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瑄非常满意面前小张阿姨的反应,他拉起小张阿姨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所以,只要阿姨你照我说的去做,然后不要离开,我就会跟爸爸妈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磕伤的,你只是在帮我止血和包扎伤口。另外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我也会当作不知道,怎么样?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看得出来,小张阿姨因为打击过重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方成瑄贴心地表示,只需要用肢体语言来回答他就行了。
一小会儿之后,小张阿姨僵着脖子点了两下头,方成瑄高兴地说道:“那就好,我就知道小张阿姨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现在去工具棚里拿一把铁锹过来,先把小狗埋掉吧。”
小张阿姨站起身,向着通往工具棚的小路走去,方成瑄看着她那微微有些摇晃的背影,弯起了嘴角。
自此以后,别墅里的人都感觉到小张阿姨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很少露出笑容,对小少爷言听计从,似乎比之前更加宠爱,但是她的眼睛里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情谊在其中。
方老板和管家都曾私下里找到她,询问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小张阿姨只是摆摆手,挤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回答:“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累,我晚上争取早点睡觉。”再怎样问也只是闭口不言了。
但好在她的身体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问题,依然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每日的工作,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再在意这件事了。
方老板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方成瑄,是否知道小张保姆到底怎么了?
方成瑄用食指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回答父亲,“也许是阿姨想家了吧,毕竟来我们家这么长时间也没回去过嘛。”
方老板开始反省自己的疏忽大意,第二天,方老板叫来小张阿姨,告诉她可以给她放一个长假,这样她就可以回家看看,但是小张阿姨一脸惊慌地拒绝了方老板的提议。
小张阿姨告诉他,自己放心不下方成瑄,如果自己走了,由别人接手照顾方成瑄,他会不习惯的,再说自己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回不回去的意义也不大。
方老板见小张阿姨如此坚持,最后也只能就此作罢。
自从上次埋葬过那条小狗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方成瑄就会让小张阿姨帮他在树林里埋葬一只小动物,这些小动物的死状并不相同,有的身体没有伤口;有的却被开膛破肚;有的口鼻中流出白沫或者血迹;有的身体上带着烧焦的痕迹。
小张阿姨从不多问,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动物掩埋起来,然后跪在一旁替它们做祈祷,希望它们来世遇到一个好主人,不要再做流浪动物。
就在小张阿姨认为,这是自己要做的最恶劣的事情时,方成瑄的暴力行为终于由动物转移到了人类身上。
那是一次周末的同学聚会,方成瑄并不是太喜欢把学校里的同学邀请到家里来做客,但是为了维系一些必要的关系,他也不得不从小就开始这种例行的交际应酬活动。
每个月他都会将相熟的同学邀请到家里一到两次参加聚会,在这种聚会活动上,方成瑄还是会展现出良好的家庭修养,竭力成为一个热情周到的宴会小主人。
每次要举办这种宴会的时候,都是小张阿姨异常忙碌的时刻,她要在宴会举行前两天就开始布置会场、准备食材、填写邀请卡、准备游戏道具和宴会上要观看的影片。
宴会举行时,全程待在宴会现场待命,宴会结束后还有一大堆收尾工作要做。
但若只是工作繁忙,向来勤快能干的小张阿姨自然也不会介意,但是每次站在宴会现场伺候这帮小孩子的时候,还要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就真的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平常心才能做得到了。
像往常一样,方成瑄周四放学回家告诉小张阿姨,周六要举行一次同学聚会。
早已对此轻车熟路的小张阿姨马上着手准备,在周六上午的时候,一场精彩的宴会已经一切就绪,只等开幕了。
上午十点钟左右,方成瑄的同学们由自家司机开着豪车陆续送到了方家别墅门口。
家庭管家站在门口一一迎接,将同学们带进别墅一楼的宴会厅里,人到齐了之后,方成瑄照例让家里的管家和其他人离开,只留下了小张阿姨一个人在宴会厅里服务。
孩子们在嬉笑玩闹,液晶大电视上正在放映一部迪士尼的动画大电影,小张阿姨百无聊懒地向桌子上的饮料瓶里补充果汁。
正在这时,方成瑄带着一位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女孩走了过来,他对小张阿姨说:“这位女同学想要喝上次我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热巧克力,巧克力粉你不是放在小厨房里了吗?你带她去小厨房看看吧。”
小张阿姨马上说:“我立刻去小厨房冲一杯热巧克力拿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方成瑄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的,我跟她说小厨房里还有一些其他的零食,她可以过去看看,有喜欢的就拿给她。”
女同学也在旁边附和道:“嗯嗯,方成瑄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我想看看他这里有什么我没吃过的零食。”
小张阿姨只好点头应允,她看向方成瑄,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方成瑄将手放到上腹部的位置,皱着眉头对小张阿姨和女同学说:“我刚才喝多了冰镇饮料,现在觉得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我还是先去一趟卫生间吧。”
女同学贴心地回答:“没关系,你去吧,让阿姨带我过去就行。”
方成瑄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转头向宴会厅右手侧的卫生间方向走去,一边走他还冲着其他同学喊道:“你们先玩着,我先去趟厕所,游戏先别开始,等我出来一起玩。”
小张阿姨带着女同学走出宴会厅,向着二楼小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女同学东张西望,不停地赞叹着,“方成瑄家真大呀,这里有这么多房间,就像个迷宫一样。”
小张阿姨礼貌地笑笑,并没有说话。
马上就要到二楼小厨房了,小张阿姨扭头对女同学说了一句,“我们到了,就在这里面。”
小张阿姨上前一步推开小厨房的门走进去,女同学紧跟其后进入,小厨房的门在她们身后关闭了。
听到 “咔哒”一声门上锁的声音,小张阿姨惊讶地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方成瑄正笑嘻嘻地站在门边看着两人。
小张阿姨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女同学对此却毫无察觉,她用惊喜的眼神看着方成瑄,开心地问他,“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去卫生间了吗?”
方成瑄笑着向女同学的位置走过来,“本来是要去的,但是肚子没那么不舒服了,想着还是要亲自给你介绍一下才好。”
女同学的脸上浮现出甜蜜的微笑。
方成瑄带着女同学走到灶台边,他对小张阿姨喊道:“麻烦你把上面橱柜里,妈妈上次去法国带回来的那些零食拿下来吧。”
小张阿姨摸不准方成瑄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走上前打开橱柜,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方成瑄拿起一只精巧的银色水壶,接满饮用水后,放到炉灶上打开烧水开关,做完之后他回过头对女同学说:“你先看看想吃什么,如果想喝热巧克力的话要稍等一会儿,水开了之后就可以冲泡了。”
方成瑄和女同学围在灶台边翻看那些零食,因为零食包装袋上全是外文,方成瑄就负责向女同学讲解这款零食具体是什么,女同学显然很享受与方成瑄独处的时光,贴在方成瑄身侧不停地问东问西,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看着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姿态,小张阿姨也放松了一些,她忍不住想,原来方成瑄打得是这个主意啊,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冷漠无情,到了青春期还不是跟其他的青少年一样,玩起了对女同学献殷勤的这一套。
小张阿姨将视线移开,她看着小厨房角落里曾经放爬爬垫的位置,不由得感叹时光如梭,当年还在爬爬垫上玩玩具的小朋友,如今已经成长为英俊帅气的小少年了。
只希望他那扭曲的性格也能够随着年龄的增长成熟起来,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小张阿姨听到水壶发出的提示音回过神来,正要上前拿起水壶,方成瑄马上伸手制止她,“不用的,就先放着吧,你先找出热巧克力粉放到杯子里,等会儿直接冲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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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阿姨听话地照做,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白瓷杯,打开盛着巧克力粉的铁罐,用小勺舀出深棕色的粉末放进杯子里。
忽然,站在小张阿姨右手侧的女同学跌倒在地,她惊讶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去看,更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方成瑄拿起烧水的银壶,将里面滚烫的开水浇在了女同学被裙摆覆盖的大腿部位。女同学瞬间发出一声惨叫。
几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张阿姨,赶紧弯下腰,抓住女同学的肩膀,将她拉出了热水倒下来的位置。
方成瑄停止了继续倒开水的动作,也没有表现出对小张阿姨的行为感到生气的样子,他只是站在原地,依旧那样笑眯眯地看着女同学。
等到对方的哭喊稍微止住一些之后,方成瑄柔声对她说:“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因为你的行为,让我最近很不开心,所以只好对你施加小小的惩罚,今后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明白吗?”
女同学满脸泪痕,她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彻底吓傻了,只是瞪着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方成瑄,完全无法言语。
方成瑄满意地呼出一口气,他看向小张阿姨,“麻烦你帮她包扎一下伤口吧,那边的柜子里有急救药箱对吧?”
小张阿姨也被刚刚发生的事情震惊到无法思考,这时她猛地回过神来,因为担心方成瑄会再对女同学下手,她将女同学拖到离方成瑄距离较远的一处墙边,然后才去柜子里找急救药箱。
等到小张阿姨拿着急救药箱转回身,原本站在灶台边的方成瑄却不见了人影,她疑惑地四下查看,但显然方成瑄已经不在小厨房里了。
而此时小厨房的门依然锁闭着,小张阿姨非常肯定刚刚没有再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
她又看向还在墙边抽泣的女同学,从刚才开始,她就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层层叠叠的纱裙,想要查看自己伤口的情况,很显然,低着头的她也不会注意到其他事情。
小张阿姨来不及多想,她将急救药箱放到女同学身边,跑到灶台那里接了一大盆冷水,又抓起一条毛巾走回来。
小张阿姨把毛巾打湿,敷到女同学烫伤的皮肤上,然后她不停地将凉水泼到毛巾上,因为大腿的部位没办法进行冷水浸泡治疗,小张阿姨又拿来冰块,想要以此来为伤处降温。
就在小张阿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小厨房的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张阿姨呼出一口气,心中想着: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我现在需要帮手。
这间小厨房的隔音效果极好,别墅面积又大,人员分散在不同的角落,关上门之后即便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听见。
小张阿姨赶紧跑过去打开门,可当她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时,一个冲动就想把门关回去,方成瑄用一只手抵住将要关闭的门,身体用力向前把门挤开,他看着小张阿姨,脸上笑嘻嘻地说:“阿姨,别这样啊,我是来帮你的。”
小张阿姨冷冷地问:“你想怎么帮?”
方成瑄依然满脸笑容,“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上药,也可以去叫别人过来帮忙。”
小张阿姨冷笑了一声:“好啊,那你就帮我叫人过来吧。”
方成瑄乖巧地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
小张阿姨看着方成瑄的身影走远,这才转回身去继续帮女同学处理伤口。
不一会儿,方成瑄带着管家和一位保洁员回来了,有了众人的帮忙,女同学在做了紧急处理之后,被送去了医院。
管家一一打电话通知了剩下的同学家长,很快宴会上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被接走了。
管家在女同学被送上救护车之后,转过头严厉地对小张阿姨说:“你从现在开始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暂时不要出来,等一会儿老板和太太会找你问话。”
小张阿姨的心沉了下去,就在她低着头要走回自己的房间时,方成瑄悄悄地溜到她的身边,小声对她说:“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小张阿姨偏头去看方成瑄,但他已经闪身走开,小张阿姨只在一瞬间捕捉到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神情。
第五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