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新的工作日开启。
谢青溪还是在六点就被闹铃吵醒,再继续睡一个小时,然后七点起床,亲手为应屿系好领带。
应屿低头吻她的额头,说晚上见。
到这里他就该走了,谢青溪则是开始新一天的无所事事,或者视安排活动。
反正她和应屿说不到几句话就对了。
但今天略有不同,应屿都出门还把门关上了,谢青溪刚躺回床上,他就又开门回来了。
这次谢青溪不起来了,翻了个身对着他,懒洋洋的问:“落东西了?”
“忘了跟你说……”应屿站在床边,一脸严肃的低头看她,“你昨晚没吃饭,早餐吃饱点,还有,别减肥。”
说完点点头,这回是真的走了。
谢青溪躺床上看天花板,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减肥碍着你了?
不对,她哪里减肥了?你说昨晚没吃饭的事啊,那是被他气的好不好!
算了,说了他也不懂,她跟他就没在一个频道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屿交代过什么,汪姐给谢青溪准备的早饭看着确实比平时要丰盛几分,最后还有一盏燕窝。
谢青溪吃到最后有点撑着了,连忙找借口溜走。
刚回到正厅门口,就见杨浠带着一位身穿粉色长裙和白色上衣,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的年轻女郎,从不远处慢慢靠近。
谢青溪看清来人,干脆在门口站定,等对方走近了,便笑着主动打招呼:“沈小姐,又见面了。”
“应太太上午好。”对方也笑着同她打招呼,恭维她,“才一个季度不见,应太太风采更胜往昔。”
谢青溪失笑,问她:“这次带来的香还是老样子么?”
这位沈小姐以前是某大牌香水的调香师,谢青溪有几款很喜欢的特别定制的香水,其中一款就是沈小姐还在职时为她调配的,后来对方遇到一些个人问题辞职了,谢青溪得知还觉得有些遗憾。
但没过多久对方就联系到她,说自己现在在负责家里的药店经营,手头有一些不错的香料,问她有没有兴趣。
好歹是认识的人,而且她很喜欢对方为她调配的香水,于是谢青溪在问过应屿之后,将对方请到了应公馆。
也确实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应屿喜欢的奇楠沉香,能拿到这些好东西,对方自然有自己的门路,谢青溪特地问过,这门路是否靠得住,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与对方达成了合作协议。
让对方每个季度定时送一些沉香过来,价格不是问题,最要紧是品质保证,因为应屿很喜欢那股清雅中若隐若现的甜意,细细品味又似乎带着一股药香。
另外还请对方帮忙配了几款线香,家里有司香师,专门负责熏香,偌大的应公馆一年四季都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但要保持格调,熏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每年花费在香料上的钱,没有上千万,也有大几百万了。当然,这里头不包括应屿用的沉香的花费。
这笔钱谁挣都是挣,谢青溪不介意分一点给自己喜欢的调香师,更重要的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买香料也不能只找一个供应商。
“还是那几样,不过今天还带了一串沉香手串,是供应商那边托我转交给您的,说是感谢您这些年来的关照。”沈小姐应道,又说,“上个月杨管家托我找的驱蚊草也已经找到了,这次的驱蚊草是容城林科院培育的新品种,驱蚊效果更好,您要看看吗?”
谢青溪摇摇头说不看了,“我还有事要出去,杨浠看过觉得可以就可以。”
杨浠闻言忙问:“太太又要去探望刘太太么?”
谢青溪神情一顿,觉得这个家里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昨天她才和应屿说去医院是去看向语岚,今天杨浠就知道了。
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杨浠立刻解释:“是先生上班前说的,说您也许今天会去探望刘太太。”
谢青溪嗯了声,说了声你们忙,就转身往里走。
过了半个小时后下来,只看到杨浠一个人,“沈小姐呢?”
“沈小姐去花园了,要统计需要多少驱蚊草。”杨浠回答道,问她,“这些香料您要看看么?”
谢青溪打开盒子看了一下新送来的沉香,点点头:“检查一下,没问题就放起来吧。”
这里说的检查,是取样送去专业机构检测是否含有有害毒素。
杨浠应了声是,看谢青溪往门外走,便跟上去送她出门。
刚走到门口谢青溪又想起来:“先生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两个包,挑一个送给沈小姐。”
杨浠闻言有些犹豫:“那是先生送给您的礼物……”
“我有同款了,背不过来。”谢青溪神色淡淡,“先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介意。”
哪个分分钟上下就是过亿生意的董事长和总裁会在意这种小事啊,至少应屿不会。
杨浠听她都这么说了,便点头应下。
谢青溪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到医院时已经接近正午,她找到病房,却发现向语岚的保姆正在收拾行李。
向语岚的身上穿着平时的衣服,化的妆有点厚,遮住了病容,谢青溪惊讶的问道:“语岚姐你可以出院了?”
“老家来电话,我妈走了,我得立刻回去。”向语岚解释道,“本来要转去妇科准备做手术,现在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到时候再来了。”
走了,还不是病危弥留,谢青溪眼皮一跳,忽然想起那天向语岚说起的事里,有一件是说原来每年这个时候刘总都会陪她回娘家小住,但今年刘总借口太忙就推了,大概也是因为丈夫出轨的糟心事,她也没有回去。
那岂不就是……刚好错过了母亲的最后一面?
这种错过对于绝大多数子女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遗憾,甚至有可能要自责一辈子。
她不禁担忧的看向向语岚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格外疲惫,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语岚姐,你……”谢青溪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了声,“节哀。”
向语岚眯起眼看向她,将手抽回来,下一秒直接抱住她。
“小溪,谢谢你。”
住院这几天,丈夫没有来,女儿没有来,那些平日里一起喝下午茶和购物的朋友也没有来,刘家的亲戚被她谢绝,照顾她的只有一个保姆,探望她的只有谢青溪。
她这一生,好像是挺失败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谢青溪安慰了她几句,等保姆收拾好东西,三人在外面吃了午饭,分开后她便去化妆学校上课了。
今天的课程是宋代妆容的设计,谢青溪心里装着事,左耳进右耳出,没听进去多少。
于是练习的时候频频出错,手里动作也没轻没重的,涂粉底的时候,差点把粉底刷戳到搭档于樱眼睛里去。
听到于樱的惊呼,她猛的回过神来,连忙道歉,但等到刷眼影,又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一节课下来,她不停的在犯错和道歉之间来来回回,不对劲得明明白白,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于樱:“……”
她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很害怕自己自己下一秒就要瞎了眼,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终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谢青溪听得不禁讪讪,红着脸赧然的道歉,一件说了好几声对不起,还说:“晚上请你吃饭,当是赔礼道歉,好不好?”
于樱时常觉得她不大像是豪门太太,因为她以前在某个专柜当柜姐,见过一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基本都傲气得不行,就算有礼貌,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礼貌。
谢青溪和她们完全不同,性格温柔且通情达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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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的,和气又大方,真是完全颠覆她对豪门太太的认知。
她婉拒了谢青溪请吃晚饭的邀请,说晚上和男朋友有约会,然后关切的问道:“不过小溪姐,你今天是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谢青溪抿着嘴唇笑笑,“……朋友出了点事,有些担心。”
于樱哦了声,想到她的表现,“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了,肯定没事的。”
谢青溪道了声谢,将话题转向别处,于樱也很识趣的跟她聊起另一件事:“下个月就结课了,好些同学都说要争取跟蒋老师一起进组呢。”
“挺好的,选择这所学校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各位老师能接触到的工作机会。”谢青溪虽然只是来学点东西打发时间的,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你呢?你有需要吗,我可以帮你跟蒋老师说说。”
她就是一个关系户,将可以帮人走后门说得明明白白。
于樱很感动,但她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姐妹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她那边刚好有个认识的剧组下个月底开机,我结业了正好能进组。”
人情万万不能用在这种地方!
不过下午的课程结束时,谢青溪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同带班的蒋文悦碰到一起,蒋文悦问她:“结课以后有没有兴趣去剧组看看?学了这么久,不去看看好像有点……不完整,是吧?”
谢青溪虽然没有入行打算,但却有一点点心动,主要是她真的挺闲的,但是……
她出去以后,应屿怎么办?
不是她自视甚高,应屿离了她就活不了,而是因为除了她,现在家里没人能管得了他。
或者说,除了她,现在应公馆里,没人敢管他。
最简单的就是,他熬夜处理工作,杨浠他们只能去提醒他,先生您早点休息吧,应屿一定会当耳旁风,但她就不一样了,她可以直接说,太晚就睡客房吧,虽然也没说过几次,但她知道这话有用。
所以让她出去玩,她担心应屿,但又确实有些想出去走走,在家待着太闷了。
于是只含糊的说:“看情况吧,下个月再说。”
蒋文悦说好,笑道:“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去一个现代剧剧组,偶像剧的,或者跟颜校长一块儿去,她那边接了个很重要的文化类综艺节目,要做造型设计。”
谢青溪认真的点点头:“如果要去的话,还得您和颜阿姨多关照。”
“好说啦,都是自己人。”蒋文悦笑眯眯的揽一下她肩膀,“你今天好像精神不太好,要好好休息啊,年轻的时候能睡就睡,别等到我这样四十岁了,开始睡不着喽。”
谢青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反常。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最终成功让自己恢复平静。
等应屿晚上下班回来,见到的妻子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哪怕经过了一天的工作,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甚至还有心思关心她:“今天不轻断食吧?”
谢青溪抱着他的衣服外套,有点无语的扯一下嘴角,嗯了声。
他闻言满意的笑了一下,原本就天生像是带了点笑意的瑞凤眼一弯,眼尾就翘了上去,看得谢青溪有那么两秒的失神恍惚。
难怪当年在宴会上才见了一面,就能引来高官女儿的热烈追求,这人是有点本钱的。
谢青溪感觉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白天的失态只是意外,按部就班的吃完饭,看一会儿电视剧,去洗漱,护肤,然后到点睡觉。
睡前给还在书房处理公务的应屿留了一盏灯。
她觉得自己是安然入睡的,直到听到有人一边摇晃她,一边喊:“小溪,醒醒。小溪,快醒醒。”
她猛的睁开眼,被灯光一刺,立刻又把眼睛闭上,觉得有温热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眶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