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王爷,我想活久一点
    谢还卿眼巴巴的,眼泪说掉就掉。

    老夫人疼惜的帮她擦眼泪,耐着性子继续哄:“因而她们一回来,我就叫来训斥过了,勒令她和你二姐姐,在下月东府的老王妃举办的桂花宴之前,都不许出门了,算是小惩大诫吧!”

    “另外,你嫡母也说了,你小小年纪就受到惊吓,可怜见的,给你准备了足足的礼,当是她这个当嫡母的赔礼,至于我老婆子和你父亲,也给你备了好些东西,往后别人家女儿有的,你都得有!”

    听到得了很多东西,谢还卿并没有多开心,而是暗暗眯起眼睛。

    东府?

    这地方,不就是刚回来那天,秦氏想把她的塞进老王爷府里当小妾的,那个老王爷的地盘吗?

    “桂花宴?”她顺势从老夫人怀里出来,睁着眼,满是好奇,一副被顺利转移了注意力的样子。

    老夫人也就顺势松开了手,任由谢还卿自己坐着。

    演这种祖孙亲密的戏码,她一把老骨头,更觉得累人。

    “金秋快到了,老王府早就送来了帖子,要赏桂花,到时候你也去,好好见见世面。”

    “真的?谢谢祖母!”谢还卿惊喜不已。

    谢之林笑道:“你祖母担心你,一日不曾歇过,看你也一样是累了,先回去吧,明日再来请安。”

    老夫人笑得和蔼:“不必请安,先好生跟着嬷嬷学规矩。”

    “是。”谢还卿依言起身,乖顺开怀的不像话:“祖母、父亲,还卿告退。”

    瞧着她离开,老夫人的笑脸一收,沉声说道:“照此看来,珩王对她倒是看得紧,只是男女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瞬息万变的,之林,你也得在后头推一把,让珩王知道四丫头的可贵才好。”

    “儿子明白。”谢之林满口答应,眉间的愁绪完全化不开。

    今日席上的事,足以证明,谢以棠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已然岌岌可危。

    凭着谢以棠和太子之间的多年私交,一个侧妃,估摸是还谋得到。

    可一个侧妃就罢了,谢家两个嫡女,总不能个个都只是侧妃。

    因而在这等时候,是该好好推一把的。

    随手就能得到的物件,再精美,也容易转头就忘在一边。

    唯有知道一切难能可贵,历经千难万险才得到的,那才最能被珍惜!

    可怜的是。

    谢还卿演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还是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面对皇后赏的料子,和下个月的桂花宴,得表现的期待又开心。

    看到秦氏、老夫人和谢之林送来几箱子好东西,也得欢喜雀跃,那才是她这个天真嫡女该有的样子。

    还有,谢还卿那头摔东西砸碗,始终没有从寿宴的丢脸事件里走出来。

    外加一个谢自初,满嘴的燎泡一直没好。

    姐弟两个都在大发脾气,闹得阖府鸡犬不宁。

    纵然听到这些动静,还蛮解压……

    对于这些,她也一样要适当关心一二,不能随心所欲的完全不予理会。

    直等到倒在床上,床帘也被放下了。

    才终于能卸下脸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抱着被子默默睡去。

    坏消息是,要不了多少天的桂花宴上,肯定又会有人作妖,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好消息是,她发财了!

    而且那姐弟两个各自出事,秦氏也被铩羽而归,接下来的一小段日子,该是能安生的……

    事实上,还真就安生的过了头。

    别说内宅安安静静,就连箫承锦那边,除了七日后,派夜白来拿过一次止疼药以外,居然也一直没再出现过。

    谢还卿每日都呆在桂花小院这个方寸之地,明知嬷嬷教规矩,特地不大上心,也还是要应承着每日装乖。

    所以,究竟是谁说演员轻松来着?

    像她这样,演戏无处不在的,都快精疲力尽了。

    直到桂花宴前一天的黄昏,珩王府的马车才终于又停在谢府门前。

    谢之林和老夫人抓心挠肝等了好几天,就怕箫承锦对谢还卿,说不感兴趣就没兴趣了。

    听到这消息,愣是亲自把谢还卿送出了门。

    看到他们这样,谢还卿就知道,差不多可以对这两个人洗脑……

    不,是下手了!

    再次来到珩王府,没有和上次一样,带到偏房强行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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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径直到了箫承锦房里。

    只是才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铁锈味。

    这是流了很多血?还很久了?

    “怎么了?”谢还卿低声问夜白。

    夜白张了张嘴,想到谢还卿其实什么都知情,还是说了出来:“太子存心试探,暗算王爷!”

    “暗算?”

    谢还卿来不及多想,先冲到床边。

    腿上本来已经快要好的伤口,居然又硬生生变成了新伤,一样深可见骨!

    不对,这就是在旧伤上刻意加的一道!

    箫承锦躺在那儿,面色苍白不说,满头满脸都是疼出来的冷汗。

    可就算是这样,箫承锦也还是用着最随意的语气和神情,云淡风轻的道:“太医已走,该你了,之前不是说

    能治骨疽?治吧。”

    谢还卿喉咙里一噎,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男的,对他自己可真狠!

    夜白无奈道:“太子试探,是想借机查王爷身上有没有旧伤,如今剩下的两颗止疼药,也不必吃了,姑娘要为王爷治疗骨疽,只说需要准备什么,属下立即送来!”

    “针……”

    一开口,谢还卿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干咳一声才接着说:“银针,针线,烈酒,油灯,还要药材,若是有,就都拿来吧,我来煎药。”

    箫承锦慵懒的瞥了她一眼,低笑道:“这便怕了?”

    “嗯。”谢还卿毫不掩饰,“是怕了。”

    倒不是怕血腥不血腥,而是这风云诡谲的局势。

    那日进城,是太子被刺杀。

    今日,是太子反刺杀。

    而在这过程里,是箫承锦和箫秉谦之间刀光剑影的相互较量。

    可她在府里,没有眼线,没有消息,对外界的一切,都处于近乎断层的空白。

    在等东西来的时候,她忽然说:“王爷,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人?”

    箫承锦蹙眉,似是无奈,也不解。

    “作甚?”

    谢还卿满脸认真:“连你都危机四伏,我若不走运,哪天岂不是死的无声无息?我想活久一点,身边有人,我安心些,还望王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