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赵月白,他嘘声指示茗意退下。
自己则推开门扉,踏步进入,按着袁青云的指示,寻找柜架上的红木圆盒,打开盖子,拿出一节熏香,点燃升起袅袅白烟,回环缭绕。
他坐在香几,手肘撑在桌面,掌心扶着脸颊,透过屏风,歪头欣赏里面袁青云靠在兰盆的朦胧倩影。
袁青云鼻尖渐渐蕴入催人的熏香,一股熟悉的感觉夹杂魅惑气味,愈发香甜。
夜晚行动过多,她有气无力,闭着眼享受热汤带来的舒适,嘶哑嗓音,喊了一声:“你进来给我濯浣干净。”
半晌,屏风外的人没有动静,袁青云似有不解,嘟嘴忍住不悦,这赵府里的丫鬟也特大架子,要不是自己疲累不堪,也不会叫上她给自己洗涤一番。
她又唤了声,屏风外的人适才征征起身,缓步进来,声音愈发靠近,袁青云感觉到丫鬟动作迟缓,用瓢舀着热汤淋在自己肩膀,顺着纹理,往下滑落,温暖热气覆盖游弋。
“茗意,继续,像刚刚那般舀热汤淋在我的脖颈臂膀处,相当惬意。”
袁青云闭眼保持原有动作,享受着丫鬟服侍的舒心,尤其是点燃的熏香,四处弥漫,蹿入鼻中,整个人完完全全放松下来,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在兰盆里摆弄,点点泛红花瓣若隐若现。
流动的热汤摩挲在香娇玉嫩的冰肌玉骨,冷热交替,浑然天成。
袁青云这时候想着要是能有人按摩一番肩颈,定是畅快淋漓,不由唤了声:“茗意,会按摩吗?”
半晌,身后还在淋水的丫鬟并未答复,袁青云以为她是不会,便闭唇安静享受着沐浴带来的安闲舒服。
脖颈渐渐有了轻轻柔柔的按摩力度,缓缓延伸到肩头,移动到臂膀。
“你这小丫头,还以为不会按摩呢!没想到力道能控制的如此拿捏服帖程度。”
袁青云感慨万千,有些宠溺说着:“下次沐浴,还是你来服侍。”
肩颈上的按摩动作忽而停止下来,袁青云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突然打断中止,眉头紧蹙,咬唇不悦,睁眼转身看了茗意,正要张唇询问她的意愿,猛地瞳孔地震,随后大叫一声:“赵月白,你闭上眼睛!转身!往前走五十步!”
赵月白跟着袁青云的话语照做,走到第四十九步时,“砰咚”一声,和门扉一个亲密接触,他轻声哼唧,依旧闭着眼睛摸着刚刚触碰受伤的额头。
这个时候出浴穿好里衫的袁青云急匆匆赶到门口,怒气冲冲对着赵月白斥责,“可以睁开眼睛了!刚刚淋水的时候是这般闭着眼睛的吗?”
赵月白看着袁青云充满希翼的目光,不由吞咽喉咙,淡淡舔舐下唇,回想到被袁青云叫去服侍沐浴,愣怔片刻,缓缓行进,用瓢舀热汤期间,看着若隐若显凹凸有致的身材,面颊羞红,身体燥热,一直咬唇控制心中不宁之处,尤其是兰盆里的娇俏人儿还叫给她按摩揉搓,耳畔了了仙音萦绕,迟迟才抬手按摩,轻捻慢拢,感受女子的嫩滑肌肤,此刻仿佛合而为一,他正要倾身弯腰,双唇亲去闭眼享受着沐浴的袁青云脸颊一口,耳畔传来:下次还由你来服侍!猛地清醒,停止动作,不料被袁青云发现。
此刻只能按着袁青云的话语接下,颔首垂眸,认同她的说法。
“你撒谎!”袁青云大拇指食指掐在赵月白绯红的脸颊,提示着他,“你看看你,做贼心虚,那么明显!”
而后松手,神情严肃,咬唇不愿询问,可不得不开口问道:“说!你都看见什么呢!”
“呃……”赵月白赶紧举手蒙住自己的双眼,呐呐作语:“我……我就看见了白花花的皮肉。”
“白花花!皮肉!你这形容,怎么和坊市卖猪肉的摊贩一个描述!赵月白!啊啊啊……”
袁青云握拳怏怏不悦,没好气地走向床榻,打开被褥,兀自躺进里面,小声碎语:“我就像一块白花花的猪肉,白花花!猪肉!”
赵月白从柜子里抱出被子打起地铺,闭眼时分,上方的袁青云直愣愣盯视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他赶紧坐起离远,心头发毛: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只因我看了她的身子,可是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那我这也死得太冤屈了吧!何况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当初是约法三章,各自利用。
赵月白不由蹙眉细想,袁青云突然如此生气,究竟为何,遽然想到刚刚转身回到床榻的袁青云低语絮叨:白花花的猪肉!难不成她的生气点在这里?
他连忙以笑脸对着袁青云,希望她平息怒火,指着她举在手心的长剑赔笑道:“青云,你夜半三更,举着这剑作何?该不会是要(谋杀亲夫)……吧!”
后面的话,赵月白只得在心里畅所欲言,表面却是波澜不惊。
袁青云掀开被子,走向桌子,拿了果盘里的香果,用剑一剑一个眼神剜视赵月白,削皮起来,待那果皮削净,一口咬在嘴里,细细咀嚼,吞咽完毕,举起咬过一口的香果,这才缓缓开口,“自然是削水果皮的功用!”
赵月白从地铺起身,坐在袁青云一侧,眼巴巴看着干净的香果。
“怎么,你也饿了,我在给你削一个水果。”袁青云右手举起长剑,左手拿了一个水果。
赵月白指着袁青云放置在果盘空闲之处削净色香果说道:“你还吃吗?”
袁青云只是摇头不语,肯定赵月白的问话。
“那就别削皮了,我吃这个就行,别浪费了。”说话间,拿起果盘里削净的香果吃将起来。
袁青云看赵月白吃得津津有味起来,大半个香果吞咽入喉,不由打算言语捉拿他一番,举起明晃晃的长剑,口吻森森:“这剑,斩杀过无数恶人,残留污秽,从未洗净。”
“呕……”赵月白一听,面露窘色,“那你刚刚怎地吃了一口?不怕吗”
袁青云轻笑一声,朝着床榻走去,一面轻快步伐,一面满不在乎说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说了,我就吃了一口,没你吃得多!”
说话间,她扯着被褥盖住全身,嬉笑不止,床榻被窝里抖动一团。
反应过来的赵月白含笑走向床榻,坐在边缘,看着面前的袁青云笑个不停,眉眼溢出喜悦。
努力控制笑容的袁青云扯开被子一角,悄咪咪向下探寻,却没在地铺上发现赵月白,她疑惑拧眉,正奇怪赵月白去向何处,视线往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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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此人正经围坐床榻边缘,淡淡微笑看向自己。
“那个……刚刚玩笑话,桌上的剑,还很新的,从未开刃杀过人,更不会有血液污秽遗留在上。”
“我知道。”
“你都知道!”
赵月白说完,躺在地铺,扯了被褥盖住身子,“睡吧,青云,天快亮了。”
袁青云这才抬头看去窗扉,些微晨光透过缝隙,照在房间,夜的漆黑退却,乌蒙淡蓝飘飘忽忽。
看来折腾了一宿,是该短暂休息一番,待会还得去审刑院上公当值。
垂眸看着躺在地铺很快进入梦寐的赵月白,袁青云靠在床榻,呼吸均匀,渐入梦乡。
.
翻动身子,一脚踏空,袁青云从床榻滚落在地,“哎哟”一声哀嚎,惊来门外守候的丫鬟茗意,推门而入,跑到床榻边缘,扶起袁青云,慌张询问:“少夫人,你还好吗?”
袁青云迷糊间听到丫鬟的焦急声音,摸了摸地板,冰冰凉凉,奇怪打地铺的赵月白怎会不在,猛然睁眼,看着扶起自己的茗意,两人皆是困惑不已。
“少夫人,你掉了什么东西在地板上吗?奴婢这就找着。”茗意说完,把袁青云先搀扶在床榻坐着,学着刚刚袁青云一般跪在地上摸索地板。
袁青云看着尽职尽责的丫鬟茗意在空空荡荡的地板搜寻,手扶额头,勉强一笑,“茗意,不用找了,可能是我记岔了。”她停顿一下,转换话茬询问:“赵月……公子呢?”
“公子一早就起床上公去了,让我们不要吵醒少夫人。”茗意视线回到袁青云身上,回复问话。
袁青云看着太阳高挂正空,一霎那反应过来,整理衣衫,匆匆说着:“茗意,你快给我找找审刑院黑袍官府,我这上公当值肯定迟了。”
站在一侧的茗意上前欠身行礼,“回少夫人,公子已经为你给察坊司顾大人请假休沐,今日可以不必去审刑院上公。”她传达完赵月白的话语,颔首低眉,退在一旁。
赵月白竟然给自己请假休沐!
袁青云头脑嗡嗡作响,昨夜姜祈戟被赐毒酒早已身亡,最后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回荡耳边。
姜祈戟本人确实二十年前玷污亲妹,杀了妹夫,来到康都城内,凭借出色武力,靠着适当贿赂,一路高歌猛进,坐上大将军官位,身居高位,统领三军,攘权夺利,一出一入操纵自如。
现如今私造兵器库在将军府,忤逆造反之罪证据确凿,为何死前会说出这般话来!
还说出三年前桐关战役失败个中细节确实由他造成,可隐藏背后的真相却愈发迷雾重重,袁青云还在凝神思考,脑海里残留着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难不成真是万人之上的圣上,由于声名赫赫将军兵权威胁到圣位,才会间接造成桐关战役失败,借此铲除康国一代名将,自己兄长袁九霄?
自己的兄长,康国名将,与北苍通敌,这怎么可能!何况是一国之君,圣上与北苍通敌,这怎么可能!
她陷入沉思之中,门外丫鬟来报:“少夫人,门外有黑袍人说要见你。”
袁青云还在疑惑黑袍人是谁?换了一身寻常衣裳,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