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飞扬的尘土糊脸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吐干净粘在嘴唇上的土渣，红罗宾抬手草草蹭干净脸上其他位置的尘土，盯着蝙蝠侠眼神哀怨。
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是不是应该学蝙蝠侠的造型把脑袋包起来，或者像杰森一样整个全包头罩？
用还算干净的指腹揩下多米诺面具上覆盖的尘土，面具下的提姆感受到了黏在他头皮上尘土传来的强烈不适感。
注意到红罗宾奇怪的眼神，蝙蝠侠略微低头以为没有擦干净下巴的污渍，用覆盖在手背上粗糙的凯夫拉纤维擦过下巴。
结果告诉他，灰尘已经擦干净了。
算了不说了。主动移开视线，红罗宾咽下妒忌。
做完收尾工作的罗宾从室内飞出来，落到他们旁边。伴随着一系列流畅的空中动作落地的同时，还有零零碎碎的土渣从他制服和披风里受大地引力的有影响，掉在地上。
站在旁边的红罗宾甚至听见了土粒掉在地上传来的细微声响。
什么叫做崭新出土、九九新的罗宾鸟。
崭新到掉土渣了。
借着多米诺面具，红罗宾努力压制自己的笑意，他相信B也听到了。
“GCPD在来的路上。”罗宾汇报任务，建筑内反抗的犯罪分子已经被他牢牢捆起来吊在天花板上。
“你没有抓住他。”罗宾扫视一圈，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红罗宾，你比我想象的还要....”
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下，罗宾把最后语尾的负面评价进行消音处理，并在蝙蝠侠背后看不见的死角比出一个代表“鄙夷”的手势。
红罗宾会被激怒吗？不见得。
因为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罗宾是怎样从土包里出来的。
经验告诉他，这段一定很有趣。
相信夜巡录像会给他想要的答案。提姆心底涌出迫不及待，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到蝙蝠洞里用最大屏幕反复观看罗宾被救实录，然后多次备份藏在不同的地方，时常回味。
况且，蝙蝠侠不也没有抓住神秘人。
下定决心不给自己太大压力，陷入玄妙幻想状态的红罗宾脸上浮现一抹让罗宾看见后直呼“恶心”的温暖笑容：
“罗宾，看到你完好出来可真是太好了。”有视频留下，真是太好了。
“红罗宾。”顶着罗宾身份的达米安神色不虞发出警告：
“神秘人是用石头打坏你脑袋了吗？这可是你唯一的优点。”
由土石组成的台阶随着时间推移回归原处，除蝙蝠镖爆炸的痕迹外，这里的一切又回归了原来的样子。
蝙蝠侠勘察现场将所有搜集到的情况记录下来，“红罗宾，汇报情况。”
“排除泥脸伪装，男性，年龄大概在16至22岁。”
躲开罗宾的偷袭，红罗宾回归工作状态，将收集来的情报连同在爆炸前一刻甩出的微型定位终端交给蝙蝠侠。
红罗宾总会有准备。
即使在一对一沟通时对神秘人释放了自己的善意，有备无患的红罗宾也做好了planB。
比如计算蝙蝠侠赶来的时间，又或者是定位器安放。
按定位显示，蝙蝠侠带着小鸟们穿越形状各异的建筑，最终来到了一处即将熄灭的灰烬前。
深夜的集会点起篝火并不奇怪。
哥谭昼伏夜出的飙车党聚会，怎么会没有篝火。
轮胎、衣服......包括附着在衣物上可能携带DNA信息的头发，任何东西都是火焰的燃料。
“好吧。”从灰烬中扒拉出因为高温而外壳融化的定位器，红罗宾两手一摊：
“我去查监控。”虽然他知道希望不大。
“他还挺聪明的。”
也许是因为大致确定神秘人是同龄人的缘故，红罗宾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
“或者还有其他方式。”
停顿一下，他故作玄虚后，掏出自己留下的联系方式在两人面前展示：“等他联系我们。”
夜巡队伍分开，红罗宾前往自己负责的区域。
罗宾声音凉飕飕的从耳麦里传出来：“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天黑，红罗宾。”所以我不会嘲笑你做白日梦。
读出对方的言外之意，提姆悠游自在发动反击：
“不要小瞧同龄人的羁绊。”
“你这个年纪，不懂也正常。”
提姆·德雷克明知道达米安床底下藏着什么。
“继续夜巡。”蝙蝠侠的声音从频道中出现，打断兄弟战争。
月亮安安静静的挂在天上，红罗宾站在负责区域的建筑最高点，身后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
俯视这座陷入沉寂的城市，他的私人联络频道响起特定振动频率。
“这里是红罗宾。”他打开联络器，接通线路。
“蝙蝠侠被截胡了？”另一端传来的男人语气里，幸灾乐祸一览无余。
“要想办法找回来。”提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转头去说另一件事。
混杂着酒神因子可是不得了的“保健品”，绝对不能在哥谭里流通。
“我这里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你那里的估计是最后一份原液。啧，人找到没有？”
“在找。”选个能舒舒服服吹风的位置，红罗宾抱着自己的武器坐下。
“你有想法？”红头罩斜靠在机车上，有一搭没一搭把玩手中的打火机。浓浓的火药味笼罩着他。
“等着兔子自己撞树桩。”
“靠什么？”
“直觉。”
“哇哦。”通讯器另一端的语气浮夸到让人感觉到嘲讽，“你可真了不起，蝙蝠侠知道吗。”
“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了不起的红罗宾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哥谭夜晚的月色。
夜巡结束在凌晨，蝙蝠洞里加班加点将晚上神秘人的情报输入电脑存档。
“我保证阿福，再给我十分钟。”
脱下夜巡制服，布鲁斯·韦恩眼下因为睡眠不足而泛起的青色，一边说着可信程度为零的甜言蜜语，一边双眼紧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企图在阿福的严防死守下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宝贵时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三个小时后您还要出席集团的会议，布鲁斯老爷。”
深吸口气，去而复返成功抓住布鲁斯老爷熬夜的管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提醒面前的重度熬夜患者：
“我猜蝙蝠侠肯定没有删掉自己的睡眠模块。”
“毕竟如果能删除睡眠模块，那糖分摄取的相关模块一定也可以删去吧？”管家先生意有所指。
“蝙蝠侠真伟大。”优雅的英伦腔传到布鲁斯耳朵里，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阿福，你最伟大。”
艰难咽下阿尔弗雷德递来的温热但并不喜欢的饮品，布鲁斯投高举双手离开键盘表示投降，眼神诚恳又真挚：
“我马上去休息，阿福，我保证。”至于集团里的会议，他相信提姆一定可以好好处理。
“希望如此，老爷。”目的达成，目送布鲁斯离开蝙蝠洞后，阿尔弗雷德才满意的将空掉的杯子放到托盘上。
-
结束惊险刺激的夜生活，路过飙车党深夜狂欢群聚时，瑞斯不忘将外套连同面罩和帽子丢进火里，权当贡献的燃料。
出于谨慎，他甚至换了盛放液体的容器。
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脑袋有些僵硬好像转不动......做完一切盯着跳动的火苗，瑞斯站在冷风里结结实实打个喷嚏后，才如梦初醒般匆忙绕过监控回到家里。
将杯中水凝结成冰敷在红肿的手背和小臂上，瑞斯呲牙咧嘴的坐在书桌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歪歪斜斜抄下红罗宾留下的联系方式，又用一指禅敲键盘赶作业。
众所周知，DDL是第一生产力。忙碌暂时冲淡了他对今晚的记忆。
不痛不痛，睡着后“梦里”是不会痛的，瑞斯自我安慰，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
怀里搂着玻璃瓶侧躺在床上按灭夜灯，瑞斯盯着黑暗中模模糊糊的一点发呆，试图催眠自己进入需要的“梦境”。
大抵是疼痛让他的神经过于兴奋，一闭眼就是罗宾、红罗宾围着自己转圈，又或者是那只从黑暗里射出来泛着寒光的蝙蝠镖，让他翻来覆去到天际泛白时，才勉强安稳下来。
泛白的天光一点点吞噬黑暗时，床上的人才眉心紧锁，迈入梦乡。
红肿传来时不时的尖锐刺痛，让好不容进入“梦中”的瑞斯偶尔打个寒颤。
果然不会留下痕迹，就像游戏里账号登录刷新一样。
瑞斯站在居民区低矮的房屋间空地上，看完手背又看胳膊。除了隐隐传来的幻痛提醒他这里曾经存在着损伤。
放下胳膊，瑞斯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从颜色和建筑风格来看，这里好像是土国。
或许他现在，就在在永固城里。跳上居民区的房顶，瑞斯感受气的流动，很快确定好自己的目标方向。
“嗨，卡塔......”在夜晚的街道上朋友汇合，瑞斯·特伦斯招呼还没说完，水族的少女受到惊吓似的比出噤声手势，苏卡和安一左一右扑过来，死死捂住瑞斯正准备说话的嘴把人扯到黑暗中的巷子里。
“嘘。”
无声点点头，瑞斯表示自己知道了。
趁着夜色遮掩，一行人悄悄摸进他们在永固城的落脚点。
卡塔拉点亮蜡烛的同时，拓芙立刻操纵石板加厚门窗，确定不会因为偷听而泄露消息。
“这里感觉很和平。”
不明所以的瑞斯回想起自己沿路看见的土国人们的生活场景，不由发出感慨。
相较于被火烈国入侵的其他国家，永固城内的生活称得上是宁静。
“我想有人在监视着我们，这里很不正常。”苏卡警觉地说道，向瑞斯讲述他们白天的见闻。
梳着小辫的苏卡把皇室送来的那个导游的声音、表情模仿的一模一样，他掐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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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
“我是朱蒂，你们永固城的导游，我将带着你们游览这座美丽的城市。”
说着，苏卡挺直后背，露出一抹诡异且标准的笑容。
“我是苏卡。”安举手自觉充当起苏卡的角色，清清嗓子表情生动，继续进行这场情景对话：
“你好朱蒂，我们有关于火烈国军队的重要消息，需要立刻禀报给你们的陛下。”
“太好了，让我们开始行程吧。”苏卡模仿朱蒂焊在了脸上的笑容，“我带你们去你们在此地的新居，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扮演苏卡的安表情严肃：“也许你没有听清我们的话，我们有战报要告诉你们的陛下，非常重要。”
苏卡脸上微笑不变，继续扮演朱蒂的角色：“你们现在在永固城，在这里，每一个人都非常安全。”
“永固城的城墙牢不可破，永固城内永远没有战争。”
说完最后一句，苏卡适时又露出了那一抹标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可是事实就是，”安结束角色扮演的游戏，“几天前火烈国已经用他们发明的巨大机器，在坚不可摧的永安城城墙上打出一个大洞。他们差点摧毁它！”
“我说过他们都不太正常。”作为并未在永固城内定居的土宗，尊贵的北方家族成员，拓芙掏掏耳朵吐槽道。
“好像人机。”坐在凳子上，看完两个人表演后，瑞斯给出评价。
“什么是人机？”苏卡不明所以。
“人机就是......”瑞斯闭着眼睛努力想了半天，才睁开眼艰难开口进行下定义：“是额......人机？”
好了，现在他感觉自己也是一个人机了。
“哇哦。”苏卡调侃似的朝着说废话的瑞斯挑个眉。
“说回正事。”
瑞斯将手中玻璃瓶中的液体递给卡塔拉，“我想麻烦你探查一下，它是否有和水族圣水相似的功效。”
末了，瑞斯补充道：“我需要它。”
“你受伤了？”接过东西的卡塔拉下意识以为是瑞斯受了伤。
“没有没有。”瑞斯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自己用。
“那就好。”卡塔拉松口气，坐在桌子旁边专心探查瓶中液体。
“那个，阿帕，找到了？”不方便去打扰专心的卡塔拉，瑞斯转头看向另外三个人。
相较于刚刚离开图书馆后的暴躁与失落，现在安的情绪要好上许多。
“还没有。”安低着头悻悻道，不过很快他的语气便又高昂起来，“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阿帕的。”
“没错，”路过神通王，拓芙拍拍对方肩膀当做打气，“最伟大的土宗支持你哦，小石头。”
无视小石头眼泪汪汪的感动，拓芙一屁股坐在卡塔拉旁边，撑着下巴消磨时间。
“这种液体让我感觉非常奇怪。”卡塔拉盖好盖子递给等在一边的瑞斯·特伦斯，“它和水族的治愈能力完全不一样，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使用它。”
卡塔拉补充道，“水族功法中有涉及治愈的方向，你学的怎么样？”
面对老师附身的卡塔拉，疏于练习的瑞斯羞愧的低下脑袋。
况且，他在其他“梦境”里，也用不出来御水神通。
白天学，晚上学，“梦里”还要被问学习进度......好惨。
“我看看。”靠听声辨位，拓芙横叉过来从瑞斯手里拿过了那个小瓶子打开塞子感受一下：
“为什么液体里会有金属的感觉？”
金属从大地土壤中提炼而来，作为天赋异禀的御土天才，拓芙“看”到了分布在液体中无数的金属微粒。
这样的景象，她从未见过，“我在想，土宗是不是可以驾驭金属？”
陷入思考中的拓芙不忘跟着卡塔拉投上一个反对票，宣告瑞斯·特伦斯心存侥幸的唯一计划彻底破产。
原本一直支撑的气“唰”一下被抽出去，瑞斯整个人像是漏气的气球萎靡下来。
“看，灵魂好像从嘴里飘出来了。”苏卡戳戳自己的妹妹，示意卡塔拉看难得一见的场面。
回应他的，是卡塔拉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呜，我好困，头好痛。”
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瑞斯崩溃的自言自语：
“我总不能现在打电话联系红罗宾说，你好，我是抢你东西的人，现在我后悔了，请问你能不能......”
屋中剩下的几个小伙伴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别看我，我什么都看不见。”指指自己无神的眼睛，拓芙扭头，拒绝参加苏卡、卡塔拉和安三个人的愚蠢对视。
剩下的三个人：异世界的人，生活压力这么大？
“算了。”理智清零的瑞斯·特伦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
“不能白拿，我把它喝了吧。”
“冷静！”原本看热闹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扑过来：
“你不要随便往嘴里塞东西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