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人不再去学校的决定，班主任倒也没多说什么，宋芙一直是最让人省心的那个，而辞野近来也产生了自觉性，肯定不至于在家里只顾着吃喝玩乐。
寒假结束，开学的第一天，惯例是按照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来调换座位。
班主任知会了一声，让身强体壮的同学帮忙给两人的空位挪到边角位置去，他们的日常仍要继续——
祝辰溪去找宋芙玩的时候，一早便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没有表现出惊讶。
另外，她还知道了辞野母亲在救她之前便已经生病，药石难医的事实，不过也就是知道了，仅此而已。无论有没有生病，她所接受到的帮助没有改变，想要报答的心情也不会因此变质。
*
周末，难得的放假时光，祝辰溪带着最近考完的卷子去找两个朋友玩，她特意找班主任要的空白卷。通过做学校里的卷子，他们也能借此了解一下学校的教学进度。
祝辰溪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兴致勃勃地讲着学校最近发生的事，像是谁和谁早恋被抓，谁带手机被搜了出来，“是在宿舍的枕头里搜出来的，然后班主任把在校期间有过聊天以及在线的同学全都拉出去谈话了，那场面，特恐怖，涉及到好几个班，最后收上来的有一纸袋。”
辞野挑眉，恍悟：“我就说李强最近怎么没声了。”
祝辰溪点头道：“对，班主任说要等高考完了再去找年级主任拿。”
“班主任要被气死了吧。”宋芙已经能想象到地中海敲黑板，唾沫星子横飞，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了。
祝辰溪一脸后怕，“骂了整整两节晚自习，第二天早上来，嗓子都哑了。”
祝辰溪也没能待太久，就那么一天假，她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洗呢，所以简单坐了一会儿，感慨了一下辞野的黑眼圈便离开了。
把人送走后，辞野后知后觉，“黑眼圈？”他终于找到镜子认真地观察自己的脸，望着憔悴的镜中人一时无言，扒拉了一下眼皮，进行了自我评价，“还行。”
不是说特别丑的那种，顶多就是看起来丧了一点，应该不会影响到他在宋芙心目中的形象。
辞野没日没夜地背书刷题，本来是三天用一支笔芯，后面直接进化到了两天一支。
好在这种努力，在成绩上也有了体现。
……
以宋芙的实力，就是不继续准备，直接去参加高考，那也能上自己想去的学校。
她现在就是没事做做题，查漏补缺，顺便把自己的笔记全都搜罗出来，然后根据辞野的一些弱项划出重点，再来一对一地辅导，就当复习了。
粉白的指尖点在笔记上的公式，“你看，你错的这道题，和这道逻辑一模一样，过程都在这里。”
辞野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你说我考不上你想去的大学怎么办？”
“我想去的？”宋芙头一回听说，“你去你想去的呀。”
说起来，在此之前，她一直没问过辞野突然开始努力的原因。因为剧情里是女主催着人学习，然后取得进步，那之后她也没多想，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辞野刻苦学习的事实。现在想来，逻辑上没太大变化，就是从为了和女主上同一所大学，变成为了和她上同一所。但为什么不去自己想上的大学？
“我没有。”辞野给出了回答。
他上哪所大学不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太多影响，也没有偏爱，就只是想和宋芙待在一起。
宋芙静默了一会儿，也没强求，转而问道：“那想去的专业总有吧？”
辞野没认真想过。
宋芙提醒，“你喜欢的东西不是很多吗？”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说过去，“你喜欢拍照，拍出来的每张照片都很好，可以学摄影，喜欢玩游戏，可以学程序开发……”
“我去学法律怎么样？”辞野冷不丁地说了一个完全在宋芙意料之外的专业。
宋芙不太了解，反正，“你感兴趣就行。”
辞野来了兴致，“你之前不是说律师很帅吗？”
宋芙脑袋短路：“我说过这种话？”
“说过。”辞野记得可清了，“就那部讲法律援助的电影，我们两个一起看的。”
这么说，宋芙就想起来了，当时是新年，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聊他们干脆就挑了部评分不错的电影来看，然后就被里面坚守正义的律师主角感动得稀里哗啦。宋芙看完之后，还专门写了一篇长长的影评，里面对主角大夸特夸。
可这不是重点。
说来说去，这选择不还是为了她吗？她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放弃了劝说，注意力重新放到错题上，用笔尖点了两下，“你还是先把这道题给弄懂吧。”
……
压力确实大，临近高考的时候辞野嘴巴都起了泡，为了不让宋芙看见并记住，就差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戴着口罩了。
辞野捏着鼻子把降火的茶喝下去，脑子里惦记着退路，就算考不上宋芙在的大学，那附近还有别的可以凑活一下——
好在。
最后的结果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宋芙和辞野的录取通知书是同一天到的，一样的包装，相同的校徽。
辞野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将两张录取通知书平行地摆在一起，“我奶奶给我烧了好几天的香。”说出口都丢脸，他这两天做噩梦都是滑了档，跟宋芙分隔两地，然后宋芙被讨嫌的家伙死缠烂打追到手了。
宋芙正忙着安装校园卡，分出来点精力看了两眼，没什么激动的情绪，毕竟早就能在学校官网查到了，现在就只是收份文件，顺便了解一下缴费。
她激活完校园卡后，不忘记给祝辰溪发消息：我和辞野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的呢？
祝辰溪先回了个流泪猫猫头：我的还在路上。
祝辰溪：我正在奶茶店做兼职，打算下个月去旅游[撒花.jpg]
宋芙被问有没有推荐的地方，认真地给出了回复，她扭头问辞野：“我们之前去的那家正骨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辞野在手机地图APP上翻出来分享出去。
宋芙继续倾情推荐。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她抬头，与辞野的黑眸对视，茫然发问：“怎么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辞野轻咳一声，“唰”得一下，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两页纸，“就，不是说好了毕业谈吗？你该不会忘了吧？”
宋芙没忘，更没打算出尔反尔，轻快地一点头，“好啊，开始谈。”
她眉眼弯弯，“这样说的话，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辞野看着眼前人的美好笑颜，忽地一下心里就被填满了，礼尚往来道：“嗯，你是我女朋友。”
那之后呢？
似乎也没有明显而剧烈的变化。
二人面面相觑了将近一分钟。
宋芙率先打破沉默，“要喝咖啡吗？”
辞野答：“我喝普通的水就好。”
他跟着宋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过的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弄出了灌酒的气势，喉结凸显上下滚动，“我想亲你一下。”少年认真而郑重。
宋芙正喝咖啡，闻言差点呛到，“下次别在我喝东西的时候说。”
辞野“哦”了一声，凑到宋芙身边，“那行吗？”
“……行。”都答应谈了，在这上面扭捏没必要，但也不妨碍宋芙感觉快了，她虽然没谈过，但也知道，“不应该先从牵手开始吗？”
辞野也不懂，他就是想了，而且想很久了，所以就提出来了，眼巴巴的，“那还亲吗？”
“亲吧。”
得了准话，辞野却一时没有动作，抬起的手复又放下，垂眼，视线落到宋芙红润的唇上。
宋芙像是被目光烫到，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
辞野的脸贴近，慢慢地将两人拉到咫尺之间。虽一起长大，但宋芙这么近距离地去看辞野的脸，还是头一回，甚至地注意到眼睫的细微颤动。
在她怔愣时，一个轻轻的，被羽毛扫过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嘴角。
宋芙感受到自己脸庞温度提升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辞野同样烧红的脸，以及颤动得更明显的眼睫。
两人就那么贴了有三秒，分开。
辞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问：“你没闭眼吗？”
宋芙不好意思，“忘记了。”
辞野耳根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板着脸道：“下次你要闭眼。”
“好的。”宋芙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第一次嘛，不是很熟悉过程，很正常。
然后辞野又来牵她的手，先勾住了指尖，然后一整个握住，十指相扣。
面上又像是什么都没干一样提议，“我们去公园溜一下欢欢怎么样？”走出去让大家看看，他们现在是可以牵手亲吻的关系。
宋芙被握住的手指连接着心脏，像是在一起跳动那样，让她忍不住地去在意，“现在太早了，要等晚上人少的时候才能去。”欢欢性格好是好，但毕竟那么大一只，都接近于大型犬了，管制也就严格一些。
“那、我们两个人随便出去走走？”辞野没松开手。
宋芙被捏了两下手后明白了，笑开了，“也行，顺便去看个电影？”
辞野一口答应，说走就走。
无需辞藻修饰的晴空，二人的影子紧紧地缩在脚底，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