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尔一觉睡到下午。
补眠刚醒,方思义好像知道似得,掐着点打来电话。
熬大夜太费精力。
才睡醒的她感觉嗓子有点哑,脑袋也是懵的。
以为方思义是来问肖泽爱的事。
就简略讲了昨晚的后续。
听到她没把肖泽爱送去宾馆,而是接自己家住了一晚。
方思义一阵惊呼,“你是说肖泽爱昨晚在你那里过的夜?”
她这话语气听着有点歧义。
但意思又没什么不对。
此时,白雪尔脑袋清醒了一些,回她:“嗯,也是没办法,住宾馆要身份证,我两都没拿。”
“哦!这样啊!那你家是你一个人住?”
“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又解释了下,“我租的房子。”
“那房子多大?”
“小两室。”
最开始为了省房租,白雪尔也是跟人合租。
但合租的话别人不可能无条件的迁就与你,多少会不方便。
她这护士工作的特殊性,时常白夜班倒。
有时候别人上班,她睡觉,别人睡觉,她又要上班去。
自己有时候也会打扰到别人。
加上,她的睡眠障碍越来越严重,时常是被打扰到的一方。
今年年初租的这个房子,由于是老小区,加上是顶楼,租金便宜很多,她就自己一个人租了。
当时她涨了工资,平时也没别的大开销,租房对她来说不是大问题。
谁知道,舅妈的胃口越来越大,经常要钱不说,要的也越来越多,导致她有点入不敷出。
也逼的她不得不兼职赚外快补贴生活。
这时听方思义嘀咕:“小两室的话正好。”
白雪尔没听清,问她:“什么?”
“哦!就是有这么个事,白雪,你看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
她这话一出,直觉告诉白雪尔应该和肖泽爱有关,除了这个方思义自己没什么事需要和她商量。
果然······
就听方思义好像很为难的说道:“白雪,你看你房子有空的,肖泽爱现在处境有点困难,昨晚我也跟你说了,别再把学习耽误了。所以,放寒假这段时间能不能让他在你家住,你放心,就住这一个月,开学他就离开。”
白雪尔这时完全清醒了,坐起身,“你是说让他住我这儿?”
“嗯嗯,不白住,让他付房租给你。”
“不是房租的事。”
一听这话,方思义的声音变瞬间提高几个分贝:“那是什么?你不愿意?”
“也不是。”
她也不是不愿意,但很难说清自己的想法,这种心态就和最初方思义要她照顾肖泽爱一样。
她介于一种愿意与为难之间。
她本身是愿意的,但好像需要一个强大的理由说服自己。
早上肖泽爱陪自己吃饭,那一刻还幻想着那种场景多一些该多好。
可真的要和他住一起,就得细细思考。
两人住一起,除了诸多不便,隐私也会暴露很多。
毕竟那是肖泽爱,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做什么可以心无旁骛,不管不顾他。
这和单纯的去外面和他吃顿饭,钓钓鱼差别还是很大的。
方思义见她又是这种纠结状态,有点搞不懂,明明就是心里愿意的,嘴上却再三推辞。
这么拧巴,到底是为哪般!
也就方思义认为白雪尔性格拧巴,她再三纠结也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肖泽爱。
但白雪尔给别人的印象可是性格冷漠,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也没有拧巴一说。
想想凡事哪那么容易,白雪尔她还是了解的,除了性格拧巴,心肠却是个软的。
继续给她“下药”。
同时换上一副可怜的语气:“肖泽爱学校放假经常停水停电不说,图书馆也是正常时间开放,晚上会闭馆,回宿舍时常看不了书,这不是耽误学习吗?”
这话听的白雪尔只皱眉:“这么严重吗?他是老师,应该可以申请一些特例吧!”
知道一些大学宿舍管理方面会严格一些。
但肖泽爱是老师,又不是学生,申请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哎!放假好久了,再说马上过年了,到时候估计图书馆都会直接关闭,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开特例吧!要求太对,对他也不好。”
白雪尔看了眼时间,的确离过年没几天时间了。
方思义接着说:“本来建议他在外面租个房子,他又不愿意。说马上就开学了,白花钱。可他博士是三月份考试,现在时间对他多重要你应该也知道。”
这个理由确实充分,她无法拒绝,因为她也很关心肖泽爱考博士的事。
白雪尔起身看了眼自己的房子,除了主卧,别的地方自己基本不踏足,比如次卧。
而她这工作的缘故,时常不在家。
想着肖泽爱是安静的人,应该不会打扰到她。
当然不方便也是无法避免的。
但肖泽爱的前途更重要,况且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就答应了方思义。
“那好吧?不过你跟我说这事,他愿意吗?”
“他?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估计求之不得吧!方思义心眼又开始转,“不过,这事你主动跟他说比较好,他自尊心多强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去说,他又会以为我在你这说了什么,骂我一顿是小事,关键他肯定不会答应住你家去。但,咱们这也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不是吗!”
方思义不愧是PUA高手。
也幸亏这兄妹两靠近白雪尔没存什么坏心眼,不然以她这容易相信人的性格,要是哪天被卖了,估计还会帮着数钱。
白雪尔想了下他说的也有道理,也答应了:“好。”
“那真是谢谢你啊~,等我过年回西川,再请你吃饭。还有,你那房租多少,待会我转给你,我怕肖泽爱没钱。”
“不用,反正我一个人住也是住。还有之前借他的钱,还没还他了。”
白雪尔想这也是好事,正好还他人情。
“这样啊!”方思义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也行,你尽快给肖泽爱打电话说说这事!”
“好!”
这里讨论的很好。
但挂了电话,白雪尔还是陷入一阵惆怅。
她一个单身女孩邀请一个男人来自己家住,怎么看都是为难的,尽管出发的目的是好的,但她还是为难。
起床倒了杯水喝,让自己从这种睡意恹恹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在床上又坐了好一。
才给肖泽爱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肖泽爱清朗的声音传来:“睡醒了吗?”
“嗯。”虽为难,但肖泽爱这温柔镇定的语气给了她勇气,“那个,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听她语气为难,肖泽爱温声道:“好,你慢慢说。”
他态度好,不代表这事就容易。
白雪尔又做了下心理建设,眼一闭,心一横,想就一句话的事。
“那个···,那个,你能搬来和我住吗?”
“······”
肖泽爱以为自己听错了。
拿起手机看了下,又放回耳朵。
“你确定?”
“嗯。”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挺离谱的,赶紧解释,“就住一个月,等学校开学你再搬回去,那时一切就正常了,也不耽误你学习。”
肖泽爱本来还想好端端的怎么提这要求。
但听她后面说的,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又是方思义的“功劳”。
悠悠然问她:“那我住过去,会不会打扰你?”
他这么问是不是要同意,怎么也没推辞。
感觉和方思义说的不一样。
“不会,我上班忙你也知道,也不会打扰到你的。你住过来,就只管好好安心学习。”
“是为了我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才要我搬过去的?”
那不然了?
当然也是有一点私心的,想他住一个屋檐下,应该是会一起吃饭的吧!
也是想有个饭搭子。
不过后面的是私心,她不能说。
“嗯,你不是三月份就要考试了吗?安静的环境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是没错。”说到这他听见肖泽爱轻笑了下,“那既然你盛情邀请,我答应。”
他这什么话!
她是为了他着想,答应了方思义才叫他过来住的。
怎么就是自己盛情邀请了?
但前后捋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自己迫不及待非要人来住的感觉。
话说到这,她又下意识的问:“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说完这句,白雪尔捶了下自己脑门,还说不是自己迫不及待。
这问话!
主要是她明天轮休,想着把次卧收拾出来。
他早一天搬进来,早一天好好学习。
但问的急了,再解释也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没想到对面比她还急,“这会搬怎么样?”
“现在?”
“嗯,这会三点多,时间够用,我东西少,很快就收拾好。”
“那,那也行。”
“好,那待会见。”
“嗯,过会见。”
挂了电话,白雪尔觉得整件事又神奇又顺利。
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个饭搭子,还是肖泽爱。
难道是自己独居久了,太孤独了,实在是需要个人陪吗!
可想想这人要不是肖泽爱,是别人,她估计宁愿孤独下去。
也不会觉得这日子有什么不好。
没空多想。
赶紧拿了清洁工具,去收拾次卧。
将一些杂物有用的清理去阳台,没用的装垃圾袋。
桌上和床上擦得一尘不染。
她干活麻利,很快就将这间要迎来新主人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刚收拾好,就听到敲门声。
没想到肖泽爱来这么快。
赶紧去开门。
就见肖泽爱笑意盈盈的站自己门口,和她打招呼。
“接下来叨扰你了,多多包含。”
整个人看着很愉快阳光。
看了眼他的行李,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小提袋。
行李这么少,怪不得收拾这么快。
白雪尔也不想和他客气来客气去的,帮他拿行李。
直接带他看房间。
房间怎样对肖泽爱来说无所谓,他要的是能和眼前的人住一屋檐下。
当看到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也是开心溢满怀。
房间是打扫好了,床上有床垫,但是没铺床单。
以为肖泽爱来会拿自己的。
但他说没有。
行李箱是一些换洗衣服,小提袋里全是书,多余一点东西都没有。
看他这感觉真的就是为了来住一个月。
想也正常。
但重新买的话要花钱,不划算。
白雪尔就从自己卧室给他拿了一床被子。
将自己没用过的淡粉色碎花布三件套给换上。
都说女孩子喜欢粉色,但她不喜欢。
只是听人说用粉色防止抑郁,心情会好。
她买是买了,但实在不喜欢,就一直没用。
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看了眼她手里的粉色床单,肖泽爱额头直跳。
试着问她:“要不,待会去买两套吧?”
白雪尔手里动作没停,“嗯,得买,但买一套换洗的就行了。”
说完看了眼还差一个枕头,自己床上有两个,匀了一个给他。
只是将枕头套给换了。
收拾完毕。
看了眼一整套软扑扑的粉色系,不自觉自己的心也柔软开心起来。
这真的有作用,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不喜欢了,多好呀!
收拾停当,抬头看肖泽爱,见他正抱着双臂,在看自己。
见他眼尾上翘,带着笑意,看得出来是开心的。
想来他也喜欢。
开心的问:“这个很不错吧!是不是心情都软扑扑的,明快好多?”
肖泽爱的眼睛没离开她,笑着回:“嗯,实在是可爱,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那你是喜欢的,对吧?”
“嗯···,喜欢。”
肖泽爱答非所问。
但还是无奈的笑了笑。
看了眼全粉的床单,眼前的事除了接受好像别无选择。
可是,那个男人会喜欢粉色?尤其肖泽爱这样的男人,不去计较品质,肯定会计较颜色,就算全世界没床单了,也不会选粉色吧!
可白雪尔只想着这颜色这么治愈系,再加上也就要他铺几天,买了换洗的也会换掉。
只要心情好了,其它都是次要的。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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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爱在挂挂衣服。
她也没闲着,帮他将书全部摆到小书桌上。
次卧的书桌虽小,但不在上面摆书,只放一些他目前学习用的,完全够了。
肖泽爱的一点行李,两人很快归置到位。
看了下手机,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问他:“你想吃什么?”
“鱼怎么样,住进来第一顿,吃点好的,寓意也好。”
“这又不是新房子。”
“没事,该迷信的还得迷。”
见他说的认真,白雪尔有点没想到。
问他:“所以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爱迪生,爱因斯坦最后研究神学是真的吗?”
肖泽爱微愣,许是没想到她这么问。
随即笑着回她:“大部分是真的。宇宙,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太深奥了,科学家研究到最后也只是窥见一斑,我们大多数人更是连那一点也参透不了。普通人在自己有限的认知里蝇营狗苟,计较得失,到最后会发现一切并没有意义。我们的生命也是,其实毫无意义可言。但人们觉得他有意义,但那些意义其实只是他们自己赋予的。所以,神学也好,玄学也好,自己认为好就好,顺其自然最好。”
说完见白雪尔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肖泽爱笑了下,想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
他这番言论她还是第一次听,大为震撼,因为上升到哲学,她有点听不懂。
她理解力最高层次也就是孔子学的中庸之道。
是什么都得到了,无欲无求了。
还是得到了又失去了,参透了,感悟了一些什么。
想他之前的经历,天才少年,努力上进,该见识的见识了,该得到的也得到过。
之后又破产,亲情关系淡薄。
这一切体验一遍,回头发现他才二十多岁。
可这人生经历却比别人的一生都丰富。
如果一个老者在生命的最后说生命其实毫无意义,她信。
但说这话的毕竟是还很年轻的肖泽爱,感觉他说出来带着一股对人生意兴阑珊的消极。
这可不是好事。
要是之前的她,会很赞同肖泽爱的说法。
但现在有点不一样,最近她的心态有点变化。
人生中有些事有些人还是很有意义的。
想到这赶紧鼓励他:“人生其实还是有意义的,你要努力发现,比如身边的人,或是一些事,而你考博士这件事就很有意义。”
肖泽爱凑近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笑问:“努力发现?比如身边的人?身边什么人?”
白雪尔被问的有点不好意思,眼捷向下,一时心虚,“我就是打个比方。暂时没有的话,慢慢可能就有了。”
“哦~,你只是在打比方,我以为你要给我指点迷津来着。”
“你是老师,我能给你指点什么迷津?”白雪尔依旧紧张,赶紧转移话题,“就讨论到这吧,咱们去买鱼。”
说完白雪尔就落荒而逃,跑门口换鞋。
肖泽爱从未觉得这么有意思过,心情大好。
随手拿了件衣服,和她一起出门。
一起逛超市,其实是很生活化的片段,两人走一起,讨论什么要买,什么不喜欢。
外人看去两人就和普通情侣一样。
平常又默契。
但他们自己没发觉。
在生鲜区,两个人正在讨论要什么鱼。
遇到了肖泽爱的同事詹静。
两人由于在看哪条鱼好,头就挨的近了些。
詹静一过来就看到了肖泽爱以及这幅场景。
脸色有点不好看。
看人家亲密的挑鱼,她也没离开。
过去和肖泽爱打招呼:“肖老师,来买鱼呀?”
因她的话,两人齐齐抬头看过来。
白雪尔也认出这是肖泽爱的同事,那天在办公室见过她。
肖泽爱礼貌的回她:“嗯,詹老师也是吗?”
詹静回的很直白:“我不,就是看见你在这,打声招呼。”
“哦!”完了轻轻揽着白雪尔的肩,“我女朋友爱吃鱼,所以买两条。”
他搂的极其自然,突然想起之前为了给他挡桃花装了一天的女朋友,白雪尔也没敢动,任由他搂着。
这一幕对于詹静来说有点刺眼。
点了下头,随意的瞥了肖泽爱揽着的白雪尔。
一个没化妆,长得勉强凑合,脸上还有点小雀斑的女孩,穿着打扮也简单随性,还是个小护士,不知道肖泽爱看上她哪点。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自己这样工作好,学历好的女孩才配的上肖泽爱这样的男人。
眼前这个女孩差远了。
所以,打心底里带的不屑让她连招呼都不愿打。
白雪尔也觉得肖泽爱这位女同事有点不想理她。
想着不熟的人,人可能也没有多少热情给她,她有时候也是这样。
但为了肖泽爱的面子,她还是主动打招呼。
詹静只是点了下头。
和肖泽爱又聊了几句,说了再见就走了。
见她离开,见肖泽爱的手还搂着她,提醒他:“人已经走了。”
被揭穿,男人也不尴尬。
“哈~,一时有点入戏。”说着依依不舍的拿下自己的手,“演过了。”
白雪尔想他真的是有点。
但不知是自己敏感了,还是闲聊,问肖泽爱:“你那女同事感觉挺高冷的。”
肖泽爱笑了下:“是吗?不过和咱没关系,咱还是挑鱼吧!”
白雪尔点了下头,想着是不是自己话多了,这么说是不是就是再别后讨论人了。
就止住了话题。
两人很快买好东西,肖泽爱付的钱。
回到家,关于开销的事,白雪尔想好好和他商量一下,知道肖泽爱要面子,但花销都是他承担的话,他的日子会不好过。
但每当她要说,他就岔开话题。
最后吃完饭,她还是说了这事。
肖泽爱只说要他记账,最后在他离开的时候一并清算,现在什么都算得清太麻烦。
白雪尔想想也是,肖泽爱一个爱面子的大男人,什么钱都算一遍,估计他会烦!
只好答应。
当天晚上,睡在粉色的床上,肖泽爱不自觉笑出声。
但实在还是无奈多一点。
他这辈子第一次睡粉色床单,说出去怕没人信,当然这也不敢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