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今日谢隽也救了,当是两清了,可她根本没得选,一想到谢隽抱她离开时,她分明看到了那萧蕊的死死盯着她,恨极了的眼神。她若是还住在侯府里,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事已至此,想到这,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可以,我想现在就搬走,公子,”温蕴儿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道。
话音刚落,四周阒然无声,静的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空气中只剩沉寂的气氛。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话。
谢隽到底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大概猜到了她为何急着离开侯府。
想到她的遭受,看着她的此时的模样,小心翼翼低声说出的诉求,到底是动了些恻隐之心,都答应她置在他名义的宅院了,还纠结什么时候搬过去。
罢了,他心里想着。
“好。”他缓缓开口。
温蕴儿本来已经不报希望了,但听到那句好后,眼里瞬间发出惊喜的目光,起身就想要去收拾行李,就怕下一秒他又反悔了。
刚起身就谢隽拉住坐下,她看向他有些不解。
“东西过几日让人送过去便是,你身上有伤,大夫说要静养。”谢隽皱着眉头,说到大夫说要静养时,一字一句的,语气有些不悦,拦下她要去收拾行李的步伐。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与沈世子交代一下。”谢隽对她交代这句话后,就起身出去了。
温蕴儿此时识趣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一袭墨青色缂丝锦袍将谢隽的背影衬的修长挺拔,如一株在高山上轻松一样挺拔矗立,温蕴儿看得若有所思。
她到底是赌成功了。
***
屋外。
“怎么说?”沈舒砚看着谢隽从房内出来,询问道。
“可能需要你的帮忙,”谢隽跨出门槛,走向沈舒砚道。
“你只管说,毕竟人是我侯府的表姑娘,还在我侯府出了此事。”沈舒砚朗朗道。
“她害怕萧蕊再找她麻烦,不愿牵连你侯府,想搬出去。”谢隽道。
“搬出去那不是,萧蕊更容易下手,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上京除了静安侯府,还能去哪啊,”沈舒砚说着说着一顿,“不想连累我静安侯府,那还有谁能让萧蕊敬而远之,好啊你,谢清时,绕这么大个弯儿。”沈舒砚看着谢隽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不是我绕这么大个弯儿,是她自己提的,她总归是救过我,出了这样的事,你也知道萧蕊的性子,我不能坐视不管。”谢隽解释道。
“我竟不知,向来淡薄心冷之人谢隽,还会有恻隐之心。”沈舒砚笑着说道。
“你认为,她今日这无妄之灾是因为什么,萧蕊为何对她动手,你还能不明白,况且她这次必定记恨下了温姑娘,搬出去也是一个好事。”谢隽抬头看向天空。
“那她何时搬走,萧蕊这事也是我对不住温姑娘,院子找好了吗,可还需要我帮些什么?”沈舒砚叹气道。
他为何如今不常回侯府,且身旁无一名女婢,正是因为公主萧蕊,但凡让她知道他身边有女婢,或是与哪位女子有所接触,那些女子或者女婢便是被她出些意外。
如今来看,他以为萧蕊这些年已经消停了,但温姑娘只是祖母接过来的表姑娘,虽是却有他的意思同意,就让萧蕊对她如此,那他院里此时多了位恩人春兰,又该如何。
萧蕊这个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心里想着。
“待会就走,侯府内还需你去圆说,切勿坏了温姑娘的清誉,就说你为了侯府的安宁,另找了处院子,将她安置在那养伤,”谢隽交代完又道:“前院这么久寻不到你人也该着急了,你先回前院去招呼,等会我就带她离开。”
“好,”说完沈舒砚拍了拍谢隽的肩,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身离开缕梅园去前院了。
谢隽看着沈舒砚离去后,自己一个人又立站在院内,思绪万千。
一直到临夏抓完药回来,他才回过神来。
“药抓好了?将马车牵到后门处来,”谢隽道。
临夏应是,又忙跑了出去。
缕梅园立后门很近,吩咐完谢隽就又抬脚走进房内。
“走吧,温姑娘,”谢隽这次并没有往里进,而是踏进房内后,脚步就已停下却站在了门口处。
就像其实他与温蕴儿的关系一样,虽然是站在门口,看似疏离进退有度,实际已经悄悄地进去门内,是在屋内的门口。
温蕴儿应是,就往谢隽身旁走去,准备离开。
只见谢隽看着温蕴儿皱了皱眉头,“你没有其他的狐裘披风了吗?”他看着温蕴儿虽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但还是刚才的那件脏掉的狐裘,看起来很是单薄。
一句话让温蕴儿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现在就剩下身上这件了。”
话音刚落,谢隽就让她将那件披风褪下,扔在地上,然后将刚从临夏手中接过的他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你自己来吧,”披风罩盖她身上后,谢隽就背着手站在一旁。
等温蕴儿自己将披风系好。
“能走吗,”谢隽又问,从这里到后门虽近,但也要走一小段路程,他有点担心她的身子能否吃得消。
“可以的,”温蕴儿语气坚定的回答他,不想给他再添麻烦,又笑着道:“当初我一个人驾马带着你进上京都可以,现在不过是走几步路而已。”
“嘶”的一声,强装的笑容太大。牵动她脸上的伤了,让她伸出手揉了揉脸颊。
“别逞强就行,”谢隽看她这样子,知道她在不好给自己在添麻烦,只留下这几句话后,就扭头跨出门槛,走了出去。
温蕴儿跟着谢隽的步伐离开院子时,最后看了眼缕梅园的布置,想到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恨意,快的让人以为是看错了。
低头看着前面男人刻意放慢的脚步,让她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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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紧不慢跟着,心里暮地一阵暖流划过。
***
上了马车后,温蕴儿就取下帷幔,感受到额头上,因吃力而沁出的薄汗,她捻起手帕,细细擦着。
“驾”的一声,马车就开始行走了。
这时车轮刚好起步,车身一晃,正在擦汗毫无防备的温蕴儿,瞬间一个不小心栽倒进他的怀里。
哪怕她并非有意,这样的姿势,也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思。
马车轱辘轱辘的在路上行走着,温蕴儿栽到他怀里时,碰到身上的伤口,痛的脸色瞬间发白,有些起不来。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她看到他眉头微蹙,瞬间整个人脸色又白上几分,咬着牙让自己坐好。
谢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心烦意乱,看到她的脸色因为害怕自己不悦,又白上几分,也不知如何解释,便低着头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假寐。
他被温蕴儿的香味包围着,也不知道那是何种香水,有着檀木的气味还有种花果香味,不知不觉他就进入了梦乡。
又是同样院子,同样的少女,不同的是这次是他坐在紫藤花架下,他嘴角微微弯起,眸中染起笑意的看着前方。
“谢清时,这身怎么样?”少女娇笑的声音响起。
他望过去,声音太过熟悉,只见少女着一身淡紫色流光的衣裙,微微转上一圈,淡紫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旋转,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荡成一朵盛开的花,将她娇艳的面容称的更动人艳丽。
美好的画面,刺得他眼睛有些酸涩,梦里他笑着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谁知却引来了少女的不悦,“谢清时,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说,能不能用心点来评价!”
说完少女就跺了一下脚,抱着胳膊扭过身去,他赶紧起身将少女搂在怀里,面色认真盯着少女,细声哄着:“在我眼里,你就是穿什么都好看,那些衣服再好看,也不过是衬托你的美。”
三言两语的就将那少女哄开心了,伸出她那纤纤玉手,捧着他的脸,“哼”了一声道:“谢清时,你这张嘴惯会哄人。”
“不对,我这张嘴只会哄着你,只对你说这些话,”梦里的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梦里的他,连他也觉得有些意外,真的是少女说他惯会哄人,从前他不是最厌恶那些哄着人说着甜言蜜语吗,还光天化日的,在院子里就与女子亲密,他的礼节呢?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清那女子是谁,可是怎么看都看不清。
“吁”
马车停在一处院子门前。
“公子,公子,好像到了,”温蕴儿轻声的叫着谢隽。
谢隽有些迷离的睁开眼,看着温蕴儿的侧颜,似乎与梦中的女子有些对上,他摇了摇头,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然后站在马车旁,等着温蕴儿下来时,将自己的胳膊伸过去。
“多谢公子,”温蕴儿轻轻点头,盈盈纤指扶着谢隽的手臂下了马车,然后跟着他从正门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