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舞台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的时青分明听到一旁观众席上有人在啜泣。
故事的结尾,是一个暖黄色的温馨的场景。
邱冬再次着上学生制服走在余南巷中,一如初见模样。
那是十八岁的她和爱人依旧在小房间耳鬓厮磨,吻得难舍难分。
情到浓时,两人倒在床上,邱冬的手摸到了一个卡片,他们停了下来。
邱冬从夏昶的枕头下掏出来的,这次是一封情书,上面写着——
“岁月迢迢,我心昭昭。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是梦吗?亦或是,平行时空。
那里没有无止尽的战争和硝烟,只有朱红色涂漆的破败窗户下,世界上一对最平凡普通的爱人。
整台戏定格在这里,黑色幕布缓缓地拉上,观众席里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邱拾穗在幕布拉上的那一幕就开始不自觉落下泪珠,在最后拼命憋住的泪水此时全数释放。
观众席上的掌声从某个角落开始响起,便形成燎原之势,陆陆续续的,然后集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谢幕环节,所有的演员相继登场,依次向观众致敬。
坐在第一排的时青倚着靠背,长腿交叠着,在默默地鼓着掌,眼神赤裸。
说实话,自从邱拾穗开始重新沉下心学习表演以来,刻苦又努力,肉眼能看到她的进步。
刚哭过的邱拾穗鼻子通红,不小心余光瞟到了第一排姿态最挺拔的男人,她难过的情绪瞬间消散。
只需一眼,她出戏了。
刚刚暧昧的场景这一瞬重新进入了脑海,让她的脸颊皮肤瞬间烧了起来。
好像整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包一样,赶紧撇开了眼,佯装淡定地看向观众席的其他方向。
结束演出之后,邱拾穗回到后台就换上了自己的黑色针织外套,对镜整理衣着的时候,邱拾穗觉得这身有些沉闷,便别上了时青刚送的胸针。
看上去好点了。
沉闷的秋天有了一些生机。
时青看到她戴着的胸针,眸色亮了亮。
观众如潮水般散去之后,向导就提议一起去聚餐以庆祝首演顺利进行。
“导演请客!”不知道谁的提议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时青要一起吗?”时青本想过来和楚子舒打个招呼再走,被向导看到了,向柏也顺便向他发出了邀请。
“不用了导演,时青他不喜欢......”
还没等楚子舒帮他拒绝,只见时青悠悠地开口:“好啊!那就多谢导演了。”
时青还顺道瞥了一旁的邱拾穗一眼,瞥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楚子舒忙上去随意地勾住时青脖子,“不是吧兄弟,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场合了?大变e人?”
“要你管!”时青假装不耐烦地撇开他的手。
“看我表演没?觉得我今天演得还行吗?”
“不太行。”
“得得得,狗嘴吐不出象牙。”
“......”
剧院一旁的火锅店里,雾气缭绕着。
剧组人几十号人,在一个大包间分了三桌就餐。
其实话剧演员们都很自律,因为话剧舞台的呈现对形体、仪态都有很高的要求。
邱拾穗也是,每天小卷都在赵刚的嘱咐下给她买着白水煮鸡胸肉,和连油醋汁都不能撒的沙拉。稍微口馋偷喝个半瓶饮料,剩下半瓶被发现之后马上会被没收。
今天难得大家都很高兴,就稍微放纵一下,也没事吧。
时青坐在靠上菜处,一直承担着帮忙下菜、煮菜的职能。
众人打趣道:“今天也算享受了顶流帮忙夹菜的待遇了,够我吹一辈子了。”
顶流就是顶流,在哪里都备受瞩目。
红汤锅不停地沸腾。
角落里的邱拾穗在一旁默默地夹着菜,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红锅里的肥牛片一般,七上八下地翻腾。
向导看上去也十分兴奋,“时青,看看对哪个角色感兴趣,下一轮巡演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下。”
“向导得了吧,时青是顶流,不会来演话剧的。”
虽然说艺术并无高低贵贱,但是在座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话剧的受众面窄,商业价值远远比不上歌手和影视演员。
楚子舒一向实诚,把大实话说了出来,大家都见怪不怪。
“哪个角色都可以吗?”
“你不会想演邱冬吧?你要亲我,你个变态。”楚子舒幽默接话道,还故作双手交叉,怀抱于胸前。一番言论引得众人纷纷大笑。
时青睨了一眼隔了对面的邱拾穗,目光灼灼。
随后,指着楚子舒说。
“向导,我要演他的角色——夏昶,可以吗?”
楚子舒一听就急了,手里本在捞菜的筷子都停了,“喂,你老老实实当你的顶流,和我抢工作干嘛!”
他今天一直觉得时青怪怪的,平时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今天非但来看他的首演,送他花,还要跟着剧组一起聚餐。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这么有艺术追求的吗?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很喜欢楚子舒那个角色,铮铮铁骨有大义。”
向柏笑了,“你要是喜欢这个角色,可以给你安排几场试试。你要是喜欢这类角色,之后的剧本也可以和你聊聊。”
话剧圈的名导见了圈内顶流,都免不了恭维几分,这在娱乐圈里再正常不过。
“向导,你偏心哈。你都没跟我约下次合作呢。”楚子舒跳了出来,他一向是饭桌上的活跃人物,没有他接不上的话。
有人笑道:“你都演多少部向导的话剧——”
话还没说完,灯光全灭了,整个包厢遁入黑暗,只有火锅底部的电磁炉泛着微红的亮。
邱拾穗心头一紧。
“这是停电了吗?”
“服务员呢?”众人议论纷纷,半天也没有见有个服务员进来。
倏然,音乐声几乎是一瞬间从门外冒进来的。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插满了蜡烛的蛋糕,光线再次涌入包间。
大家拍着手,齐唱生日快乐歌。
今天这一天的心情只是起起落落,让邱拾穗应接不暇了。
她开心地向大家展露最标志的笑容。
蛋糕上是一朵燃烧着的蜡烛,过了几秒,那朵花砰一下绽开,变成了一朵旋转着的荷花,上面摆着多只燃烧的蜡烛。
离着蛋糕最近位置的时青细微地抖动了一次。
这个微妙的反应被邱拾穗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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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火。
“拾穗,生日快乐!”大家七嘴八舌地送上祝福。
“谢谢大家!”她快速吹灭蜡烛,装作已许完愿望。
“我们拾穗姐今天收到了一枚胸针礼物,可漂亮了,谁送的呀?”
在明亮灯光的反射下,那枚镶满宝石的胸针显得格外惹眼。
本来大家正处于欣赏那枚胸针的状态。
总有一些饭局,总有一些不识好歹的人不想让人舒坦。
“我们拾穗受欢迎程度一向是圈内闻名的,也不知道和拾穗谈恋爱的追求者都排队到哪里了,还是说排队都排不上了,因为正在进行时的人过多啊。”
说这话的,是一名话剧圈内知名中年戏骨,是大众眼里的黄金配角,是圈内众人见到他都会尊称一声王老师。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往后靠,带动着额前的皮肤皱起。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邱拾穗的坏口碑来自于所谓绯闻清单,外界都说她换男友如同换衣服般快,媒体时不时爆料她长串的男友名单。
本来融洽和谐的气氛瞬间陡转直下,只剩红汤锅的翻腾气泡一个接一个破裂的声音。
邱拾穗心中生厌,明显面露不悦,她左手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头发,右手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总有人会把女性当成是一盘他的下酒菜,对着她指指点点。
“王老师你……”一旁楚子舒就想说点什么主持公道,又不太想薄了对方的面子,一时半会没组织好语言。
时青手指捏紧了杯子,捏得手指泛白。
“胸针,我送的。”
时青将所有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的人打断。
没有人想到他会在此刻开口。
众人闻声将头转向他的方位。
他将杯子轻放在桌面上,双手抱着臂,身体往后仰,面色如常。
只见他用削瘦的下巴朝那角落里呆住的人扬了扬。“怎么样?王老师,你看我够资格排排队吗?”
对面的人似乎结冰般僵住了。
时青说完还打开了举起手机,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摄像头,示意对方看这里。
“要不然,王老师你对着我的摄像头再说一遍你刚才的话?”
“你现在如果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是刚刚的你把在座所有人当傻子,你今天的话就是对邱拾穗的污蔑与诽谤。”
那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刚刚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姿态消散得无影无踪,脖子憋得通红,一句话都叫嚣不出来。
包厢另外两桌的笑闹声也停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这边的座位。
其他人都被时青惊得目瞪口呆,一向在大众眼里拽得不行的顶流在帮邱拾穗出头。
“向导,这顿饭我先吃到这里了,我们改日有缘再聚。”
他一个利落起身,随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拍了拍楚子舒肩膀,向众人告辞,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我吃饱了,先回来了,大家再见。”
邱拾穗没有留意众人诧异的眼神,也默默地走出去。
留下了在原地还未完全消化眼前这一场景的一桌人。
所有人都在心里悄悄地遐想他们的关系。
尤其是楚子舒更纳闷了,他满脸写着问号。
这什么情况?什么套路?什么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