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河涛还在想办法搞清楚监控录像视频发生中断的问题时,林书琪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因为最近一直出于焦虑状态,导致她的精神压力很大,晚上也休息不好,在最近的一次财务预算分析中,林书琪在工作上出现了重大的纰漏,虽然因为及时纠正未给公司造成损失,但也因此导致林书琪被领导叫到办公室里做了一番长谈。
领导在谈话中指出了林书琪所犯错误的严重性,但同时也关心地询问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书琪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只是向领导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问题。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林书琪有些垂头丧气,王芳颖关心地凑过来询问她要不要紧?
胸中闷着一口气的林书琪,这一次选择对王芳颖讲述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和宋河涛为了调查事件的真相都做了哪些事情。
王芳颖听完后先是感叹了一声,然后对林书琪说:“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做了这么多事情啊!可惜还是没有结果。那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
林书琪摇摇头,“宋老板那边想怎么办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时间再久一点,身体都要拖垮了,更别提准确无误地完成工作了。”
王芳颖苦恼地皱起眉头,“那还有什么办法啊?这种事情看起来也不像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
林书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看着办公室的玻璃窗外,慢慢地说道:“我必须想个办法,我不能再让这件事情如此严重地影响我了。”
第二天接到林书琪电话的宋河涛马上按下通话键,电话接通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怎么了?林小姐。监控录像又出现问题了?现在吗?”
电话那头林书琪有些歉意的声音传来,“不是的,宋老板,我有点别的事情想要跟您说。”
宋河涛微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呼出一口气回答林书琪,“哦哦,有什么别的事情,你说吧。”
林书琪略一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明了,“我想暂时搬离我的公寓,当然我不是说要永久搬家,只是出去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继续调查这件事,我也会尽力配合您的调查,这一点不会受到影响。”
宋河涛听完后林书琪的话后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现在我们的调查还没有完成,一切都还没有下定结论,这个时候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林书琪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原本也不想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但是这件事真的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您也许无法理解,明明具体到我的身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更没有任何实际伤害,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还是足以压垮我。只要想到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盯着我,在我的房间里做着什么未知的勾当,我就没办法无视掉这一切,正常地去生活。”
林书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情绪,然后她接着说:“我需要一点空间去喘息,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让我恢复一下精神状态,就算接下来还要继续面对这件事情,至少可以让我养精蓄锐,在之后的战斗中全力以赴。”
宋河涛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对林书琪说:“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也想要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林小姐,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
首先,我不认为你离开公寓就能解决你被跟踪这件事情,跟踪者一旦确定了目标,一般不会轻易转换,换一个地方住并不会给他的跟踪行为造成多大困难,很难想象他会因为这种变故而放弃自己的不法行径。
其次,我们的调查行动是围绕着你展开的,你才是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一旦你不在了,我们的调查工作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的,跟踪者不会在没有你的公寓附近出现,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会去追寻你的新住所。”
林书琪微微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宋老板,如果您因此中断调查行动我也能够理解,可是我希望您也能够理解我,现在没有绝对能够取得成功的调查方法,那么进行多种尝试才是合理的做法,不是吗?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现在想试试别的办法,说不定是有效的。”
宋河涛知道林书琪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劝也没有用,最后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林小姐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这边还是会尝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调查,看看最后哪种方法能够成功吧。”
林书琪对宋河涛的理解再次表示了感谢之后挂断电话,她看着刚刚从衣橱里拿出来堆放在床上的衣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后站起身来,开始打包行李的工作。
林书琪选择了一家距离自己公司比较近的平价商务宾馆,一天三百多元的价格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人民广场是上海市的行政中心,也是知名的旅游景点,这附近宾馆的价格普遍比较高,林书琪找到的这家宾馆虽然地处一条狭小的支路,建筑物内部的构造也比较拥挤,但是胜在地段优越,门外依然人流不断,倒也生意兴隆。
林书琪带了一个大行李箱入住,她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觉得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再次回公寓取用。
林书琪入住的是一件大床房,房间有一扇可以看见宾馆门前道路的窗户,宽大的双人床铺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大半的空间,床铺和墙壁之间只剩下狭窄的走道可供通行,但是在上海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林书琪也不会要求太高。
她检查了房间的窗户是否已经关闭拴牢,又把房间门上的反锁褡裢挂上,这才坐到床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即便是暂时的风平浪静也好,林书琪只是想求得一方安宁的空间,她需要让自己从这件事情里脱离出来,思考和感受一下生命中其他美好的东西。
林书琪仰面呈大字形躺倒,身下的床铺如云朵般柔软,伴随着洗涤剂的清香味飘来,她的神智渐渐恍惚...。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让林书琪从半梦半醒间猛地回神,她“唰”地一声坐起身向四周张望,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
林书琪走到桌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她有些迟疑不定,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接听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个许久未曾听到的男声响了起来,“书琪,好久没联系了,你最近还好吗?”
林书琪听着男朋友关心地询问,心中只感到五味杂陈,“禹晨,真的很久没联系了,我...,我还好,你怎么样?最近还是那么忙吗?”
男朋友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是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接了个新项目嘛,最近天天加班加点地赶工期,不过也就快好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林书琪嘴角泛出苦笑,“你们最近的项目接得确实不少,感觉一个接一个,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吧。”
“哎呀,你还别说,真的是这样,我现在忙起来连时间都会忘记,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今天是几号星期几。就拿上个项目来说,一开始我们都跟客户把所有的细节谈妥了,方案都已经开始实施了,结果对方又提出新的要求,没办法,我们只能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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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开会......”
林书琪听着电话那头男朋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她甚至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男朋友聊上几分钟的工作,再聊上几分钟最近家乡城市发生的趣事,然后问问她这边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最后说几句注意天气、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这宛如鸡肋般地对话就此结束。
林书琪也曾揣测过男朋友保持着这样名存实亡的恋人关系究竟有什么意图,也曾让家乡的朋友帮忙留意男朋友的近况,但是这些努力都没有帮她得出什么结论。
男朋友似乎打定了主意绝不先开口提分手,而自己还在犹豫不决、下定不了决心。
林书琪也曾经设想过,如果男朋友开口让她回去家乡城市,自己是否就能放下这里的一切立刻照办。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她仍然珍惜这段感情,如果有可能话,她会为了挽回这段感情做出任何她可以做到的事情。
当林书琪将这个想法向好友王芳颖诉说时,得到的是对方嗤之以鼻的反应,王芳颖认为作为新时代的女性,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独立自主,不要委曲求全,更不要把别人当作自己感情的依托赖以生存。
林书琪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她也知道真的到了某一个时刻,她是必须要对这段感情做一个了断的。
也许那就是现在!最近精神极度疲惫的林书琪打断了男朋友仍在进行的长篇阔论,“禹晨,首先谢谢你打电话过来,不过你真的不用再这样做了。”
林书琪语气认真地对男朋友说。对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两声问林书琪,“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这都不像你了。”
林书琪没有理会对方的略显尴尬,继续说了下去,“我早就不像我了,你也一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想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只是谁都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但是我己经累了,不想再假装下去了,所以就由我先说出这句话吧,我们分手吧。”
听筒对面陷入了一片寂静,林书琪握着手机紧张地等待着男朋友的回应,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林书琪的掌心渗出了汗水。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传来男朋友故作轻松的声音,“书琪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太累了啊?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聊,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嘛。”
这不是林书琪想要听到的答案,现在的她可以接受男朋友语气冰冷地同意分手,也可以接受对方愤怒地质问,唯独不想要这样和稀泥式的回答。
于是她抬高声音对男朋友说:“禹晨,我是很认真的,你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自从我出差上海以来,你从来没有到这里看过我;我逢年过节回到家里,每次至少有一周左右的休息时间,你连我要求见第二次面都会找理由推脱;你现在一个月给我打一次电话,怎么可能了解我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想推脱责任,我宁可你指责我是因为长期驻外出差才导致感情破裂,我也不想再听到你的那些虚假的关心,你已经没有那么在乎我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呢?”
对面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再次开口时,男朋友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这种事没有必要仓促地做决定,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不等林书琪回答,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被点亮,然后渐渐地熄灭,林书琪脱力一般地倒回床上。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