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委屈
    时青跑完步之后,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两人份的早餐。

    往常的他,都是会在楼下吃完,再回家洗个澡,然后就会前往工作室或者是录音棚。

    他单手插着兜,提着两袋温热的早餐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遇到相熟的邻居他颔首礼貌地打了招呼。

    这个在江边的高档小区私密性和环境很好,因为是地段里最贵的小区,业主的素质都很好,没有人因为他是大明星而围绕着他大惊小怪。

    “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嗯。”他笑笑回应,随即加快了脚步。

    满脑子想着:刚才忘记问豆浆有没有糖了,万一她不想喝带糖的豆浆怎么办?等她赖到大中午再起来这些会不会凉掉啊。

    想着想着,打开家门,就看到已经梳洗完毕还略施粉黛,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的邱拾穗坐在客厅里出神。

    见到时青回来,她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寻常。

    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示意她过来吃早餐,邱拾穗这时才内心雀跃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豆浆。

    “试试这个,如果甜就别喝了。”

    “不会甜,刚刚好。”邱拾穗正埋着头咬着手中夹起的虾饺。

    “果然早起的鸟儿才有好吃的虫,我以后要天天早起。”

    “鬼才信你。”

    “时青,咱们一会可以先去江边咖啡厅喝杯咖啡好吗,我请你喝瑰夏好不好,里面有一股浓郁的柑橘香。”邱拾穗最近对柑橘香很是着迷。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时青递过去一张纸巾,手指指了指她的嘴角,示意让她自己擦一下。

    可邱拾穗偏偏不接,将自己的脖颈刻意伸长了一点,将沾着食物碎屑的嘴角朝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一脸写着要他帮忙的意思。

    时青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分明是在笑着的,他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将她的嘴角擦拭干净。

    他的指节修长,指尖传来的温度刚刚好,刚刚好,让邱拾穗耳根微微发烫。

    面对这和过去截然不同的陌生氛围,两个人相视着都不知道说着什么,邱拾穗急忙喝了一大口豆浆。

    饭点的咖啡厅没有多少人。

    两人找了一张靠江景的桌子坐下。

    时青扫视了一圈周遭,扯下了戴着的口罩,露出干净立体的脸庞。

    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整个人从邱拾穗的角度看过去就这样融在了江边湛亮的天色之中。

    “你去点,说好是你请客的。”时青敦促她。

    邱拾穗迟迟没有摘下口罩,也没有遵循时青的指示起身。

    “你怎么了?”

    邱拾穗没有下定决心,支支吾吾起来。

    他嘴角一扯:“一脸神神秘秘的,要干嘛?”

    “那个......时青,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带你来这里,做得对不对......”

    “征求什么意见?”

    时青蹙着眉,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

    还没等邱拾穗说完,两人之间便出现一道身影。

    时青抬眸一看,表情愣住,收敛起脸庞上所有的笑意。

    顺着时青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头发微微花白,一身简单的花白Polo衫。

    “时青。”他嘴巴微张了半天,犹豫着开口叫了时青的名字。

    支吾半天,又说:“孩子。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时青看都没有看那位男子,只盯着面前紧张的邱拾穗,面色当场变得不悦。

    他低着头,半天没有出声,然后在沉默中冷笑一下,抬起他那张冷冷的脸。

    时青起身,带动椅子在木地板发出沉闷且刺耳的噪音。

    中年男子用力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别走。时青只用微弱的力气便挣开了对面的手掌。

    他看都没看那个人。

    而是将视线转向邱拾穗,用邱拾穗很久没有见过的陌生表情,将她一瞬拉回了很久以前。

    “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了?”

    “邱拾穗,你以为你是谁?”

    这一句话打在了邱拾穗身上,明明离他只有五十厘米远的距离,此刻却是被拒于千里之外。

    本来空白一片的脑海,顷刻间全想起了高中讨厌他的所有理由,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到了邱拾穗的头顶。

    当时,就是这个从眼底生出的冷得如同锋刃的表情。

    与今天的感受如出一辙。

    那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学校要求要举办一次家长会。

    因为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所以学校特别下了指标,需要每位班主任挨个打电话通知家人,并且和家长交流一下学生近况。

    老邱正担任高三六班的班主任,一个班近五十个人,需要在两天之内都通知完。

    邱天除了上课、备课以外就是在办公室挨个给家长们打电话。

    临近高考就只剩几个月了,家长们一听到是班主任来电,就抓着邱天问个不停。

    “我家孩子怎么样?学得认真吗?还有冲一把的可能吗?”

    还有抱着电话不撒手的家长,语气急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问老师怎么办的?

    一页二十个名单一顺溜打下来,邱天累个半死,觉得还是教学环节轻松。

    偏偏这时有一个家长,连个电话都不接,打了一次还没说话便挂断,随后发信息过来——

    “你好,有事请发信息说。”

    邱天仔细看了看联系簿上的名字。

    时闻林,时青的家长,那小子的爸爸,那就不奇怪了。

    本来时青高一高二的时候成绩就一般,常常就见到课间时在教室里和大家打打闹闹。

    自从考完艺考回来之后,这孩子一改往日活泼,变得沉默寡言就算了,连课都不好好上了,很多科目的老师反馈他经常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好好学习。

    他坚持给时闻林发短信沟通这件事情,但是对面一直表示“不好意思,没有空。”

    此时,邱拾穗刚好前往办公室交作业。她瞥见邱天正在与这位家长做斗争,嘴里还不停抱怨,于是探头看了一眼邱天面前的名单。

    尾号0922……这不是时青自己的电话吗?她记得他有一次在给同桌报电话号码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她当时还觉得很巧,手机尾号刚好和自己的生日一样。

    邱拾穗望着名单一脸疑惑,但是没有和老邱说什么,便默默退出了教师办公室。

    出了行政楼,她在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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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和行政楼的中央花坛处迎面撞上打球回来的时青。

    汗珠正顺着他的脖子落下,徒留挂在喉结处。

    本来篮球被他在两手之间旋转着,看到邱拾穗后就随意地抱在臂下。

    她开门见山,“时青,你提供的家长电话是你自己的吧,老邱现在发短信通知的是你吧?回信息的也是你吧?”

    他平静地滚了滚喉结,没有吱声。

    “老邱正为你的事情急死了,不如叫你妈妈来参加呗,她不是挺关心你的吗?”她提议。

    邱拾穗高一的时候见过时青的妈妈一面,那是一个温婉耐心的女人。她将时青送至校门口,温柔地叮嘱说了些什么,还一直淡淡地笑着。

    也许是时青的妈妈漂亮又有气质,就那短短的一面就在邱拾穗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一说到“妈妈”二字时,就像打开了时青某种特殊的情绪开关,致使他脸色骤变,脖颈上的经络变得分明。

    他将臂下的篮球拿下,单手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扬起一阵迎面而来的暴躁的沙。

    “邱拾穗,你以为你是谁?”

    “关你什么事啊?”

    他的语气暴戾,配合上脸上露出的一种极为冷漠的表情。

    事后的篮球弹起好几米,又不停回落、再弹起,每次砸地产生的动静都让邱拾穗在心里惊吓一下。

    以前时青在她心目中挺多是幼稚、自大,她说东,他就往西,处处与她不对付。

    她以为至少经过三年的相处,她与这位同班同学至少是相熟的,问一下关于家长会的事情总归是可以的吧,更何况她的出发点也只是为了关心他。

    但是今天,他陌生的语气和动作真的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她的嘴巴扯了扯,想说些什么。

    但是算了。

    时青转过身,径直地走开了。

    惊讶、委屈、不解通通袭来,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身后篮球弹起回落的声音在身后渐微,带动着银杏叶轻飘飘落下去。

    这不听回响的碰撞声一直响彻到今天,硬生生地打破了时青这段时间带给她的似是而非的幻觉。

    她天真地以为,十年后的时青有所不同。

    但讨厌鬼永远是讨厌鬼,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这个事物前面带上的定语而混淆了自己的判断,而在心里忽略他原有的本质。

    心动的下一个阶段,是心碎吧。

    不应该信任他,不应该觉得这次的他和高中不一样。

    每次的每次,邱拾穗都觉得可以与他和谐共处时,每次觉得更靠近他一点时,他总是这种用让人极为难受的方式将人推开。

    那天晚上,邱拾穗在床上辗转,她想起之前也是提起时青的妈妈,让他的性情大变。

    时青到底和爸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时青爸爸会说时青对他有误会?

    虽然说她确实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让他爸爸贸然来见他。但是为什么他要说如此难听的话?

    为什么从前和现在她就只能傻呆呆地被他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这时,卧室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的关门声。

    兴许是他回来了。

    邱拾穗翻身下床,带着满腹的愤怒与疑惑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