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狗狗陪伴系统到底在哪。
在他的手机上。
是个APP。
这个陪伴系统同样有两个页面,一是人鱼的状态栏和召唤键,二是互动界面和商城。
红鱼和抛接球的购买界面都出现在了这个商城里。
但抛接球的下方有一条小字,不建议和红鱼同一时间购买。
余弦一看这条小字就来了兴趣,这还有讲究?
他把空间跳转成鬼域,走到了浴室。
人鱼一直在他身边跟着他,余弦走几步它就往前挪几米。
与此同时,余弦还观察到这款狗狗陪伴系统上面还有一行小字,显示:“系统正在修复中,修复进度25%……”
过了一会,这个进度跳转到百分之二十六,然后再极其缓慢地往上爬。
余弦也没管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手指摁上抛接球,选了购买。
下一秒,他听到了轰隆隆的响声。
余弦循着响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看到玻璃之后的深海里,一枚圆鼓鼓的东西越来越近。
这什么玩意儿?
直到粗糙的表皮从黑暗中浮现,余弦才猛然明白。
——这是一条巨大的深海鱼。
它的眼睛足足有他的头那么大,余弦才会在一开始觉得这是一个球。
但现在,他不会这么觉得了。
深海的怒火在此刻淋漓尽致,巨大的深海怪物朝着余弦张开獠牙,就隔着脆弱的一层玻璃,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个玻璃鱼缸整个地砸碎。
然后将他吞噬。
下一秒,人鱼兴奋地跳入了浴缸中。
一道银色的影子刷地闪过,尾部留下巨大的影。猎食与被猎食的身份陡然扭转,下一秒,那条中型车一样大的深海怪鱼被猛地撕扯下一片血肉,半边开始往深海那儿飘动,露出的粉白的鱼肉爆了一些血,短暂地将蓝色的海水染成红褐色,但这些血也迅速地被深海稀释,变成一片纯粹的深蓝。
它似乎愤怒了,本能地翻转着想去袭击靠近的人鱼。但人鱼灵巧地盘旋而上,双爪抓住鱼腹,爪尖轻易地、刺豆腐一样戳入巨鱼粗糙坚硬的鱼鳞与皮肉,轻轻一扯便将巨鱼的腹部撕扯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这是余弦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人鱼毫不克制的、在深海中的战斗力。
不知道为什么,余弦的心跳也跟着跳得有点快。
他同样兴奋地睁着眼,死死盯着那将深海巨兽控制住并撕开的人鱼。
人鱼似乎能感受到余弦的视线,不像一开始那么狂暴和利落,狩猎的过程开始带了些表演的性质。它在怪物的腹部穿梭,将它捅穿,抽出长长的鱼骨,把怪物拆分,然后瞬间将它的一部分吞噬。
银灰色的鱼尾在波光粼粼中显得有些华丽,巨大的尾鳍在深海中拍动,让人想起了某种音乐的韵律。
与鱼尾连接处是劲窄的有力腰肢和脊背处深深的沟壑,肌肉的轮廓在狩猎的时候格外清晰。
完美的造物。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一条巨大的、带着手臂长粗獠牙的深海鱼,就被拆分啃食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抛接球游戏”。
也是一场近距离的、最顶级的视听享受。
余弦睁着眼睛,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手机上那一行小字显示的修复进度,已经悄然跳转为百分之五十五。
余弦又按下了一次购买。
拒绝动物表演,动物自己要表演除外。
而在他在自己家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市中心的高级居民区仍灯火通明。
这是个比余弦当保安的地方还高档的小区,基本只能住进名流权贵,也专门为这个圈层的人群而建立。
当然究竟存不存在圈层和阶级暂且不谈,余弦买不起是真的。
一个男人浸泡在卧室里的浴缸之中,他的手边放着一杯红酒,还有一个酒瓶,这个牌子的红酒贵得让人咋舌,此刻却被随意地打开。
同样被摊开的,还有一本古旧的硬皮书。
如果有心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前一阵乌鸦上那本被购买下来的恶魔之书。
这本书此刻的主人,是萨朗波集团的董事长,白书剑。
落地窗前的冷光下,白书剑的皮肤透着某种病态的苍白,让人总能联想到文艺作品中的吸血鬼,优雅,英俊,病态。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有种如红酒般醇厚的气质,藏在风度翩翩的优雅外表之下,此刻它不再被遮掩,从白书剑饱满的眉骨和深邃的目下流落下来,让这个老男人有了一些外人无法察觉的……疲惫。
精神病院里,那个年轻的人戒备的神情,和往后退缩的脚步,就像幽灵一样在白书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是嗤讽,是本应如此,是漠视,是习惯,还是……懊悔?
白书剑甚至都并不怀疑,余弦知道自己设了局,知道他让人撒了谎,并迅速地告知了特案组。
否则那个精神病院里的女人也不会突然再次拒绝和他接触,反而去接触了楚家的千金。
白书剑仰起头,舒了一口气。水流顺着他的喉结滚落,落入清晰的锁骨和饱满的胸肌,清晰的腹肌线条落入浴池的水里。这是一具被眷顾的完美躯体。他本应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却在见到余弦之后一再失控。
他记起来了,余弦并不是和他完全没有接触。萨朗波之前旗下的公司招聘了一个技术天才,而他甚至没有见过对方,对方就在了解了业务之后,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高薪和股份分红,退出了计划,甚至赔付了竞业协议,从此不再担任程序员工作。
白书剑曾为此大发雷霆,裁了几个人,认为他们留人能力太差。
但也因为除了写代码什么也不会,余弦才会去当了保安。
那个业务的范围包括写出一个能控制和影响所有人类情绪的人工智能,只要做成,金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萨朗波之中。
但余弦看出来了,他拒绝而且退出了。
他是最优秀的人选,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有见过余弦的人,才会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定就是余弦自己的选择。
在了解到这一切之前,他被余弦拉去吃了一块烤苕皮。
多简单的食物,甚至不清楚食品质量如何,温热地埋入舌尖,带来的是最简单的味蕾上的刺激。那个呼着热气说再来一份还加折耳根的人有着小鹿一样干净的眼神,执拗而纯粹,却又在底下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见过太多从而无所谓一切的神情。
他以前对这一切都不屑一顾。
但还是失控一样去找了余弦的信息。
对于他来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反而还让人去寻找,就是失控。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脱离原本的轨迹。
得到的答案让他意外又并不意外,余弦曾是段永昼的爱人,那个手段同样狠厉到让他忌惮的段永昼,小辈中少见的足以与他抗衡的存在。得到这个答案的白书剑竟然意外地松了一口气,余弦这样的人,不被发现才是奇迹。
所以他看到段永昼跟上来纠缠余弦的时候,才表现得那么习以为常。
可他仍然屡次想起余弦,想起余弦那身纯白的西装,想起那双清澈干净却又淡漠疏离的双眼,他的记忆太好,余弦就更像幽灵。
带着让他都难以理喻、全然陌生的纠缠不清。
恶魔之书在白书剑身侧悄然翻开,里面一片空白,散发着最森冷的恐怖。
它在任何人手边都不是那个在余弦身边被溅上火锅热油都乖乖躺尸的普通硬皮书。
它是鬼物。
白书剑将手边红酒粗暴地一饮而尽,猛然站起,哗啦一声,他随手披上手边挂好的睡袍,将修长双腿踩上地面。鬓角的发湿漉漉地垂落,贴着苍白紧致的脸部皮肤。
酒被他喝空了。
就在踏向酒柜的时候,白书剑看到了一个刚成年的青年,就坐在沙发上。
一样的漂亮,一样的修长,穿着不多,正抬头惶恐瑟缩地抬头看着此刻全然陌生的、神色阴狠的白书剑,尝试着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一切都好像刚刚好。
恍惚之间,和白书剑心里那个人还有几分相似。
白书剑无视了那个青年,大踏步走向玄关,那里有一个人影,他熟悉的侄子,白子悠,正靠在墙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白子悠长得修长,漂亮,乖。
但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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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剑和自己的父母亲手关进了精神病院,关了三年。
这样的乖也只是表面而已。
“你怎么进来的?”白书剑开口,白子悠却悠悠地转了另一个话题:“客厅上的那个家伙,很像他,对吧?”
“看他的那双眼睛,看他的脖颈,看他修长的手指……”
“闭嘴。”白书剑笑了,看着白子悠:“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白子悠却自顾自地开口:“为了找一号灵异者去接触他,却发现所有地方都有他,被黑日吸引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那种感觉就像你逃了无数遍,你很有自信自己可以逃跑,却越陷越深……”
随着白子悠的声音,白书剑的意识似乎也被抽入一片情绪的泥沼之中。
似乎在某个时刻,他真的彻彻底底地失控。
但他很快就猛然惊醒,他和余弦只不过是堪堪几面的关系。
白书剑深呼吸,让自己保持了冷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冷静,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白子悠,看着这个白子悠愈发癫狂:
“我注定爱上袁初,白素跟了肖愁,而你,白书剑,你又是什么命运?这辈子,你又要骗自己多久?”
白子悠漂亮的眉眼带了和白书剑相似的狠戾,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白子悠在白书剑的面前消失。
“……呵。”
白书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回卧室,拿起了那本恶魔之书。
“白子悠”刚刚的话短暂地在这本书上出现,又迅速消失,变回一片空白。
这本书能给人创造幻觉。
不是第一次如此,但白书剑仍执意要打开它。
因为每打开一次,他就能更了解这些鬼物一分。
白书剑再走回客厅,看着已经开始可怜地瑟瑟发抖的青年,再温和地露出一个微笑:“是谁让你来的?”
其实他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人不可能是白子悠,而另有其人。
看到白书剑的笑容,青年即使仍然畏惧,眼里仍忍不住露出一丝痴迷。
白书剑是一个极其完美的情人,温柔,强势,多金。
就近处看,就更让人沉迷,忍不住去看他完美而深邃的五官,结实的臂膀。
“别紧张,是曼云让你来的吗?”
白书剑的声音安抚了青年,他点了点头,仍看着白书剑,看白书剑能撑起睡袍的宽阔肩膀,和被腰带扎起来的紧窄腰身,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是曾经的白书剑,或许还会和面前的青年玩一玩。
他是个体贴的上位者,喜欢看对方慢慢沉沦的模样。但这样的爱好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他很少真的参与,而只是逗弄。
但此刻,白书剑却忽然没有了兴致。
那本恶魔之书创造的幻觉,像是诅咒一样挥散不去,时而让他又记起余弦那双眼睛。
他以为他对余弦有好感,是因为余弦就是他的理想型。
但如果真的存在轮回与平行世界,白书剑居然真的有那么一刻莫名地相信,他之所以喜欢这种类型的人,是因为他记着余弦……记着余弦的什么?
他不知道,也很抗拒这种被束缚的情绪。
曼云是那个他一手捧起来的女星,她知道许多事情。
也知道他的爱好。
白书剑伸出手,帮青年理了理敞开的睡袍,拢好,轻声说:“你回去吧。”
青年的眼神又一次变得惊慌:“可是曼云姐那边……”
“我会和她说的。”
白书剑的声音,温柔,体贴。
但和在余弦面前相比,仍然是差了一些东西。
他不会和曼云说,她自己知道究竟什么情况,未来这个小明星别想再有机会开口。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失败者没有权力讲规则。
但佯装的温柔,仍是豺狼披上羊皮时的必修课。
送走了青年,白书剑不打算再回到卧室。
那里躺着一本书,那里盘旋着一个幽灵。
他站在落地窗前,听着电梯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沙沙……
白书剑的手指,修长,瘦削,却又优美有骨感。
雾气铺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浓郁,而后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