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睡在客厅里的人陆续醒过来,方成瑄沉住气等到最后一刻才翻动身体,他坐起身后伸伸懒腰,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不一会儿,众人就发现有两个成员不在客厅里,方成瑄马上以自己的女朋友不见了,要亲自去找找看为由,跟着两个兄弟一起,在房子里到处转悠起来。
方成瑄故意走在最后,让另外两个人在前面带路,当他们走近卧室的时候,方成瑄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不出意料,走在最前方推开卧室门的兄弟大叫了一声,随后惊慌地想要重新关上门,而走在后面的另一个兄弟和方成瑄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一个箭步跃上前,用肩膀顶开挡在门前的人,一起看向房间里面。
几秒钟的寂静无声之后,身旁的兄弟侧身拍了拍方成瑄的肩膀,用一脸同情的表情对他说:“Sorry,Bro. I know your feeling, cause I've been there before.(抱歉了,兄弟。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也经历过。)”
方成瑄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之后的戏码无非是:做错事的兄弟不停道歉,女友哭哭泣泣地乞求原谅,其他无关人员试图当和事佬,从中调和矛盾。
一开始方成瑄咬紧牙关,表示怎样也不会原谅女友的出轨行为,可Elena却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女孩,她比之前更加频繁地缠着方成瑄,使用一切自己能够想得到的方法表达爱意,以此来换取方成瑄的原谅,为此甚至不惜自残。
眼看着Elena越来越疯狂的行为,方成瑄第一次感受到西方文化熏陶下女性的执着和坚韧,这令他之前在中国用在小张阿姨和其他小女孩身上的招数有些不起作用。
方成瑄一边在心中感叹着:自己还是更喜欢东方文化中女性温柔婉约的气质,一边放软对Elena的态度,表现出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来挽回这段感情的样子,只是他的心中自然又做起了别的盘算。
Elena对于方成瑄态度上的转变表现得非常开心,一连几天,她都黏在方成瑄身边形影不离,揽下了所有照顾他的工作。
她为方成瑄购物、做饭、洗衣、打扫,早上开车将方成瑄送到学校,下午又把放学后的方成瑄接到团体聚会的酒吧,团体里的其他成员都对两个人和好如初表示祝贺,方成瑄也顺水推舟地表示,自己已经不介意那件事了。
渡过了最初几天受人瞩目的阶段,方成瑄和Elena的关系似乎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当方成瑄发现Elena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黏着自己之后,他找到了之前通过毒品贩卖组织认识的□□团体,花重金请他们帮忙做一件事情:找机会□□自己的女友。
□□团体的头目用感兴趣的眼神盯着方成瑄上下打量,走到他的身边用右手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钱,他拿着钱不停地拍打着左手掌心,笑着问方成瑄,“That girl’s hot. You really want to do that?(那个姑娘很火辣,你真的想要这么做吗?)”
“Yes, I want. Because I don’t need her anymore.(是的,我想要。因为我不再需要她了。)”方成瑄面不改色地淡定回答。
□□团体的头目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You really bad ass. But I like you.(你真是一个狠角色,但是我喜欢。)”
方成瑄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你总是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愿意去做脏活的人,很多时候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你有钱就行了。
虽然方成瑄对于事件接下来的发展充满期待,但遗憾的是,他付出去的金钱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就在□□团体还在计划何时何地执行他们的肮脏计划时,Elena却先出了事。
原来与方成瑄恢复关系之后,Elena心情愉快,一方面她竭尽所能地讨好方成瑄,另一方面她也用自己惯常的庆祝方式来抒发自己的喜悦之情。
可是从小就混迹街头的Elena最喜欢的庆祝方式其实也只有喝酒和吸食毒品这两种,前一天晚上,她照例在自己的卧室里吸食了□□类中枢兴奋毒品,因为吸毒之前已经大量饮酒,在两者的交互作用下,不久她就昏死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醒过来。
Elena的父母把她紧急送医抢救,但终因吸毒过量不幸身亡。
方成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没有半分难过,有的只是可惜。
他忍不住想,自己虽然很希望看到她死去,但那应该是由他亲自动手,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实在是太无趣了。
方成瑄告诉那位□□头目,付过去的钱不用还了,就当作是下次合作的定金。
他又和团体成员们一起参加了Elena的葬礼,方成瑄甚至在葬礼上挤出了几滴眼泪,以此来表现自己的悲痛之情。
只是当他把手扶在Elena的棺木上向她做最后的道别时,方成瑄在心中默念道:再见,Elena,你辜负了我的期望。
Elena离去之后,仅仅过了几天时间,方成瑄所在的小团体就恢复了以前的热闹,他们聚在一起通宵Party,兄弟们搂着方成瑄的肩膀向他保证,用不着伤心,他们很快就会给他找一个更好的女孩。
方成瑄笑着接受了兄弟们的好意,心中却在想着,下一次要好好的物色,可不能像这次一样,找了个这么难搞的。
正当方成瑄在国外的生活如鱼得水的时候,一桩意外打破了他现有的生活。方成瑄所在的小团体在抢劫一处无人在家的居民住宅的时候,被这家人的邻居偷偷地拍下了视频。
警察根据视频的内容,成功地抓住了小团体中的三个人,被捉住的成员很快供出了剩下的人,方成瑄也因此被带到警察局接受询问。
得知消息的方老板连夜坐飞机从国内赶过来,到警察局保释方成瑄,后经警方调查发现,方成瑄没有参与当天的那起抢劫案,而方成瑄参与其他案件的犯罪证据也不是那么充分。
在方老板为方成瑄聘请的知名律师的强力辩护下,方成瑄成功地无罪释放,但是他的小团体却因此全军覆没,在多人入狱之后,就此解散了。
当天从警察局回到方成瑄住的地方后,方老板在方成瑄的公寓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把进门之后一直站在门口的方成瑄叫了过去,让他坐下聊一聊。
方成瑄走到沙发旁乖巧地坐好,看着方老板等待他开口。
方老板先是把自己的儿子从头到脚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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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即便已经在警察局的拘留所中关了好几天,方成瑄依然衣着整齐、发型不乱,文质彬彬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怎样也无法让人将他与犯罪事件联系在一起。
方老板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处乱不惊神情的儿子,开口问他,“我之前和你妈妈过来看你的时候,你每次都说你很好,一直在努力学习,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这就是你专心学习的结果?”
方成瑄声音低沉地回答道:“爸爸,我说的学习,不仅仅是包括文化课程的学习,还包括对当地社会形态、文化人伦、风土习俗的学习,这不也是你们把我送到国外的重要意义所在吗?如果只是学习文化知识,我留在国内学习也一样。”
方老板闻言瞬间火起,怒喝道:“学习社会、文化和习俗需要把自己学习到警察局去吗?我送你出来是为了让你当罪犯吗?你做了不被法律所容许的事情,还如此振振有词!”
方成瑄依然保持着低头俯首的恭顺姿态,“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只是想尝试跟当地人交朋友,融入他们的生活,但是很显然,我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这当然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责罚,同时也谢谢您把我保释出来,今后我会注意,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听着方成瑄语调平稳的道歉之词,方老板的火气如同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他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煜煜,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自己一定之规的孩子,但如果再这样继续放任你,那我一定会后悔终生的,所以现在我要提出我的要求,你听好了。
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希望你在大学考取法律系,你只有先了解法律,才会敬畏它,我希望你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我对你的要求已经是这个世上做人的最基本要求了。
学成之后你回国,到咱们家的律师事务所里干两年,如果做得好的话,我就把事务所交给你。如果你做不到我说的这些,那么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再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找我了。我和你妈妈就当作是没你这个儿子。”
方成瑄听完自己父亲的话后立刻抬起头,一刻也没有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我接受。实际上,法律也是我非常想学的一个专业,您说的我都能做到。”
方老板看着自己的儿子,努力从他的脸上寻找可能说谎的痕迹,但是方成瑄的神态坦然、语气认真,他回视着方老板的眼睛,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无所隐瞒。
方老板最终败下阵来,留在这里处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几天后,他重新飞回了国内。
而方成瑄也没有食言,之后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努力学习,不再交往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凭借着天生的好头脑,他顺利地考上了一所国际知名大学的法学系,五年之后,拿到硕士学位的方成瑄按照约定回到了中国。
当方成瑄踏上回国班机的那一刻,他在心中感叹着:终于又可以回到中国了,还是更习惯中国的环境和文化,那种含蓄的东方美是西方人所不懂的。
想到接下来还要在家族的律师事务所里工作,父亲曾经的那句“希望你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又浮现在方成瑄的脑海里,他不由得扯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太晚了,我早就不是那样的人了。”方成瑄在心中默默地回答。
第六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