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生辰宴
    旭日东升,层层云雾散尽,南旻宗的墙角屋檐上,挂满了艳红的绸带。

    那绸带上面,还写着恭迎魔、妖尊者莅临。

    某位不知所以的外门弟子见此,问起一旁的同门道:“欸欸,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位师兄闻言,双手环胸,骄傲道:“这你都不知道?过段时间可是五年一届的内门大选,到时候可是会有五界的好几千人物来呢!”

    “啊啊,那么热闹嘛,那怎么今天就开始操办了啊?”

    完颜欢仔细想了想,忽然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呀,差点儿忘了,今日可是樱师妹的生辰,多半是掌门宴请过来祝寿的吧!”

    “哇,掌门对祁樱师姐可真好呀!”

    完颜欢笑着点头道:“那当然啦,咱们樱师妹可是他的亲侄女!还是宗门的不可多得的英才!”

    ...

    辰时,栖羽堂。

    祁樱躺在院堂内一棵陈年古树的树荫下,一手遮着天,一手握着剑柄不肯放下。

    今日是她的生辰,歧语堂的乙山老头近日见她颇为勤奋,便免去了她的早课,让她好好休息一旬,并祝她生辰吉乐。

    真是...

    不过她还是早早地起来练剑了。

    当然,还跟迟沈比了半个时辰。

    她收起剑,缓了一口气之后站了起来,目光又恢复像往常那般坚毅。

    今日可是有一场好戏要上场呢!

    她正欲回房去,却见迟深换好衣裳走出来,冷冷清清的开口道:“焰离术对你的灵根有损,你确定要学?”

    祁樱挑眉,双手环胸道:“我就要学,师兄,你可要说到做到!”

    她今日与迟深打赌,若是她赢了就教她上回炸她的魔道之术。

    迟深轻叹一口气,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来,道:“手给我。”

    祁樱一顿,瞳孔地震,心道怎么他们魔道怎么还带占人便宜这一说。

    算了,也不是没牵过。

    “哦。”说完,祁樱目光坦然地伸出她的那双玉手上去。

    骤然间,两手漂亮的手便触碰到了一起,一大一小,浑然天成,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他们俩本来便是青梅竹马,对彼此再熟悉不过...

    只是,这感觉好像同幼时不一样了。

    “啧。”

    祁樱指尖轻颤,突然觉得自己手心一阵刺痛,像是被火灼伤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蚀,引得丹田的灵力跳跃起来。

    这破魔道之术还挺厉害。

    迟深见她死咬下唇,运力的节奏慢了些,解释道:“这术法适合火系灵根的,你现在若是想放弃,倒也来得及。”

    祁樱黛眉轻蹙,目光却如燃起熊熊烈火般猛烈,道:“我不!”

    一会要对上一个作死的人,她可不能输!

    上一世,她竟没想到那祁之夷收的那孽子竟敢在给她送礼时挑衅于她,气得她立马拔刀与他誓死搏杀。

    谁料,那小子竟然隐瞒自己功力,对外宣称自己只是筑基初期,实际已到金丹。

    若是他不下死手还好,谁曾想这死家伙竟给她下死手!还好关键时刻迟深用焰离术将他炸开,否则祁樱半身修为都有可能被他死家伙毁于一旦!

    祁樱想到这,恨恨地咬咬牙,就连手心传来的痛感都觉得轻如鸿毛。

    未多时,迟深便收回了手。

    祁樱抬眸看他,问道:“好了?”

    迟深点头,指尖不自然地触碰到了一起,开口道:“你在心中默念,看看效果如何。”

    祁樱闻言,调力运气,随后猛地朝门口一推。

    迟深见她作势要炸门,瞬急将大门打开。

    “嘭!”

    迎面而来的完颜欢猛然被炸出了十里开外。

    完颜欢:?我讨厌你们。

    祁樱弯眉一笑,忽然想起来什么,指着门口道:“师兄,方才是不是有人在门外?”

    迟深长叹一口气,捏了个疾风咒追了上去。

    祁樱垂眉看了会儿手心,再次赞叹这法术也是厉害得紧,便迈开步子走入自己屋内。

    话说,今天是自己的及笄之宴呢。

    虽然修仙界及笄之礼不像凡界那般繁杂,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少。

    比如,她现在要解决的一个难题就是盘一个好看的头发。

    祁樱翻着从祖母那里送来的书本,默默皱起眉头。

    好难啊啊啊啊!

    祁樱并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平时梳的发也只是最简单的款式,有时候还只会将头发分成两份盘上去又留一小缕放下来。

    她翻着翻着,脑海里忽然想起母亲的脸,她的阿娘总是会盘各式各样的头发,总把她的头发盘得漂漂亮亮的。

    想到这,祁樱轻叹一口气,随即又拿起一旁的木梳梳起来。

    屋外柳絮纷飞,池鱼慢游。

    待祁樱梳好发髻换好衣裳出来时,迟深和完颜欢已经回来了。

    祁樱一身暮山紫裙,裙摆的海棠花栩栩若生,三千青丝用一玉簪盘起,衬得一双清目更为动人。

    完颜欢赞许地点头,道:“樱师妹,真是越发有青黛仙尊的韵味了啊!”

    他说着,也不管自己一身破烂的衣裳,推搡着一旁的迟深道:“迟师弟,你说是不是?”

    迟深眸色一暗,想说些什么,却仍未道出话来,最后只是默默的点头,道:“师妹长大了。”

    祁樱难得的对他笑了一下。

    “会盘头发了。”

    祁樱将笑容收了回去,忍着怒气道:“迟深!”

    我就知道你的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出来!

    完颜欢立马跳到两人身边,劝道:“欸欸欸,大好日子,别动手哈!”

    祁樱退了半步,坐回旁边的太师椅上,对着完颜欢道:“完颜师兄,宾客可来齐了?”

    完颜欢掀起一边的衣袖,颔首道:“哎呀呀,樱师妹你可别说,这次掌门也是下了大手笔。宴请了许多族界的人来呢!”

    祁樱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完颜欢,弯着眉轻笑道:“那我一会是不是会收到许多生辰礼啦?”

    完颜欢接过茶杯,又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罐递过去,道:“是啰!喏,师妹,这是师兄我特意为你炼的回元丹。”

    祁樱双手捧过,不可置信般眨了眨眼:“完颜师兄,我以为你今年又会给我送最好炼制的筑颜丹呢。”

    完颜欢喝下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捂着嘴道:“好师妹,怎能这样说你师兄呢!”他说着,忽然看向一旁的迟深,问道,“迟师弟,你送了什么?”

    祁樱没正眼瞧他,又低头品茶去,却见迟深开口道:“方才把你炸出去的那道法术。”

    祁樱猛地一咳,皱眉道:“那是我赢回来的!”

    迟深却没什么表情,就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都看着淡薄如水的,“魔族传授了法术便是送礼的意思。”

    说着,他又勾起唇道:“况且,这类法术只有魔尊之子才允传授,师妹也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完颜欢突然痛苦地抱了抱脑袋,指着他们俩骂道:“我都差点忘了,方才把我炸到十里开外的人是谁?”

    两人默契的指着对方道:“是他/她。”

    完颜欢懊恼地喝下一口茶怯了下火气,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祁樱笑着对他招手道:“完颜师兄慢走!”

    随后,她瞪着一旁的迟深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迟深揉了揉眉心,轻飘飘地走了。

    ...

    卯时一刻,繁杂的迎宾和叩拜宗族的礼数终于过去,众人齐聚于位于南旻宗正北方位的承阳殿,由南冥宗掌门祁之夷主持今日的宴席。

    祁之夷今日穿了一身碧青的衣袍,头上羽冠闪闪,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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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三月二十日,山樱烂漫时,阵阵春风过,十里遍落花。”

    “祁家有一女,岁至及笄年。今家摆酒宴,愿其岁岁安。”

    青水楼台上,坐最西的便是各派的仙尊,其次便是来自凡界的南阳祁氏族亲,而后便是几位来自魔族、妖族的尊者。

    再往后一排,便是这十几位一并携来的宗门弟子或是至亲友人。

    祁樱作为本次宴席的宴主,当然是与南阳祁氏的人坐在一起。

    不过她现在正跟在祁之夷后面点头哈腰。

    祁之夷带着她走过漫长的长客桌,对着那些宾客又鞠一躬:

    “今日,祁某再次多谢各位仁士不辞辛苦,莅临本次小侄的宴席。”

    大部分宾客也笑着答道:

    “能够受到祁掌门的宴请,本仙也是荣幸之至呀。”

    “祁掌门的令侄看着也同祁掌门一般是不凡之人呀。”

    路过魔族宾客时,祁樱突然被人扔了一大把花瓣,随后,手里便多了一件木槿色的玉镯。

    是槿玉镯,传闻中极为罕见的上古法器之一。

    她迷惑看去,却见那魔尊迟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赤红的瞳目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尊贵和傲然,随后,他略带魅惑的开口道:

    “小家伙,生辰吉乐。”

    祁樱朝他微微一笑,抬起那只戴上镯子的手朝他挥了挥,出言道:“多谢魔尊。”

    魔尊迟珩点了点头,推了推一旁的迟深,道:“长玉,学着点,别总对女孩子冷冰冰的。”

    迟深淡淡点了头,又举起茶杯喝了起来。

    祁樱收回目光,心道迟深有个这么魅人的爹,自己却是块木头。

    他们父子俩除了外貌看着相似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一样了。

    只是,五界许多种族都不解,为何魔尊迟珩要把唯一的骨肉送去修练仙道。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小时候的祁樱也不解,缠着迟深问了许久,才知那是他母亲的遗愿。

    他母亲生下他便仙逝了,从此魔尊迟珩再也没有娶过旁妻。

    倒也怪深情。

    祁樱同祁之夷终于走完那十里长廊,回到自己位置坐下,她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水,那作死的人便来了。

    ——北旻宗烛邱长老第二任弟子,莫诩。

    九岁被祁之夷收为养子,十三岁因与祁樱不合被祁之夷送入北旻宗门下。

    莫诩一身茶白水纹衣,腰环玄黑雕花扣,墨发高高束起,再怎么看,都如一个爽朗潇洒的翩翩君子。

    眼下,他便一步一步来到祁樱面前,正欲开口,便被祁樱制止道:

    “莫诩,要不要同我比试一番?”

    周围人都惊呼,来吃个宴席竟还能一赏南阳祁家大小姐的英姿。

    莫诩一顿,手中的酒杯轻晃,心道我都还未开口阴阳一番呢,只好耐着性子问:“祁同门,这是何意?”

    祁樱吃下一口花酥,又喝下一口茶,鄙夷道:“你丑到我了。”

    莫诩:?

    随后,他又微微笑着,眼底的煞气却慢慢浮了上来,道:“祁同门真是会说笑,既然如此,那莫某只能拔剑了。”

    祁樱站起身来,目光凌人若寒刀,笑道:“一会若是我出手重了,你可别跟我叔父哭鼻子。”

    莫诩脸色一黑,哪曾想这姑娘出言如此无礼,望向一旁的祁之夷,却见他并不在看自己,眼底的戾气又多几分,“祁樱!你还是这般刁蛮无礼!”

    祁樱从宴桌上出来,径直走向殿内的大堂,路过他时,在他耳畔说道:“那自然是因为,他是我亲叔父,而不是你的亲爹。”

    莫诩瞠目,化出剑就要赐她一刀,眼前的人却比他还要快上一步,只见祁樱如同一阵旋风般跃过他的前身,随即手心便化出冰蓝剑身抵住他的利刃,两柄剑锋猛然碰在了一起。

    周身蓦然间就被两股相持不下的灵力包围。