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男,民国五年生人,未婚,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曾就任黄埔十六期教官,现任上海76号特工总部行动队一队队长一职...】
【附一张黑白军装照。】
打开档案袋后,映入陈深眼帘的就是这些信息。
而黑白照片上的人,不仅名字,就连五官神态也和自己出奇的一致!
不过陈深并不意外。
他知道,只要身处于谍战融合世界,这一天或许迟早会到来——
档案上的人是《麻雀》里的主角人物,陈深。
剃头匠出身,在非常时期加入共产党地下组织,并受命“转投”汪伪特工机关上海76号,通过代号“麻雀”潜伏,秘密向组织传递消息,窃取日军归零计划。
他和穿越而来的自己完全是两种身份,两种人生。
陈深猜测,郑耀先所说的任务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刺杀《麻雀》主角人物,陈深。
第二,《麻雀》里的陈深死了,党国要把训练班的陈深派去76号里继续卧底。
现在看来,种种考验都是在为此次任务开路...
那第二种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知道郑耀先正在观察自己的表情,陈深来不及思考太多,偏偏还要把情绪做足。
是上峰给我安排的假档案吗?”
“当然不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就知道陈深会这样问,郑耀先不疾不徐的做起了解释。
“此人原也是我们的同僚,只是后来同党国一名军官一起投了日本人,那个军官名叫毕忠良,在上海汪伪特工总部做了小头目,而那个陈深因为救过毕忠良的命,所以也就混迹其中。”
“又因为有毕忠良罩着,所以他也只是名义上挂个行动队队长头衔,实则就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赤佬。”
这下该轮到陈深故作惊讶了。
“可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
“是,要不然说这世界上巧合千千万呢,别着急,更大的巧合还在后头...”
说着,郑耀先起身走到陈深身后,拍了拍其肩膀,继续道。
“毕忠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命令派这么个废物来重庆执行绝密任务,这个陈深能力不足,连开枪都费劲,没几天就被我们的人发现并且抓了个正着。”
“多次审讯下,他抵制不住酷刑,咬舌自尽了。”
“不过是一个党国叛徒,死了就死了,戴老板没想着拿他做文章,可又是一次机缘巧合,我们发现在自家的干部特训班...也就是这里,有一个和陈深长得一模一样,且成绩优异的学生,你说说,这是不是天助我军统?”
陈深见郑耀先眸光里闪着希翼,心中不得不佩服。
到底是潜藏了数十年的老特工,演技卓越,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或许有的时候,就连“风筝”自己都未必分得清楚,他到底是谁!
那话又说回来,这个《麻雀》陈深到底有没有按照原剧情所写,加入我党?
若已经加入,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和主角光环,剧情又为何要改成自尽?
也罢也罢!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此人若不死,那自己怎么顺利进入剧情呢?
这里不是《麻雀》世界,而是谍战剧融合世界!
这里的主角,是穿越而来的陈深!是自己才对!
以上峰的意思是,那个陈深死了...就由我去上海,顶替他的位置?”
“聪明!”
郑耀先规整好了衣领,站在陈深身侧,化笑容为肃穆,义正严辞道。
“从今天开始,这份档案你要背的滚瓜烂熟,其中包括他爱喝的格瓦斯汽水,常去的米高梅舞厅,以及他的所有人物关系,女朋友李小男,上司毕忠良,还有76号特工总部里每一个和他认识的人。”
“他是个混得不错的上海白相人,有点职位,也能呼风唤雨...但最重要的是,陈深,你要时刻谨记,在大上海那样的十里洋场,浮华散去,你的真正职责是一名潜伏在敌区的战士,你的任务,是要驱赶倭寇,救国救民。”
听了这番话,陈深好似茅塞顿开。
虽说历史不会改变,日军终会在三年后投降!
可面对目前的步步紧逼,家园摧残,同志被捕...
自身必须要铆足十二分的精神,将注意力放在赶走侵略者上才对!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附有金手指的能力者!
“是!”
“六哥,陈深绝不辜负党国信任,保证完成此次潜伏任务!”
同郑耀先一起结伴走出会议室,只见不远处的俱乐部中灯火通明,乐曲悠扬。
很快,守在一旁的王天风和郭骑云朝二人走了过来。
陈深也顺势看向这个名为“毒蜂”的老家伙。
明明平日里对自己严苛以待的人,在那一刻,眼神里竟闪过了一丝不舍之意。
“六哥。”
王天风和郭骑云先是和军衔更高一级的郑耀先打过照面。
随后王天风又将视线转向陈深。
“去吧,大家都在俱乐部里准备欢送仪式,你是主角,去和他们见最后一面吧。”
原来马上就是最后一面了...
“是!”
行完军礼,陈深头也不回的走向俱乐部。
望着那道渐渐消散在夜色的背影,王天风一时竟有股忧愁之意爬上心头,郑耀先或是看出了什么,脸上擎了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这小子不会给你丢人的。”
...
俱乐部,那是一处专门为特训班的学生成员修建的放松地界。
不大不小,舞池、吧台、自助餐位、沙发,留声机等等设施倒是应有尽有。
陈深走进那里,见四处闪烁着耀眼光芒,绑着彩色丝带,所有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沉浸在一份浓郁的喜悦氛围里。
尤其是见他出现,大家一拥而上,接连庆贺。
其实陈深哪里不明白?
他们不过是看着自己不仅提前毕业,还有机会亲见了六哥,下一步怕不是就要去总部当官,所以才一个一个的凑上来,想着提前奉承一番 ——
往后说出去,大家也是一个班里朝夕相处过的同学呀!
“陈深,六哥凶不凶?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瞧你问得这是什么话,六哥和深哥说什么能和你说吗,一边待着去吧!”
“嘿,你这人,原先也不管陈深叫深哥,现在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什么呀!”
“你说谁假慈悲,你的意思是深哥是耗子啊?”
“浑说什么!你这人全身发痒,找打是吧!”
一时间,两个人或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或是为了在陈深面前混个脸熟。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周遭人拉的拉,劝的劝...
趁此空档,明台从人群中拉出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