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9
    午餐后,小憩了半小时,顾简就带着父母出发了。

    他们选择从山脚开始爬,山腰处有缆车,爬不动可以坐缆车上去,而且山顶有酒店提供住宿,太晚了下不来也没关系,顾简已经提前订好客房备用。

    山里的风景很美,空气也清新,顾简好久没爬山了,也很久没这么亲近大自然,听着虫鸣鸟叫,风吹草动,嗅着空气中带着的泥土的气味,只觉得郁积在心无法向人宣泄的,关于上辈子的那些经历,都随风而去,再无戾气,心旷神怡,天地广袤无垠。

    章琬知拍着山,拍着水,镜头移动间,来到了顾简身上。

    透过镜头,她看见顾简站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梢在他的身上打下一些斑驳的光影,他微微仰脸,望向远处的什么地方。

    她也循着那个方向望去,除了郁郁葱葱的林木,她没看见其他的。

    她忍不住开口,“囝囝,你在想什么?”

    顾简回过神,转头看向母亲。

    章琬知放下相机,任由它挂在脖子上,静静看着顾简。刚才那一瞬间,她觉得儿子离她很遥远,他似乎从另外一个时空而来,疲倦中又有释然和豁达,仿佛走过了什么很大的坎。

    顾简摇了摇头,说:“妈,我给你和爸拍照吧。”

    又看了顾简一会儿,章琬知才轻轻拍他肩膀,然后像对待小孩一样,再次捧着他的脸揉了揉,“囝囝记得,不管遇到什么,妈妈和爸爸永远在你身后,你能回家。”

    顾简笑起来,心里暖洋洋,“嗯,我知道的。”

    顾明桦在路边看见了野生菌,蹲下研究半天,挑了两朵最好看的摘回来,“你们看看,我摘了什么。”

    章琬知把单反递给顾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移不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菇呀,好漂亮的颜色。”她拿了其中一朵蓝色的菇,放在手心,在光线下观察。

    “是亚靛蓝乳菇,一种可食用的菇。”顾明桦告诉她。

    “这居然能吃啊。”章琬知好奇,“不是说颜色越鲜艳,蘑菇越毒吗?”

    “这个说法不正确,其实菌类有没有毒,不是靠颜色来区分的……”提及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顾明桦神色间多了光亮,他耐心地给妻子讲解,还给她科普了一些颜色不显眼、很普通的毒蘑菇种类。

    章琬知听得认真,思绪都被丈夫讲述的菌类小知识吸引走,顾明桦唇边挂着温柔笑意,讲述时望向妻子的眼神,满满的柔情。

    顾简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眼睛弯了起来。他拿起单反,往后退了几步,将他们,将他们背后的风景都一同收入了镜头。

    不远处的山下传来了嬉闹的声音,是有人上山了。

    顾明桦听见了,将两朵蘑菇收起,“走吧,你想听,晚上再给你讲。”

    章琬知点点头,转头喊顾简,顾简正在抓拍树上的一只松鼠,声音惊到了它,它几个蹦跳就在树枝间消失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树枝,顾简应一声,转身走回父母身边。

    爬到山腰处的休息处,顾明桦和章琬知都有些累了,后半程的山路比前半程难走,顾简想了想,建议他们坐缆车上去。

    “那你呢?”章琬知问。

    “我想再走走。”山里的风景太好,他还没看够。山顶虽然也能看风景,可爬山途中看到的,和站在山顶看到的并不相同。

    顾明桦颔首:“那我和你妈妈在山顶的酒店等你。”

    将父母送上缆车,顾简背着包,继续爬山。

    大概是前半段爬的累了,后半程也更加陡峭,因此选择继续爬山的人少了很多,顾简走走停停,也不见后面有人跟上。

    又走了半小时,顾简有点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突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驻足在原地又仔细听了听,才辨别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不是平时登山的路,是一条分叉的小路,但说是路,不过是人踩出来的痕迹,不知道是通向哪里。

    他沿着“路”走进去,越近声音越清晰,其中的虚弱也很明显。

    终于顾简找到求救的人了,是个约莫四五十的男人,他大概是滑下去的,山坡有明显滑痕。

    男人靠在山坡下,额头有磕伤,脸颊也有划伤,一只胳膊和右腿扭曲着,有血迹从裤脚渗出,他捂着渗血的地方,努力出声。

    他的登山包掉到了更下面,挂在树枝上,以他的伤势,根本够不到。

    顾简喊了他几声,见他能回应,神色还清明,放下心。他先打电话报警,接着降低重心,一边扶着旁边的树,慢慢下到男人身边。

    ——他得先帮对方止血。

    “先生,你还好吗?”

    因为失血,周思平脸色苍白,听见顾简的询问,艰难地点了下头。

    顾简学过户外急救,快速检查了下对方的伤,发现他的右手和腿都摔断了,小腿下来时又磕到锋利的石头,划了很大一个口,大概有十厘米长。好在头部和脏器没有受损。

    检查完对方的伤势,顾简就脱掉防晒外套,用它来做简单包扎,并且帮忙做加压止血。

    担心周思平陷入昏迷,顾简又跟他聊天。

    边讲话边做加压止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顾简听到有不少的脚步声往这边来,是救援人员。他站起身,大声喊他们,不多时,就有专业的救援人员下来。

    周思平已经迷迷瞪瞪,过度失血和受伤让他看起来苍白如鬼,被立刻带下山治疗,顾简跟留下的警员做了笔录,之后也没有心思爬山了,原路返回到半山腰,坐缆车上山。

    这件事不过是旅行里的插曲,顾简没记在心上,晚上陪着父母又在山顶观星、拍星轨,第二天下山到酒店再休整半天,吃过晚餐就回了A市。

    进入六月,金艺奖开始预热了。

    金艺奖的名气虽然没有华艺奖的那么大,含金量也不低,业内对它评选出的男女主演、男女配角认可度很高。

    今年顾简有一部电视剧入围,他也提名了最佳男配角。

    顾简有未来的记忆,知道自己这次得了奖。

    出发去S市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到造型工作室的电话,对方很抱歉地通知他,原先已经谈妥的礼服不小心被实习生弄坏了,其他衣服又都借了出去,实在没办法再为他提供礼服。

    顾简拿着鱼料,撒了一些到鱼缸里,然后看六条小孔雀鱼吃,表情很平静,“我知道了。”

    “顾老师,我们很抱歉。”电话里,工作室的负责人态度诚恳。

    顾简有所预料,不是很在意,“没关系。”

    他解约的事在米麦发了公告以后,“黑料”就一波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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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他已经撤了不少热搜,可有一些还是无法避免。

    好在那些所为黑料都是子虚乌有,加上他的粉丝战斗力强,基本是冒尖就被掐灭了,路人还来不及进场。

    这些层出不穷的“黑料”,源源不断想把他送上热搜败好感度的人,小部分是他的黑粉弄的,但绝大部分都来自他的对家。

    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彻底踩死,他们稳赚不赔,因此用上什么手段,顾简都不惊讶。

    但是,他不是没有应对办法。

    他人缘还不错。

    挂断电话,顾简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起。

    好友宁奇思的声线活泼,还带着惊喜,“老师,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

    他又委委屈屈抱怨,“解约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跟我说呢,还是我主动给你打,问你要不要我帮忙。”

    宁奇思喊他老师,是有渊源的。

    宁奇思是选秀出身,拍第一部电视剧时,他就在隔壁拍戏。

    那时候宁奇思才十九岁,年纪小,又从来没有学过表演,第一场戏就演得特别烂,后续也一直没好起来,一整天都在被导演骂。

    他在隔壁都听到导演的咆哮了。

    那天晚上,他下了戏准备回酒店,路过隔壁片场时就看见角落处蹲着一个人,正在那里委屈哭鼻子。

    借着灯光,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宁奇思。

    后来,他又在同样的角落看见了宁奇思几次。看宁奇思边哭边背着台词,他想,至少态度还是过得去的。

    于是他又一次碰见宁奇思躲起来哭的时候,走了过去,给他递了张纸巾,顺便帮他捋了捋剧本,讲了几点表演技巧。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宁奇思干脆认他当老师,还恭恭敬敬给他送拜师礼,弄得他哭笑不得。

    他几次纠正宁奇思,让他不要喊他老师,宁奇思不听他的,照样喊得起劲儿。哪怕他后面演技好了,人更红了,又签到云峰,也还是一直喊他“老师”。

    认识好几年,顾简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忍俊不禁,“所以这不是给你打电话寻求帮助了么。”

    宁奇思顿时精神了,“这还差不多。”

    他的语调扬起,“什么忙,你说,我保证给你办得漂亮。”

    “我需要借一身礼服。”

    金艺奖宁奇思也会去,他很清楚顾简入围了,“是要参加颁奖典礼的吧?这个简单。”

    他又开口询问,语带关心,“不过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需要找我借礼服?你合作的造型工作室呢?”

    顾简云淡风轻,“突发不可抗因素。”

    宁奇思秒懂了,骂了句脏话,“艹,故意的,手段好脏。”

    如果早一点告诉顾简衣服不借了,他来得及补救,可临近了才说,就是想让顾简在红毯上出糗。

    颁奖礼向来众星云集,红毯又是各路艺人争奇斗艳的地方,如果顾简穿件不知名品牌的衣服上去,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全网都会开嘲,还会给投资方他解约了,被抛弃了,要过气了印象。

    “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借到最好的衣服。”宁奇思拍拍胸口承诺。

    顾简笑了:“谢了,改天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