧!”
解雨婵立马辩解道:“这怎么行!”
祁樱收起笑,道:“怎么不行,小师姐,怎么看都应该你当师姐呀!”
“祁师姐比我先一步拜师,就应当我唤你作师姐才是呀。”
祁樱摇头,忽然捂住她的嘴,道:“嘘!师姐,咱们小声一点。”
解雨婵顿然发现周遭不少人在看她们,旋即点点头。
两人改用传神术交流。
祁樱朝她眨眨眼,“小师姐,我不喜欢当师姐,你就让我当师妹吧,好不好?”
解雨婵微微皱眉,“这,不太合规矩吧?若是师尊找你麻烦怎么办?”
祁樱握住她的手,“不会的,师尊他人那么好,定是会包容我的。”
解雨婵点头。
祁樱忽然靠近她,传神道:“小师姐,日后不若你便直接叫我樱子吧?”
“我亲近的人都这样叫我的。”
解雨婵微怔,瞳孔忍不住放大几分,真真切切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暗涌动。
“好。”
拜师会很快便结束了。
祁樱并不是一直都在大殿内。
她和解雨婵等到后边的楚一舟拜完师后,便快步流星地奔向南旻宗的结界去了。
观望别人拜师是一项很无趣的事物。
况且她还是榜首,若不是楚一舟排在了后头,她早就牵着解雨婵跑回栖羽居了。
说道她的五师兄楚一舟,他最后拜入了宁宇长老的门下。
宁宇长老这个人,门下弟子并不多,性格也寡淡温和,倒是与楚一舟颇有眼缘。
“最好的便是,五师兄你终于住进好一点的房子啦!”
祁樱一步三台阶,跳到一个大台阶时,蓦然朝后边的人一笑。
楚一舟微怔,低头微微笑了下,低低回应道:“嗯。”
还是多亏了樱子你啊。
祁樱乐呵呵地往前面走着,还不忘叮嘱道:“师兄,若是宁宇长老那两个徒弟欺负你,你一定不要忍着,你若是打不过他们,我来替你出气!”
解雨婵应声道:“我也会为楚师弟出气的。”
楚一舟无奈,又有些羞耻地笑了笑,道:“好,我知晓了,多谢二位行侠仗义的女少侠。”
三人来到千阶之下的玉池台,远远的,祁樱便见到了她的一位故人。
而且还是才见到没多久的故人。
她今日穿的很素雅,衣裳的底色是水墨的青绿,腰间的青紫玉佩是她师尊才给她系上去的,发髻上只用了一支玉簪。
小小一个站在那,犹如一枝摇摇欲坠的柳枝。
她见祁樱他们来得近了,也不着急呼喊,只是恬静地笑着,笑容如同那昙花一现那般静美。
许轻竹?
许轻竹竟然还,特意在这里等她?!
祁樱微怔,连同着脚步都慢了几分。
其实方才在长阶殿内,二人就已经简单打过招呼,后来因为不在同一宗门的关系,彼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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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较远,祁樱都没注意到许轻竹是何时离开的。
许轻竹还是留在了北旻宗。
令祁樱意想不到的是,许轻竹真的采纳了她的建议,刚一开始就说了想拜入南旻宗长老门下。
后来便是被北旻宗的掌门和长老极力制止,还扯上了些什么,宗派资源问题。
总而言之,最后请来了一位祁樱不眼熟的长老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便让她直接拜入了北旻宗掌门的门下。
在此之前,她甚至还看了一眼祁樱。
是觉得辜负了她吗?
祁樱确认四处再无一个能与许轻竹扯上关系的人,便迅速走到她跟前去,弯起眉眼道:“轻竹师姐,是在等我吗?”
许轻竹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上,颔首答道:“嗯,祁樱师妹,我在等你。”
祁樱默然,旋即回首跟后边的两人道了一声歉,让他们先走。
随后,她便回过头来,朝一旁的石砖捻下一道清涤咒,牵着她坐下。
许轻竹有些懵,但也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没多久,祁樱忽然轻叹一声,旋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轻轻擦去她额间的细汗,笑眯眯开口道:“轻竹师姐,等我等得有些时候了吧?”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举动,许轻竹自小以来,除了她阿娘之外,鲜少有人为她做过。
许轻竹原本想第一时间回应她的话,霎时间却只觉得喉咙干涩得紧,身体犹如被冻住了一般,让她一时间竟未能发出话来。
祁樱倒也不恼,只是略微带着点责怪,又有些自责道:“哎呀,早知道你在这等我,我便早些出来了,这正午的太阳那么毒辣,晒坏了你可怎么办呀。”
许轻竹垂下眉,喉咙里终于润了起来,轻轻咳了两声,回应道:“祁樱师妹严重了,我没有那么柔弱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玉白的脸庞上略显羞意道:“怪我一时疏忽,我方才应当给你发一条灵信告诉你的。”
祁樱摇头,用自己的镜月剑化成了一把羽伞,撑在二人头上,遮住那毒辣的朔日。
“嗯,你下回可要直接发给我噢!”
许轻竹倏然又撇下头,身体微微颤抖,又解释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事若是只是口头上这般说的话,也太无诚意。况且,原本就是我答应了你的事,最后又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变了卦,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抱歉。”
果然是这一件事啊。
祁樱摇摇头,捏了捏她的手指,道:“轻竹师姐,那日你并没有答应我任何事的。”
“我…”
祁樱朝她笑了笑,将伞撑过她的那边,一字一句道:“你那日说,你会考虑考虑,并不是说就是要来我们南旻宗噢!”
她站了起来,伞撑过许轻竹的肩膀,而自己却被一半的灼阳笼罩,上半身映射出一道暗影,徐徐开口道:“轻竹姐姐,凡事都要以自己为主!若是北旻宗对你的待遇更好,你就应当毫不犹豫地选择它。”
“我那日,其实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与你说了一个小玩笑。”
“对于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